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夏老板谎言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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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济堂在房间里等了几分钟,不见有人来,他也不着急,站起身踱步到一旁的红木书柜,拿下一本书心静气闲地翻看。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突然打开,三人甩步走进来,领头一人瞧见铁济堂便哈哈笑说:“哎呀,济堂,你可来美国了,真是想煞叔叔。几年不见,你越是英气逼人。”
铁济堂见了那人却并不感到意外惊讶,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当下淡淡一笑,“夏叔叔,我也很想你们,只是你们太难找了。”
那人正是夏仲达,身后两人却是那天他与萧云山在教堂撞面时带去的岳荣与卢慷杰。这两人拿眼朝铁济堂瞧了一番,眼里闪着怪异之色。
夏仲达见铁济堂竟如此淡定,倒有些意外,干笑一声说:“济堂,你没有死,叔叔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还活着啊,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铁济堂听得这话倒是有些纳闷讶异,便问:“夏叔叔,谁说我死了?”
夏仲达指了指沙发说:“坐下来,我慢慢和你说吧。”
铁济堂随他在沙发上坐下。岳荣与卢慷杰却自个儿往一侧墙边的两张椅子步过去坐了,不时用眼角瞟向铁济堂。
只听夏仲达说:“三年前,也就是我们一家到了美国半年后,有位在马尼拉跑码头的老乡,冒着生命危险运了批货来洛杉矶。刚巧我碰上他,就请他到家里作客,向他打听你们一家子的情况。不料却从他口中得知你父母被人杀害的事,他又说你在战场上牺牲了。当时,听得这噩耗,我们一家都是悲痛不已。唉!还好苍天有眼,你没有死,我真是……真是高兴啊。” 说着扭过头掏出汗巾抹了几把眼,眼泪没见有,倒把眼给抹红了。
铁济堂淡然而说:“谢谢夏叔叔的这份心意,我也很庆幸没有死。”
夏仲达红着眼睛瞧着他,“济堂啊,你夏叔叔这几年也不容易呀。刚到美国时,许多人对我冷眼挖苦,排挤欺负,我忍气吞声带着一家子辗转了多个地方,后来才在一位美国好友的帮助下来到洛杉矶安定了下来。我这位美国好友就是洛杉矶的现任市长威廉·怀特先生,他不仅是个政界人士,还是个大企业家。
到了洛杉矶,我一步一步地将生意重新做起来,这家酒店就是我其中之一的产业。我将公司的总部设在这里,估计在洛杉矶没有哪家公司能比得上我的公司这般豪气。”话到这,把手一挥得意地嗑出一句:“这是我的办公室,济堂,你看咋样?”
铁济堂环顾一眼,“很好,很奢华。”转而望向夏仲达,“夏叔叔,小蕾她还好吧。”
夏仲达叹了口气,缓缓而说:“自从得知你牺牲的消息后,小蕾是整天忧伤不乐,我和她妈妈为她真是把心都担碎了。
那时,我常常为她举办一些交谊派对,邀请许多年轻人来参加,和她交朋友谈心,希望她能快乐开心起来。
后来她和我那位市长朋友的儿子史蒂夫最为投缘,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后谁知竟生出了感情,彼此都深深爱上了对方。”
话到这往铁济堂瞧去一眼,却见他脸上表情恬静淡然,不由心下暗暗念道:“这小子,还挺沉得住气的,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
稍为一顿,夏仲达接着说:“济堂啊,这可不能怪小蕾呀。当初,我叫你来美国,你不答应,你央求我让小蕾等你五年。我当时说五年时间不长也不算短,这期间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发生,你应该还记得吧。
现在还真发生了变故,这是天意啊!谁也无法预测,无法阻止。济堂啊,小蕾现在已经嫁给了史蒂夫,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她已不再爱你。为了小蕾的幸福,你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我想你还是回马尼拉去吧。”
铁济堂本已从夏东雄口里听过此事,这时再听夏仲达说起,虽是心里不信,可心头还是一阵翻滚,隐隐作痛。
他默默地坐着,好一会儿才开口:“夏叔叔,小蕾曾是我的未婚妻,不管怎样,我都要见她一面,跟她当面问个明白。如果她真的对我已无情义,那时不用你说,我自会打道回马尼拉,绝无半点无赖行径。”
夏仲达却说:“济堂,你还有什么好问的呢?你这一问不是让所有人都指责小蕾无情无义了吗?何况小蕾都已嫁给史蒂夫,你跟她见面又有什么用?倒不如不见,免得大家都伤心为难。”
铁济堂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心思沉浮,理了理头绪说:“夏叔叔,我希望你给我说句实话,小蕾真的嫁了吗?”
