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追贼入巷方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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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济堂三人走出“华月明”茶楼，莫莫和威利斯两人却乐爽了。
莫莫笑说：“这个胡二鸟，刚才被茶烫得真是鸡飞狗跳，狼狈好笑。”
威利斯却缠着铁济堂唠话：“师父，刚才你那一手‘飞纸团’打得可真帅，若是打飞镖岂不是更酷？我突然对这项技艺十分感兴趣，你能不能现在就教我这个飞镖之技？”说着甩出个动作。
而他又怎么知道这是铁济堂打小苦练而成的技艺，非三天两日之事。
“你想学，我自然愿意教你。不过这个得花时间下苦功夫才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会。”铁济堂左右瞧了眼，见街道东面一带较为繁华，便往那边走去。
威利斯随在身侧一本正经说：“师父，我懂这个道理，我爷爷曾跟我说过：无论任何一项技艺都要经过多年的苦练才能有所成就。”
铁济堂听得这话顿感欣喜，觉得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徒弟甚合心意，便说：“布鲁斯，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开心，以后我会好好教你搏击之术。”
莫莫却在一旁啰嗦：“师哥，刚才那胡二鸟喷你一头口水，为什么不出手揍翻他？都给别人欺负到头顶了，还跟他客气什么？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咱们是水做的呢。”
铁济堂淡淡而言：“当别人侵犯你的时候，拳头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动不动就拳头相向的人那是莽夫。手收拢在一起叫拳，意思是内敛隐忍才是最强的力量，所以拳头不是用来随便揍人的，而是教人收敛修养心性。真正大海般的英雄人物，都具备忍受天一样屈辱的胸怀。”
三人边说边走，才走离“华月明”没几步路，猛听后面一人大喊：“贼小偷，你偷了夏小姐的‘天外飞仙’，看你往哪跑？”
话音刚落，一人嗖的从他们身旁蹿过，往前急跑。铁济堂回过头，只见刚才喊话的那人紧随奔过来，边跑边叫：“快让开，快让开。”
铁济堂不由分说一把扯住那人问：“你说的夏小姐是谁？”
那人挣着大叫：“快放手，跑了那小偷，我找你要‘天外飞仙’。”
铁济堂问他：“你说的‘天外飞仙’是不是一块刻成仙女形的黑玉石？”
那人反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跟刚才那小偷是同伙？”
铁济堂心头大喜，没理睬他的话，脱口却问：“夏小姐在哪？”
那人挣不开手忿忿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你能帮我追回‘天外飞仙’。”
铁济堂答应得相当干脆：“好，我这就去帮你追回‘天外飞仙’。”
那人埋怨说：“给你这一耽搁，小偷都跑远了。”
铁济堂说：“没事！量他跑不过我，你在这等着。”随即放开那人，来不及跟莫莫和威利斯打话，撒腿就往前直追刚从他们身旁跑过的那小偷。
莫莫和威利斯不知怎么回事，只得紧跟在后头也追过去。
铁济堂为什么一听到“天外飞仙”就喜得揽上这事，这里暂且按下不讲，后面自有解说。
那小偷却是十分狡猾，一会往人堆里钻进钻出，一会溜街窜巷东拐西转，对这一带十分熟悉。好在铁济堂也曾是个经验丰富的“逃窜高手”，否则还真被他溜掉。
那小偷往码头方向逃去，突然跳上一辆短途巴士，铁济堂紧随其后追赶。那辆巴士很快开入海湾大桥，驶向与旧金山隔湾相望的奥克兰。
铁济堂哪里辨知哪是哪，正要追入大桥，突然一辆小车唰的停在他身旁，却见威利斯从驾驶座探过头来朝他喊：“师父，快上车，咱们开车去追那家伙。”
莫莫在后座也伸出头大叫：“师哥，不用跑了，这是小布外公的车，快上车吧。”
铁济堂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威利斯开动车子驶上海湾大桥朝前面的巴士直追。
正追着，铁济堂突然问了句：“布鲁斯，这车子你从哪弄来的？”昨天他跟威利斯聊过知道他家境一般，与爷爷相依为命，在旧金山没有其他亲人，这车子肯定不是他外公的，是以有此一问。
莫莫抢在前头说：“师哥，你怎么这么健忘呢？我刚才不是告诉你这车子是小布的外公的吗？”
却见威利斯哈哈笑起来，“汤姆，你还真信这车子是我外公的？”
莫莫怪问：“难道这车子不是你外公的？”
威利斯又是哈哈一笑说：“你还真是容易骗。这个半路外公我可不认识，我趁他停车在路边撒尿，咱们又急着追人，所以来个顺手牵羊，先借来用用，等会儿再开回来还他。”
莫莫嘻嘻哈哈笑骂：“小布，你这家伙嘴里没半句话是真的。刚才你说这车子是你外公的，我还纳闷怎么半路上刚好碰上你外公的车子呢，害我信以为真，上了你的贼车，作了你的同伙，成了‘偷车贼’，这下可是跳入太平洋也洗不干净。要是车主报警，我可给你害惨了。”
威利斯优哉游哉若无其事说：“放心吧，汤姆，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供出你就是了。”
铁济堂虽觉得这黑大个的做法不对，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只等追到小偷回头再给车主赔不是，便说：“布鲁斯，回头我跟你一起去警察局，说明情况，赔些损失给车主，希望能得到车主的谅解。”
