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两女畅谈一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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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甲板上剩下凯瑟琳和夏东菊。
“安妮,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吗?”凯瑟琳蓝色的眸子闪着妙光。
“再过三个月就满21岁,你呢?”夏东菊脸挂清风。
“我比你大三岁多,但你看起来很成熟。”凯瑟琳掠了下耳边发。
“凯瑟琳,你在芝加哥还有别的亲人吗?”夏东菊轻问了句。
“芝加哥没有。我祖父祖母以及外祖父外祖母都已不在世,有个伯伯在西雅图,还有个姑姑在法国巴黎,另外有一个姨妈在英国伯明翰。伯明翰是我妈妈的故乡,30年前我妈妈从剑桥大学毕业后,只身来到美国,后来遇上了我爸爸。”凯瑟琳把眼投向远处,缓缓说来。
“凯瑟琳,你真坚强,换做是我恐怕没这么快就恢复心境,至少也得个把月以上,我挺佩服你的。”夏东菊由衷而言。
“我妈妈是含着笑踏上天堂的路,她用微笑告诉我一定要快乐地活着。尽管我内心也很悲伤,但对于上帝给予我妈妈的召唤也得坚强接受,我不能让妈妈失望。”凯瑟琳平静地望向夜空。
“凯瑟琳,我想你是上帝派到凡间的快乐天使,将来谁娶到你不知多有福气呢。”夏东菊撩了下秀发,浅浅一笑。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生闷气,我就想起以往一些快乐的事情,很快就阴云散去,雨过天晴。我妈妈曾跟我说,人只有快乐才会拥有幸福,才会拥有一切好运。”凯瑟琳依旧眺望着星空,眸子如星般闪亮。
夏东菊环览大湖一番,转过话题说:“密歇根湖的夜景真美!凯瑟琳,你真幸运,拥有如此美丽富饶的家乡。”
凯瑟琳花颜轻展,“是的,这是我引以为傲的事。我十分热爱我的家乡,就像热爱我父母一样。”
夏东菊怡然说:“我也热爱我的家乡,虽然它没有大湖的瑰丽,但有海湾的旖旎,还有大海的壮阔。”
凯瑟琳问起:“安妮,你家乡在哪?”
夏东菊回上话:“圣弗朗西斯科。”
凯瑟琳含笑说:“它是我的第一故乡呢。”
夏东菊有些儿奇诧,“你的第一故乡?”
凯瑟琳说:“当年我父母到圣弗朗西斯科旅行,我妈妈一不小心就把我给生了,所以说它是我的第一故乡。”
夏东菊轻轻笑言:“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们还算是半个同乡呢。”
凯瑟琳面荡春柳,“说起圣弗朗西斯科,我一时倒想起一个有趣的事儿。”
夏东菊好奇问:“什么有趣事儿?”
凯瑟琳乐呵呵讲起:“十天前,我在圣弗朗西斯科码头跟堂吉诃德分别后,搭乘出租车前往机场。路上,司机说:小姐,我给你放点音乐解解闷。然后他竟然放了个长长的响屁,倒也有些顿挫抑扬。
我捂着鼻子说:先生放的音乐可真是‘不同凡响’啊。司机说:不好意思,这只是萨克斯前奏。然后他按下录音机放响了音乐,一会他又放个长长的响屁,听起来有点像小号吹出来似的。我开玩笑问他这是什么伴奏。果然司机说是小号屁伴奏。没一会他再放了个长响屁,跟着解释说那是大提琴屁伴奏。
我一时被他逗乐了,问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伴奏。司机说还有小提琴屁伴奏,长号屁伴奏,巴松屁伴奏,竖笛屁伴奏,小军鼓屁伴奏等等。我说这岂不成‘交响屁’了吗?他说:你说对了,这正是我的独门绝技‘交响屁’。
然后他解释他自小就屁多,他妈妈带他看了多家医院,医生都说他身体一切正常,检查不出问题所在。后来有一天他路过一个广场,恰逢一支乐队在演奏音乐,他刚好放了个响屁听起来像圆号吹出来似的。
他一时突发奇想:我的屁放得又长又响,何不将屁练成像各种乐器发出来的美妙声音呢?然后他就开始练习,经过十年的努力他终于练成这个独门绝技——‘交响屁’。他骄傲地说他既是指挥家,同时又是演奏家。
我忍不住好奇就问他一天要放几次‘交响屁’,司机说三次,早上放一次,中午放一次,晚上放一次,每次放十几二十个,现在正好是中午‘交响屁’放响的时候。听得我眼都大了,就说:你简直就是世界音乐屁王!
他有些得意说:小姐,谢谢你的称赞。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放的屁一点都不臭,而且还有一丝淡淡的草莓味,闻起来相当清新可人。”
夏东菊一直忍着,这会儿实在忍不住早喷笑起来,一时儿直笑得腰肢乱颤,肠子翻滚。
好一会,缓过一口气,才吐出话:“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一件事儿。我也给你讲一个有趣的事吧。”
顿了顿,她便说起来:“我有个大学男同学是一名潜水爱好者,有一次他跟一支潜水队到夏威夷去潜水。正当他游赏在色彩斑斓的珊瑚礁间,突然感觉后臀部痒痒的,回头一看却见一只大章鱼附在他屁股上。
那天他没有穿潜水衣,只穿了条平角泳裤。那章鱼十分调皮几条触手在他屁股后头胡搅乱捣,弄得他奇痒难禁,伸手去扯那只章鱼,不想那只章鱼紧紧吸附在他臀上,并没能将它扯掉,倒把泳裤扯下一截。
那只章鱼似乎要捉弄他一番,将一条触手伸进他的屁股里,他怪叫一声赶紧游出水面,探手又去扯那只章鱼,却死活扯不下来。
他急急爬上岸朝在岸边的队友呼救,当队友们获知情况,个个都撕心裂肺地笑了起来。一名队友笑着给他扯下那只章鱼,他抓过章鱼咬牙切齿说看我今晚怎么生煎你这只好色的家伙。
这刚说完,那只章鱼两条触手捅进了他的两个鼻孔里,他大叫一声,准备把章鱼扔掉,不料那只章鱼另两条触手缠在他脖子上却没能如意,弄得他鸡飞狗跳,好不狼狈。最后使尽吃奶的力气才把章鱼扯开扔到地上,不停地打起喷嚏来。队友们见了早笑翻在地上,个个捧着肚子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差点没把肠子笑断。”
两人一时说说笑笑、絮絮叨叨地聊了些细琐之事。
随后,凯瑟琳瞅了夏东菊一眼,然后冒出一句:“安妮,我看得出你也喜欢堂吉诃德,是吗?”