夏仲达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子弹一样,不过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温和,“济堂,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好吧,我再说一次,小蕾真的嫁了,她已是史蒂夫的妻子,而且已经怀上史蒂夫的孩子。如果你还不信,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话毕起身走到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三张照片转回来,放在铁济堂面前的茶几上,“济堂,这是小蕾和史蒂夫的结婚照,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铁济堂拿起那三张照片看了两眼,重新放下在茶几上,淡淡吐出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仲达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笑容,“这就对嘛,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世上的好女孩多得是,何患无妻?你父母不在了,夏叔叔给你做主,将来我亲自给你物色一个,送到马尼拉去,所有费用包在我身上。”
铁济堂却说:“谢谢夏叔叔这番心意。不过我还是想见小蕾一面,向她表达一下我的祝福。”
夏仲达接过话:“祝福什么呢,我看这就没必要了。”
铁济堂调转话头:“还有就是,当年我答应小蕾要到码头去送你们,但我却失约没有去,所以我要当面给小蕾道个歉。”
夏仲达把手一摆,“这就更不必了。这用得着道歉吗?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何况那是你父母去世的原因,并非你的过错,小蕾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铁济堂说:“我想还是见一面道个歉最好,否则我内心就一直内疚不安,谴责自己,就算小蕾没放在心上,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夏仲达怫然不悦,“听你这口气,好像是在责怪小蕾。我都说了,这不能怪小蕾,谁让你四年前头脑发热上什么战场抗日。当初,你如果肯跟我来美国,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话到这语气转和,“济堂,听我说,回马尼拉去吧,不要和小蕾见什么面了,这样会让小蕾十分难堪。”
说完又走到办公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踱到铁济堂面前,“这是五万美元花旗银行的现金支票,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你回到马尼拉,到花旗银行去兑现,然后用这笔钱作资本,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做成一番事业。”随即把支票递过去。
铁济堂伸手接过支票,夏仲达的眼角露出玫瑰般笑意,他的目的已达到,没有人能拒绝得了金钱的诱惑。
铁济堂看了眼那张支票,然后站起身来将支票塞回到夏仲达手里,“我对钱毫无兴趣,这张支票你还是收回吧。”
夏仲达瞳孔在收缩,眼角的“玫瑰”瞬间枯萎,他实在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人对钱不感兴趣。然而他似乎忘了铁济堂是他的结拜兄长铁开的儿子,对钱还真的根本不在乎。
铁济堂若是在乎钱,他很快就可以成为千百万乃至亿万富豪,何况这区区五万美元。
而在夏仲达的思维里人是绝不可能不爱钱,人只会嫌钱少,不会怕钱多。
他看着铁济堂,嘴角挂着不满,“你嫌钱少是吗?五万美元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对于很多人来说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早在马尼拉时铁济堂就了解夏仲达的为人,却没想到他会用钱来打发自己,更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激起一腔豪情,朗朗一笑说:“别说是区区五万美元,就是五百万美元堆在我眼前,我也视之为粪土,不为所动。”
夏仲达听得心头气起,鼻孔重重地哼出一声,“你和你父亲都是一个德性,这辈子跟钱有仇。”
铁济堂说:“夏叔叔,你既然提起我父亲,那就请你看在我父亲的面上,让我和小蕾见一面。”
夏仲达把脸一拉,“不行,我是绝不会让你和小蕾见面。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连见都不会见你。”
铁济堂见他拉黑了脸,知道这人求他也无用,便说:“我既然来了美国,不见到小蕾,我是绝不会回马尼拉。”
夏仲达嘿嘿冷笑,“你现在离开洛杉矶回马尼拉,还有五万美元可得,如果你一意孤行,就算你能飞天,我也有办法让你往地底里钻。你想要见小蕾,那是痴人做梦。”
铁济堂淡淡说:“既然夏叔叔不让我见小蕾,那我自己想办法去见,告辞了。”说完迈步往外就走。
夏仲达却叫住他,“慢着,你父亲还有一些遗物在我这,你拿走吧。”然后走到书柜取过一个包裹,步过来扔给了他。
铁济堂接在手里不知是什么物件,也懒得去问,略略看了一眼,扭头便走出夏仲达的办公室。
夏仲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冷笑,心里暗念:铁济堂,你也别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里注定有这么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