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时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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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王，我们就是此村村民。”
被洪明举在半空的乞丐脸色涨红，咽喉被扼住，说话间断断续续，难受无比。
“你说什么？！”
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回答，洪明被震惊错愕不已。
下意识松开手掌，将乞丐放回地面。
“你们是此村村民？你姓甚名谁，如有欺骗，我定叫你们血溅当场！”
“咳咳咳......大王，小的确实是此村村民。”
乞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弯腰不断咳嗽，待到好受一些，才继续道：“此村原为柳河村，小的自幼在村中长大，大家都叫我......”
“咦？”
乞丐说到这点突然停下，一脸狐疑之色打量洪明，似是认得他一般。
“都叫你什么？”心中隐约猜到什么，洪明微微声音发颤，仔细打量起眼前乞丐。
“你是......你是洪明？”乞丐突然激动出声道：“对，你是洪明！”
听闻此言，洪明心中一凛，儿时记忆在脑海一一闪过，最后出现一张熟悉面孔，与眼前蓬头垢面的乞丐重合在一起。
“你是......阿牛？”
他虽是疑问句，但洪明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阿牛容貌与小时候有很大变化，但他还是认了出来，就如对方一眼就将他认出一样。
“洪明，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洪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儿时玩伴，竟会以这种方式再见：“你......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神看向墙角四个乞丐，模糊的回忆逐渐清晰，儿时玩伴身影一一重合，熟悉又陌生。
“狗剩、铁柱、二蛋、大熊......”
“洪明......真的是你！？”
墙角四人听闻阿牛所言，起先还有疑虑，可当眼前煞星叫出他们乳名，齐齐一愣，这才终于确信，他确实就是早些年离开村子的洪明！
“阿牛，大家......柳河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又为何沦落到这般境地......”
洪明轻声呢喃，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同时他也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有下杀手，否则悔之晚矣！
屈指一弹，除尘咒施展，阿牛五人，连同这间四处漏风的村长大屋也洁净一新。
这番动作，使得兴奋的五人呆立当场，看着身上虽还是破旧，却干净到就像新布一样的衣裤，以及再无半点灰尘沾染的柔顺头发，他们看向洪明的眼神再次充满诧异与隐晦的畏惧。
“洪明......你......”
“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看着五位儿时玩伴如今面黄肌瘦的模样，洪明心中抽疼，挥手取出大堆食物，直接席地而坐，同时招呼他们也坐下，边吃边说。
五人面面相觑，洪明施展出的手段超乎他们想象，虽有儿时情谊在，但现在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他们很快从重逢喜悦中冷静下来，谁都没敢上前。
“你们别光站着呀，快，这些食物随便吃，不够还有。”
洪明连番催促，可他们就是不肯上前，神情也突然拘谨起来。他不傻，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了他们在顾忌什么。
五人突然间对自己如此生份，洪明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捏住，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
“阿牛，还记得那年夏天，我们贪玩跑进山里被困住，后来全村人出来找我们，当时......”
“大熊、狗剩，以前你们......”
洪明收敛情绪，嘴角强行扯出笑意，将以前的事情慢慢道来。
随着他饱含情感的诉说，五人不自觉陷入回忆，眼中泛起泪光，仿佛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洪明表明态度，自己仍旧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半晌过后，阿牛五人被他真诚打动，渐渐放下心中芥蒂，终于肯上前坐到他身旁。
“洪明，柳河村......柳河村没了，大家也都......也都......”阿牛咬着下唇，声音中带着哭腔。
“别急，阿牛，先吃点东西，慢慢说。”
洪明没有催促，反而给他们每人递上一只烧鸡，让他们先垫垫肚子。
在刚才御剑归来，第一眼看到柳河村破败景象时，他已有不好预感，这会儿虽很想知道实情来龙去脉，但他也怕听到可能会令他崩溃的消息。
在他安抚下，阿牛的情绪稳定许多，哽咽着对烧鸡狠狠咬下。
有他带头，另外四位小伙伴也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他们这些天饿的狠了，各自吃下大半只烧鸡，以及许多牛肉和红薯后，进食速度才开始慢下来。
直到这时，阿牛开始边吃边说，对洪明的疑问娓娓道来，有不足之处，另外四人也会从旁补充。
......
一年多以前。
一伙山贼强盗冲入村中劫掠，杀死了很多人。
村长、刘婶、铁叔、小花......
洪明的父母也没能幸免，遭了贼人毒手。
就在大家绝望之时，一位少年将军恰好带兵路过，顺手便将这伙山贼强盗铲除，救下了剩下村民的性命，其中就包括洪明的小妹洪橙橙。
少年将军有公务在身，虽同情村中遭遇，却也不能久留，很快率兵离去。
而洪橙橙苦求一番，得到首肯，也跟随这位少年将军一同离去了。
村中遭此大祸元气大伤，可还未缓过来，紧接着又遭遇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虫灾。
剩下的粮食付之一炬，继续待在村里只有死路一条，大家便逃的逃，走的走，全都离开了柳河村。
刚离开村子到外面讨生活，大家人生地不熟，过的都很艰难，不过凭借身强力壮，也还能挣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一段时间后，大家靠着吃苦耐劳，敢打敢拼，逐渐也攒了些家底，日子眼看就要好起来了。
可上天似乎就喜欢和他们开玩笑，也就在这时，战乱消息传开，廉国时局动荡，生活又艰难了起来。
他们时运不济，祸事接二连三，之后大家又遭了几场横祸，死了很多人。
兜兜转转，最后只剩阿牛他们五人活了下来。
这个世道，既然在外面也难活命，五人一合计，不如重回柳河村，就算活不下去，最少也能死在故乡，落叶归根。
他们身上没了财物，就一路乞讨，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回到早已破败的柳河村。
奇迹般是，他们五个都没有倒在半路。
五人靠山吃山，刚在这里安顿没两天，然后就有了洪明出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