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关公赌坊寻狗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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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回到酒店门口,守在大堂的莫莫早瞧见了直奔出来大叫:“师哥,你这几天到哪去啦?害得我担心死了。”
夏东菊俏丽浅笑接过话:“莫莫,你怎么不关心我呢?”
莫莫耍了个鬼脸,“我怎么不关心呢?我不知有多关心你和师哥……那个……那个的。”
夏东菊柳眉儿轻扬,“什么那个那个的?说明白点。”
莫莫嬉皮笑说:“我真关心你跟师哥私奔了。不过看见你们安好无恙回来,我也就放下了这条心。”
夏东菊咯咯一笑,纤指在他额上一点,“看不出你这小鬼头还挺多心的,我还真是差点儿就跟你师哥‘私奔’了,只不过上帝不允许我们‘私奔’,把我们给赶了回来。”
这时,威利斯也迎出门口,见面就是一番埋怨:“师父,你去办事怎么只带安妮不带上我呢?真是重色轻友。怎么说我也是个像公牛一样雄壮的男儿郎,帮得上你的手,你倒好把我这样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晾一边晒太阳,却带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去冒险快活,害得我整日在这里提着颗斗大的心担着一箩筐的忧,真不够意思。”
铁济堂也不解释,由得他啰嗦,等他唠叨完后却问:“布鲁斯,你会赌博吗?”
威利斯打上个哈腔,“赌博?那当然会啦。不是我吹牛,我赌技在美国无人能敌。”
铁济堂转头朝莫莫打话:“这几天徐大哥来找过我吗?”
这家伙掀起嘴皮子:“何止找过,都快把纽约连地皮翻了十遍八遍。大家都急成了没头苍蝇,天天在唐人街以及附附近近一带的大街小巷乱转,寻找你们的下落。徐大哥和我们还带上青龙堂的兄弟们去屠龙帮的老窝找过,让关狗子出来会面,却没见着这狗蛋,只是一个自称是他小舅子的鸟蛋领着一帮鸟跟我们对话。
我们说是来找人的,那鸟蛋说根本没见过你们,却怪我们来闹事。眼看双方就要闹僵打起来,这时来了一个人,让双方都给他一个面子不要打斗,徐大哥竟然听那人的劝,带着我们一帮人离开了。”
铁济堂听了一时奇心突起便问:“那人是谁?”
莫莫说:“后来我问了徐大哥,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天雷帮的前老二杜鸣天。”
“哦。”铁济堂略感意外,“原来是他。”
夏东菊这时插入话:“济堂哥,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杜鸣天救了咱们?”
铁济堂略一寻思说:“也有这个可能。只是杜鸣天又怎么知道咱们被关狗子关在假山里?他又为什么要救咱们?救了咱们之后,为什么又躲起来不跟咱们见面?”
他想不通,夏东菊更是想不通,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疑色。
莫莫却是不解问:“你们在说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天你们去了哪里?发生过什么事啊?”
夏东菊呵呵笑说:“你不是说我们‘私奔’了吗,我们就是‘私奔’去了。”
莫莫皱起鼻头子,“好姐姐,我说错了,行了吧,快告诉我吧。”
夏东菊这才把前几天和铁济堂一起经历的事说了。威利斯听不懂,只得由莫莫翻译转述,他本就口齿伶俐,又一番加油添醋,把个故事说得曲折跌宕惊心动魄,其间又不乏幽默,引得黑大个一时惊心一时大笑。
之后,这两个家伙又怪起铁济堂没带他们一起去,错过了这样惊险有趣的经历。
铁济堂由得两人埋怨,淡淡一笑却说:“我现在想去一个地方,这次就带你们去。”
说着扭头看向夏东菊,还没开口,这夏家小姐早噘起嘴,“不用说,看你这眼神就知道你不想带我去。”
铁济堂微微一笑说:“这个地方全是一些鬼混恶劣的男人,你跟着去定然让你受罪……”
没说完,夏东菊就问:“什么地方呀?”
铁济堂应了句:“赌场。”
夏东菊眼波流溢,娇然浅笑,“我以为是什么地方,不就是赌场吗?萧伯父在旧金山不是也有一个赌场吗?我也去过几次。济堂哥,你就带我去吧,我一个人待在酒店会闷出病的。”
铁济堂虽和她只相识不过几天,又一起经过生死患难,深知这位夏家小姐的风格,任性而有主见,果敢而不缺爽朗,她要做的事,你拦也拦不住,只得应允了。
威利斯得知要去赌场,开心得飞上天,大吹自己的赌技如何个厉害。铁济堂回房取了钱,然后留下一张纸条给酒店的大堂经理,请他转交给徐大飞,报个平安。随后,和三人搭乘出租车离开酒店,吩咐司机前往皇后郡。
皇后郡是纽约地区种族最多元的一个区域,复杂而乱,位于长岛之西,与曼哈顿隔着一条东河。关长云的赌场在皇后郡法拉盛镇一个十字口的第二间铺头,叫“关公赌坊”,铁济堂他们到了法拉盛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
望着门额上红耀耀的招牌,夏东菊笑了笑说:“这关狗子起的这个赌场名也真够红意头,不过很快就要变白了。”
莫莫在一旁搭问:“为什么?”
夏东菊闪了闪眸子说:“他惹了青龙堂,飞龙会岂会放过他?何况你师哥又找他麻烦,他不惨白才怪呢。”
莫莫哈哈笑起,“那是,那是。等把他逮住了,拔了他的狗毛,往石灰水一浸,管他红的黑的捞起来就成白狗了,哈哈。”
铁济堂带着三人跨进赌场,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浓的汗臭烟气混合味,里面充杂着吆喝声、怒骂声、哈笑声、拍桌声、色子碰击声等等。
只见右侧首一人摇着把扇子迎上来招呼:“欢迎光临,四位想玩点什么呢?”
