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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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能在这种地方出现，那人必定不简单，还是小心为好。”
蒙姓老者拉下口鼻处的头巾，捋了捋胡须，等到侍卫走远，开口对身旁少年说道。
“呵呵。”少年笑了笑：“这不是还有蒙叔你在嘛。”
顿了顿，少年接着道：“既然蒙叔让我做主，那就证明，即便那人真是大奸大恶之人，你也有把握能护我周全。”
“哈哈哈......”
者大笑道：“不错，少主果真聪慧过人。”
笑罢，老者话头一转：“不过少主还是要小心，如今不比当初，我们还是少惹事端的好。”
“能救还是救吧，多积攒些功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获得福报。”
“少主，唉......愿神保佑你。”
老者摇头叹息，如果真有福报，为什么善良如你，又会遭受这么多苦难。
少年笑笑没说什么，重新拉上头巾遮挡口鼻，吆喝一声，驱赶骆驼继续前进：“也愿神保佑你，蒙叔。”
白须老者摇头失笑，收敛心情，朝后面招了招手，之后一拍骆驼屁股，紧跟少年身后而去。
命令逐层传递，后边长龙般略作休息的百人队伍，驱赶骆驼重新启程。
......
有人说过，恐惧来源于未知。
当身处一片黑暗的环境时，因为看不见，便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便会感觉极度恐慌。
即便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大多数人心底也会控制不住滋生恐惧。
此刻洪明感觉自己正在这么一个环境。
四周是无垠的黑暗，他躺在黑暗中心，上看不到天，下摸不到地，就这么漂浮在空中。
浑身无力，连张口随便发出一个音节都做不到，只能瞪着眼睛，如同被摆放到砧板上的鱼一样，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屠夫。
记忆有些模糊，困意上涌，却怎么也闭不上双眼。
也许是习惯了黑暗，他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甚至还有一种重回母亲怀抱的亲切感。
滴答——
滴答——
‘什么声音？’
在这亘古不变的黑暗空间中，洪明似乎听到水滴落地面的声音。
他想四下找找声音来源，身体却无法动弹，连稍微转动眼珠都做不到。
滴答——
滴滴答——
水滴声越来越快，洪明被吵得心烦意乱，身体内不知从哪涌现出一股力气，嗓子一哏，就要大叫是哪个缺德鬼扰人清静！
“咳咳咳咳......”
眼中黑暗退去，一片刺目光芒充斥视野，骂人的话也变成了止不住的咳嗽。
“少主......他醒了！”
“喂，你还好......”
“听得到吗？”
耳中传来嘈杂，浑身肌肤燥热难耐，喉咙内如小刀在割，脑袋昏昏沉沉......各种感官刺激神经，难受的他不断扭动。
嘴唇干涸起皮，连嘴中残存的清甜温热，也难以抚平这些硬皮。
“嗬......嗬嗬......”
洪明想询问这是什么地方，可声音出口后却嘶哑无比，根本听不出他想表达什么。
“水，再给他拿......”
“是......”
“他怎么......”
耳中声音嘈杂，如梦似幻听不真切，他想强撑起身，脑中突然一阵昏沉，头一歪，就这么再次失去了意识。
......
夜晚。
沙漠中温度骤降，商队找到几间被风沙摧毁，只剩残垣断壁的破屋。
经过一天赶路，他们围绕这里就地扎营歇息，等待明早继续赶路。
商队中，大部分人已沉沉睡去，营地里很安静，狂风刮过风化墙壁，发出呜呜咽咽，如同鬼哭一般的风声。
“你终于好些了。”
商队中心，火堆映照人影，一间相对来说四面墙还算完好的屋子内，断断续续传出低声交谈。
皮肤黝黑的少年此时已经取下头巾，露出有些天然卷的头发。
此时他正好奇打量斜靠在墙边沙堆上，面色红润，身体比他还壮实，但精神却无比萎靡的洪明。
“你这样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少年惊叹一句，随后用询问目光看向一旁白须老者。
“少主你这可问错人了，我活这么大岁数，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老者为难摇头。
没见过吧，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
洪明虚弱靠在沙堆上，听闻两人对话，心中无力应道。
他在空间乱流中为保住性命，一口气吃下大量灵丹。
当他从亮光处逃出空间通道后，精神与肉体遭受巨大打击晕了过去。
但他吃下的灵丹药力还未消化完成，无意识中缓缓吸收下，表面看来，他的身体恢复极快，这会儿已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的元神萎靡，身体透支过多，估计需要养大半年才能恢复过来。
肉身和精神上的损伤还算好的，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灵根上的问题，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是药三分毒，灵丹也不例外。
炼制过程中，或多或少，灵丹内都会残留杂质，这些杂质少量摄取倒是无碍，随修士强大的身体素质代谢，会逐渐被排出体外。
但洪明这种况属于极端情况，救命灵丹短时间内吃了太多，物极必反变作毒药，杂质污秽灵根，让他本就糟糕的资质再次永久性降低的一些。
如果以前他能爬上引仙台两千层不到一点，那么现在大概只能爬上一千五百层左右了。
灵根是修士安身立命之本，他这次损失极其巨大，不过好在保住了性命，有黑暗加速修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损失。
心中想着这些，洪明对眼前少年倒是真心感谢。
要不是他们救下自己，他可能已经在沙漠中晒成干尸了。
“多谢两位相救，洪某感激不尽。”洪明虚弱道。
“不必，你要谢就谢我家少主吧。”
白须老者捋了捋胡须，把功劳全部让给少年。
“举手之劳而已，这些天你暂且跟着我们吧，想到达最近的一座城镇，还要走大半个月时间才行。”
“多谢。”洪明点点头，强调道：“两位救我一命，此等大恩没齿难忘，等我恢复一些，定有厚报相赠。”
“唔......”少年和白须老者对视一眼，开口道：“我救你并不是所图回报，你先好好休息吧，明早我们还要赶路。”
洪明虚弱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他观这商队都是凡俗之人，护卫们只学过一些粗浅招式，只有眼前老者算个高手。
也幸好如此，自己得他们所救，给出一个令他们，也令自己满意的报酬还算简单。
让他们这些凡俗之人满意不难，让自己满意才是重点，不了结这段因果，日后道心因此生出心魔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