夏东菊也不掩饰,敞开心扉,“是的。和你一样,我之前也没受过爱情之苦,自从遇上他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这颗心都不属于自己的,他已完完全全把这颗心毫无理由地占据了。”
凯瑟琳眼神如水,“今天中午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堂吉诃德的女朋友呢。”
夏东菊微微一叹,“要是上帝如此安排就好了。有时我都会白日做梦,幻想跟他一起长大的那个人是我。”
凯瑟琳一时却问:“安妮,你和堂吉诃德是在圣弗朗西斯科认识的吗?”
“是的。”夏东菊点头应了声,然后轻咬下嘴唇望向大湖远处,“我明知他心里头已有了他未婚妻,可我心里就是想着他,渴望天天能伴在他身旁,能见着他。当他离开圣弗朗西斯科的第二天,我就忍受不了内心的那份煎熬,一个人就到纽约去找他。”话到这扭头瞧向新友,“凯瑟琳,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凯瑟琳明朗一笑说:“其实我也很傻,不过我们都乐意这样傻,像他这样的男人值得我们为他傻。”
夏东菊幽幽而言:“我们华语有句爱情名言是这样说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凯瑟琳玉唇轻启:“生死相许,这样的爱情好伟大,也好感人。可这个世界又有几人能做到?至少我做不到。”
两人一时沉默,举眸望向遥远的夜空,只见朗空万里,繁星点点。这时,不断有流星划过天际。
夏东菊有感而发:“许多人都说流星虽灿烂亮丽,但却短暂即逝。而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应该反过来说流星虽短暂,但却灿烂辉煌,就像真爱一样,纵使是一瞬间也可以伟大壮美。”
凯瑟琳欣喜接话:“安妮,你说得真棒。你的看法和我的一样,我们都是乐观一派。让我们快乐疯狂地去爱一回,只求花儿灿烂开过,纵然没有结果又如何?”
夏东菊凄美一笑,“能爱上他这样的男人是一件幸福且幸运的事,就算最后无法成为眷属,我们也要快乐地看着他幸福。”
凯瑟琳难得遇上意气相投的朋友,便说:“安妮,认识你真开心。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华人女孩,巧的是我认识的另一个华人女孩和你同姓,她叫夏蕾。”
夏东菊差点儿“啊”的就叫出声来,幸好凯瑟琳此时正看着流星,没有望向她,否则她脸上的表情都不知该用什么谎言来掩饰。
随即她强作自然挤出话:“呵呵,那可真巧,看来你和我们夏家的人挺有缘的。”
凯瑟琳说:“我一向不喜欢跟忧愁的人交朋友,夏蕾却是例外。我和她是一见如故,虽然她总是多愁善感,忧闷不乐。我有时都觉得奇怪,她正值芳华妙龄正当享受快乐的时候,怎么会生出那么多的忧思愁感。”
夏东菊心里却暗念:你若是知道小蕾姐就是济堂哥的未婚妻,她正是为济堂哥而忧愁就不奇怪了。可我又该不该告诉济堂哥呢?但爸爸和萧伯父却一再叮嘱我不能告诉他。
…… ……
…… ……
夜,夏蕾独个站在房间的窗边拉着小提琴,依然是那一首“茉莉花开,我心洁白”,这首曲子她也记不得拉了多少次。
记得十六岁那年,铁济堂陪她到意大利参加一个国际小提琴大赛,她演奏的就是这首带有热带风格而流淌着潺潺情意的曲子。那次大赛她演奏失误,无缘得奖。铁济堂对她安慰了一天,她才从难过中恢复过来。随后两人在意大利游玩了一番,依她之意,又到梵蒂冈圣保罗大教堂领略了一番圣教中心的雄伟风貌。
拉完曲子后,夏雷呆呆地望向窗外的夜空,她突然想起凯瑟琳。今天下午,她收到凯瑟琳的来信,信上说她母亲去世了,内心无比悲痛,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
一时之间,她就想去芝加哥看望闺蜜,当她告诉父亲时,夏仲达却不同意,说是这个世道太动乱,一个女孩独自出远门十分危险。她虽是再三央求,夏仲达就是不答应,她知道父亲担心自己,最后也只得作罢。
夏蕾走到书桌旁坐下,拿起笔给凯瑟琳写信。
写完信后,她默默重看了一道,只听她喃喃细语:“凯瑟琳好可怜!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也没人跟她聊天,不知她心里有多苦闷,多寂寞。还好她是个坚强乐观的女孩,要是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不知今晚,凯瑟琳会不会到密歇根湖去散散心?我真希望她去,到开阔的湖面上人的心情也就会好很多。”
顿了顿,转而又低声念:“原来凯瑟琳上个月又去了马尼拉,可惜她没告诉我,否则我就跟她一起走,回去给济堂哥上坟。唉,要是早知道就好了,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