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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梦中的婚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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卺是一种瓠瓜,味苦不可食,主持婚礼的必阇赤将卺瓜放在桌案上,用利刃将其一劈两半。

侍女端着银盆将卺瓜里外清洗干净,以线连柄,将马奶酒倾倒其中,递给罗夏和娜哈。

必阇赤此时嗓音都开始嘶哑了,他跟着罗夏忙活了一整天水米未进。可三叩九拜都完事了,不能差这一哆嗦,于是努力咽了咽吐沫,嘶哑着唱礼道:

“夫妻共饮合卺酒,双人结发共长生。

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揭开便见娇娘面,输却儿郎玉满城。

芙蓉帐暖度春宵,来年生男定城皋。”

“礼成,新人共饮合卺酒,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娜哈捧着比她脸还大的卺瓜瓢,认认真真小口小口抿着里面的马奶酒,好似要把这一瓢酒全都喝尽。

看着娜哈蠢萌的样子,罗夏笑着喝了两大口便示意侍女接过去。

必阇赤此时已经累的快要直不起腰了,依然恭恭敬敬行礼说道:

“祝那颜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还请那颜和夫人早些安歇,臣等告退。”

罗夏对这位萨吉彻堡的必阇赤有些好感,想要赏赐点什么,可一身簇新礼服并无赏赐物件,便主动陪着必阇赤走出了卧房邀请道:

“今日唱礼辛苦你了,上次忽里勒台大会便见你是个人才,你是谁家的人,可愿随我去军中担任个一官半职?”

必阇赤被罗夏这番礼遇吓住了手脚,万万没想到竟有如天上掉馅饼一般的机遇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他急忙俯身行礼道:

“臣仆名为泽欧莱特,来自萨吉彻堡阿比亚思氏族,臣仆愿意加入乞颜部,鞍前马后伺候罗夏头人,可…”

“有何疑虑?”

罗夏见必阇赤泽欧莱特话中有些转折,便出言问道。

泽欧莱特面带羞愧道:

“不知头人军中薪饷几何,非臣下爱财,实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日子过得困顿一些…”

罗夏哑然失笑道:

“你的家族乃萨吉彻有名贵族,怎会如此窘迫?”

泽欧莱特脸上满是愤懑和尴尬,犹豫了半天,才红着脸吞吞吐吐道:

“臣,臣下乃小婢所生,实不登大雅之堂。”

罗夏拿过侍女手中酒壶,倒了满满两大杯马奶酒,手执一爵,另一爵递给泽欧莱特,主动邀请道:

“请君与我共饮此杯!”

泽欧莱特被罗夏慷慨豪爽,不拘小节的风姿所震,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直到罗夏将酒杯递到眼前,才手忙脚乱接过。

“干!”

罗夏语罢便将杯中马奶酒一饮而尽,泽欧莱特也跟随着将酒水灌下,激动之下酒液呛进了气管,连声咳嗽不止。

罗夏一边拍打泽欧莱特的后背,一边劝慰道:

“我有一故友劝慰过我,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想我幼年部落被破,被卖去萨兰德当一名矿场奴隶,每日采矿砸石,朝不保夕。”

“后以六十人起义,南征北战,大小战斗数不胜数,方有今日。”

“我以双倍薪饷聘你为军中文书,明日便派马车士兵大张旗鼓邀你入军,必为泽欧莱特你一扫苦闷,让你的家族对你刮目相看,日后再无羁绊!”

泽欧莱特被罗夏礼贤下士的举动感动得涕泗横流,他已年近四十,谨小慎微、碌碌无为了半辈子,自己的身份相比于普通牧民还算有些优待,可在这些官员贵族中,自己一个臭记账的,如同草芥蝼蚁一般,谁人都能来踩上自己几脚。

年轻时还想着干脆离开萨吉彻,哪怕当一名普通牧民也比现在的生活好上许多,可从小被培养成书记官的自己,连放羊牧马都不会,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萨吉彻堡中,以低级必阇赤的身份了此残生,这也是当年毕格勒晋升那颜,自己被推出来当主持者的原因,因为当初根本就没人看好毕格勒和罗夏,可能命运的齿轮就在自己上台那一瞬间,便开始转动了。

“臣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头人提携之恩。”

泽欧莱特俯身叩首,拜的是罗夏头人,告别的是曾经那黯淡无光的日子。

望着泽欧莱特踉跄离去的背影,罗夏心神愉悦,新婚之夜还能收服一名人才,真是喜上加喜。

推门回屋,只见哪哈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的头饰。

罗夏不禁忍笑问道:

“侍女怎么都走了?”

哪哈看着罗夏进屋,害羞的向床里躲了躲,低声道:

“今夜洞房,我,我...”

一句囫囵话还没说完,哪哈便羞怯的不能自持,低下头不好意思再说。

看着哪哈的蠢萌,罗夏笑道:

“没有侍女帮忙,你这一身自己会脱么?”

此时哪哈才反应过来,急忙下床要去喊侍女,结果被罗夏一把捉住,揽住哪哈的细腰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哪哈,让我帮你脱,好不好...”

哪哈耳朵极为敏感,被罗夏的气息一吹,身子便瞬间软了下来。

“别,别在这里...”

罗夏手臂用力,将哪哈整个人横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床榻。

哪哈害羞的如同草丛里的珍珠鸡,如同森林里刚刚降生的小鹿,懵懂且羞涩,无知却又充满好奇。

罗夏像拆开来自上天的礼物,将繁复的衣衫和饰品一件一件慢慢褪去,露出少女本身的颜色和样子。

那是那日罕草原大雪皑皑的颜色,白的近乎圣洁。

那是伊和海日罕高山之上料峭青松,枝条招展且生命力旺盛。

那是萨吉彻天空中最璀璨的火烧云,红的近似鲜血一般,如花一般炙热。

罗夏化身为世界上最棒的鲁特琴手,用手指和嘴唇在哪哈的身上放肆一般的弹奏,少女无暇的身体合着口申口今,便是世间最美妙的音符。

仿佛是腾格里长生天在床洒下了一把稻谷,罗夏这只饿久的野鸟扑了过去,黑夜为他盖了一层薄被,哪哈是燃不尽的野火,两人泪水和口水混在一起,在寂静的夜晚里招摇过市,他们无休无止的在床上翻炒、生香,翻炒到大脑空空、内心荡荡。

哪哈不管不顾地向罗夏暴露出了全部,将自己脱光了展现在罗夏眼前,不顾自己的苦痛和难捱,全心全意的献出了自己,让罗夏没法不爱。

天上的月亮好似害羞一般,用薄薄的云彩将自己遮住,夜晚如浓墨一般漫长。

这是一个难忘的晚上,对于罗夏来说,准确点说是上下两辈子,罗夏从没体会过这种舒爽和热烈。

此时的罗夏忘却了世间纷杂,忘却了沙塔,忘却了克雷斯,忘却了巴音琪琪格,忘却了自己的雄心壮志,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哪哈,想的都是:

“曾让春风动心结,不信人间有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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