威利斯却说：“师父，这事儿千万别到警察局去，我们这里有句常言说‘一入警察局，就是铁棍也得刮层皮’。回头咱们把车子停在市中心的联合广场就行了，那里人多，容易引起注意，警察很快就能找到。”
铁济堂听了虽觉不妥，但这黑大个是这里的地头蛇自然清楚这里的情况，对照马尼拉的警察局，估计他的话恐怕也不假，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当下也就没说什么，来了个默许。
巴士到达奥克兰市区后，那小偷跳下车，往一条僻静的小街就跑。威利斯把车停在路边，三人下了车，紧追过去。
那小偷闪入了一个场所，两个穿扮妖艳的女郎站在门口吐着烟气，门头上挂着一个中英双文招牌，写着“烟花乐院”四个字。
铁济堂虽没来过这种地方，却也知道这是妓院。
威利斯哈哈一笑，吐出话：“师父，原来你大老远跑来这里，是要干这事儿，和我真是同道中人。”
铁济堂微微一笑，搭上句：“布鲁斯，你到过这种地方吗？”
威利斯咧嘴嘿嘿作笑，“当然到过。我十六岁时就被一个老妓女给破处了，现在想想都觉得伤心啊。”
莫莫却笑嘻嘻臭他：“小布，看你一脸开心色淫淫的样，哪有一点儿伤心？”
威利斯耍出个怪脸，“噢！一不小心被表情出卖了。”
莫莫早笑得腰疼。
威利斯往他屁股一拍，“汤姆，你别跟我说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喔？”
莫莫支支吾吾难为情起来，“我……我当……当然来过……”
“哈哈，汤姆，走，咱们进入。”威利斯把手搭在他肩膀，两人往里走去。
到了此时此地，铁济堂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往里直闯。那两个妓女正要上前纠缠，却被威利斯一手一个推开。
三人进到里头，一个老鸨满脸堆笑迎上来，“嗨，三位雄壮的公牛犊仔是来找老相识还是另寻新欢呢？”
威利斯一把推开她，“我们是来找一个男的，快叫他出来，否则我砸了你的鸡窝。”
那老鸨“唷”的一声说：“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女妓，可没有男妓。”
铁济堂对黑大个打话：“布鲁斯，你和莫莫守住门口，我进里面找找。”
威利斯笑说：“师父，你可别跌进了温柔乡，倒忘了正事儿噢。”
莫莫还他一记屁股拍，“小布，你以为师哥跟你一样浪骚，瞅见母鸡就想打炮。”
铁济堂刚走两步，却见几个袒胸露膊纹狮刺虎的大汉走出来，先头一个粗壮大汉朝他丢出话：“你们是什么鸟？敢来这里闹事。” 说着一把抓向他的胸脯。
铁济堂出手如电锁住那大汉抓过来的手，脚下一挑，重重地把他撂翻在地。
其他几人见了纷纷攒拳打过来，铁济堂哪容他们近身，来一个撂倒一个，来两个撂倒一双。威利斯看得手痒，提拳上前助阵，打翻了一个，剩下一个大汉赶紧闪了去。
就在这时儿，那小偷从一旁蹿向门口溜了出去。铁济堂转身急追，小偷慌慌张张奔进一条小巷，不料那小巷是条死巷，没有通路。
威利斯和莫莫也赶到，三人把小巷堵住，别说是一个人，恐怕就是一头狮子也难逃出去。
小偷哭丧着脸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我又没欠你们的钱，为什么一路追我追到这？”
铁济堂脸挂笑意，“是啊，你说我们为什么一路追你呢？”
小偷额头横起三道线，怪说：“我怎么知道。我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铁济堂继续跟他逗着玩，“我见你跑得那么欢快，还以为你跑去看什么有趣的事，所以也就一路跟着你跑。喂，有趣的事在哪呢？”
小偷摸了摸脑袋说：“有趣的事？哪来什么有趣的事。”
“没有吗？” 铁济堂倒是有趣地瞧着他。
“没有，一点有趣的事都没有。如果有那就是被你们莫名其妙地追到这条巷子来。”小偷满脸不乐。
铁济堂哈哈一笑，“真是有趣，太有趣了。那你跑什么呢？”
小偷支吾了半晌说：“是啊，我跑什么呢？好像刚开始有个人追我，后来变成是你们三个在追我……这好像是在做梦呀。嗨，你们为什么追我呀？”
铁济堂笑意更浓了，“你不知道吗？”
小偷摇摇头回：“我怎么知道，我连你们是谁也不知道。”
铁济堂不想再跟他兜圈子，把脸一整，“你和先头追你的那人一跑一追合着把我引来这里，真是有趣之极。是谁指使你们的？快说吧。”
话音方落，左脚一挑挑起地上一块砖头，一手接住一手往下一拍，那块砖已从中断落。然后将手中那半块砖扔在地上，拍了拍手，嘴角挂上笑意瞧着那小偷。
威利斯弯腰捡起两块断砖敲了敲，冒出句：“是真的。”
莫莫搭上话：“那当然是真的。你还没见过师哥一拳打翻一头大象呢。”
威利斯看了看铁济堂的手又比了比自己的拳头半信半疑，“这么厉害？师父，是真的吗？”
铁济堂淡淡一笑说：“你信吗？那该多大的拳头，我没那么厉害。” 然后瞧向那小偷，“你若是不老实交代，那就想想你的脖子硬还是这块砖硬。”
小偷脸色一变，支吾一会说：“是有人让我们引你到奥克兰……不过不关我的事，是他们教我们这样做的，给了我们每人两百美金，叫我们配合引你到奥克兰来。我也是没办法，最近赌钱输得只剩下半条内裤，好几天又没摸到什么油水，穷得叮当响，所以……”
铁济堂问：“他们是什么人？”
小偷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认识他们两个，那两人也没给我说。”
“两个人？”铁济堂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便问：“是不是一个长得像张飞，一个像猴子？”
那小偷也是个华人，自然清楚张飞的形象，点头回：“正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