铁济堂接话:“我们不是来赌钱,是来找人的。”
那人两扇脸立马一挂,“嚯,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找人的地方。既不是来赌钱的,那就请吧。” 说着甩起手把势就撵人。
威利斯虽听不懂那人说什么,但听音辩色大概也知道意思,上前一把推开他,朝铁济堂说:“师父,让我去玩两手,赢他个十万八万。”
莫莫也搭嘴:“师哥,我也去,看我和小布博个好彩头。”
铁济堂本是来找事的,当下应允:“也好,我给你们两百美元赌本,若是输了就罢手,赢了随你们尽兴。”然后取出两百美元交给黑大个。
威利斯拿了钱便和莫莫往玩骰子的赌桌走去。
两人去后,铁济堂跟那人搭问:“关总管在吗?”
那人一听他是来找关长云的,脸色稍霁,打量了他一眼,“哦,原来你们是来找关总管。不过现在关总管不在这了,他忙别的大事情去了。”
铁济堂朝夏东菊递去个眼色,她立马领意,盈盈一笑接过话:“先生贵姓?这里的主管麻烦请他来见一面。”
那人回:“我姓熊,正是这里的主管。”
夏东菊扯起话来:“噢,原来是熊主管。关总管是我们的好朋友,是他叫我们到这里来找他的,你怎么说他不在这呢?”
熊主管说:“今天我确实没见过关总管来过,最近这阵子他很少来这里。”
夏东菊故作不解:“自家的场子他倒少来,这可怪了。”
熊主管说:“如今这里不合他管了,他到别处去干大事了。”
夏东菊探他话:“那他到哪去了呢?可是他叫我们来这里找他的。”
熊主管摇了几下扇子,慢悠悠说:“他在曼哈顿……”转念一想却反问一句:“你们是从哪来的?”
夏东菊利索答话:“马尼拉。”
熊主管哦了声,“又是马尼拉来的。你们找关总管什么事?”
夏东菊眼珠一溜说:“关总管说他在纽约这边弄了个屠龙帮,有些事需要我们帮忙,所以就请我们过来。”
熊主管却也信了她的话,客气说:“原来是这样。既然来了,那就玩一会,待会儿我让人去报知关总管。”
夏东菊多嘴冒出一句:“不知熊主管在屠龙帮是什么职位?”
熊主管眼里突然露出警惕之色,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瞟了铁济堂一下,嘿嘿说:“像我这样的小角色怎么能够进得了屠龙帮?我只是个赌场看门的。”
夏东菊继续跟他东扯西攀,这熊主管也不知她和铁济堂几人的底细,只得跟她搭起话儿。
铁济堂自她接话后,四处细细地扫看了一遭赌场,关公赌坊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小,东西南北布设八九张赌桌,每桌都有好几个赌徒正博得热闹。
正看间,只见一人埋着头嗖的闪入了后堂。铁济堂看那人的背影好像以前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来。
这时,一人走过来附在熊主管耳边说了句话,熊主管朝铁济堂拱了拱手说:“今天我倒走眼了,没想到朋友是个局中高手。你那个黑徒弟现在可赢了不少。请,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威利斯赌的是骰宝,赌了五注全赢,注注押中点数赢了好几千美元。其他赌客一时视他为赌神,纷纷跟着他下注,仅仅几回就把庄家给输惨了。
新一局又开始,威利斯正要下注,一见铁济堂过来,咧嘴呵呵笑说:“师父,你看我赢了多少?五千块。”说着抓起桌前的一把钱朝夏东菊晃了晃,炫耀起来:“安妮,你看我厉害吧。”
铁济堂也感到意外,他知道这个徒弟爱吹牛,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手赌技。
夏东菊艳丽一笑说:“布鲁斯,没想到你还真不是吹牛的,给我狠狠下注,赢他个锅底朝天。”
威利斯撸了撸手臂,满面春光,“好的,你就等着看我表演魔法。”
铁济堂却淡笑提诫:“赌博,赌的就是心态,博的是手气,最忌贪与心浮气躁。赌博没有永远的赢家,若是烂赌,你必是输家。”
威利斯应话:“谢谢师父,我懂得,你看我的。”
这时,熊主管挥手示意换了个摇骰的荷官。那荷官抓起骰盅疾风般扫过桌面,三颗骰子像是被吸了进去早在盅里打转。他在空中耍摆几个手势,迅雷般啪的一声盖定在赌桌上,然后打个请手势,朝赌客们叫了声“请下注”。
威利斯凝神沉思,其他赌客静静地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吐一个。黑大个沉凝一会,在14点数上押下五百美元,其他赌客也纷纷把钱投在14点数上。
那荷官喊一声“买定离手”,然后揭开盖盅,所有人的目光唰的齐射向骰子,三颗骰子面数分别是6,5,3,正是14点。
赌客们猛地爆出一阵欢呼,那荷官面无表情,按例宣喊:“骰面6,5,3,14点,12倍全赔。”
这一注,庄家总共输了一万多。接下来,威利斯一连又赢了两回,输得熊主管心惊胆颤,那荷官摇骰的手都在发抖。
其他赌桌的赌客闻讯纷纷围过来,铁济堂趁乱移步闪向后堂。里头中间是个天井,三面是连廊厢房。
他环扫一眼并没发现一人,迈步穿过天井踏入正房大厅,还是不见人影。
正想着是否该往里屋去,身后一人突然扯了扯他的手,回头一看却是夏东菊,不知她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心下暗暗嘀咕:这女孩真是鬼灵精。
只见她朝右侧里边指了指,铁济堂竖耳一听,从那边传来一声低闷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