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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宿鬼街聊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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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铁济堂率领突击队在邦板牙与布拉干两省游击了三个月后,准备前往黎刹省闹闹事。

这天午后,突击队顶着个大太阳走到布拉干省西南面的卡伦皮特镇,在那略作歇息后,沿着2号公路继续往南走。

六月的阳光火辣地照在大地上,蝉躲在路边的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尽管十分单调枯燥,却没有人觉得不好听。

正走着,却见前面昂阿特河桥头的路边停着几辆日军卡车,众人闪入路旁的小林子潜行过去,却没见有日军的身影。

日军卡车一共有五辆,其中四辆车厢披挂着篷布,余下一辆却是敞开式。

铁济堂转头一瞥,瞧见左前面30来米处的河边搁放着许多堆日军军服,把手一挥,领上大伙借着树木掩行至河边,只见一群日军正在河里洗澡解暑。

一时心念一动,铁济堂朝兄弟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拾起日军的衣服走人,众人领会,悄悄地拿了日军的衣服退回到路上。

“瞧瞧车里装的是什么。”铁济堂朝程明汉和萨尔德、西蒙轻声打了个招呼。

随即,四人分别走到一辆覆盖着篷布的卡车,扯开后面的篷门,往里面一瞧,却见车厢里整齐地搁放着一些木箱,看样子应该是枪支弹药之类的东西,四人心头暗喜。

铁济堂跨出来朝大伙低声吩咐:“兄弟们,搜一下鬼子的裤袋看看可有车钥匙。”

众人照做纷纷探手去搜日军裤袋,其中五名队员各摸出了一把钥匙。

铁济堂大喜,便说:“咱们把鬼子的军车开走,让这帮鬼子光着屁股回去受罚。”

大伙一听想到这恶作剧的后情景不禁大乐。

“还有谁会开卡车?”铁济堂朝大伙问了句。

1分队的黎鸣和5分队的冯家和举手表示会开。

铁济堂欣喜说:“好极了!西蒙师兄和黎师兄、冯师兄以及阿格、阿嘉负责开车,调转车头,往南走。过了桥后再转向东面,取路往东部的山区去,在山里找个隐秘的地方藏好这批货。”

当下,西蒙和黎鸣、冯家和、陈格、万嘉五人接过车钥匙,上了驾驶室,其余人将日军的衣服扔到车上,然后纷纷挤上了车。西蒙驾驶的车领先开路,铁济堂坐在他右边的副驾位,负责指挥路线,其余四辆车跟随其后。

河里洗澡的那帮日军听见车声,赶紧爬上岸来,见自家的车不知被哪来的吃了豹子胆的毛贼开走了,正要找衣服穿上追赶,却哪里还找得着?只得光着身子站在河边跺脚漫天怒骂。

五辆卡车绕绕转转一路往东奔了3个多小时,只见前方横亘着一大片起伏的山岭,郁郁苍苍,连绵不断。

沿着一条大土路又行了大约5公里路,却见前路两旁南北对立着两座山,那两座山并不算高大,但山势却甚是险峻,两山相对的一面竟然都是一整片垂直的石壁。而在两山壁脚下沿路两旁依次各建有一列人家。

很快,车行到了山口前。铁济堂吩咐西蒙把车停下,然后打开车门跳下车走到卡车前,抬眼先是往那两片山壁瞧去,只见两片山壁大约都有百米来高,东西长600余米,其表面光溜溜的,上面零零星星长着少许植被。

再看那沿路两旁人家的房屋却是背靠山壁而建,后墙几乎是贴着山壁。所有人家基本上都是白墙黑瓦的斜顶式两层楼房,南北大约长30米,东西宽8米左右,极为整齐;两列人家之间的路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看样子应该是个街镇。

街道大约10余米宽,相当笔直,一直往东头延伸好几百米。在街道的北侧列大约中间的位置,矗立着一座钟楼,那钟楼似乎是建在一栋房子之上,共有三层,比附近其他房子高出1倍不止,是整条街道最高的建筑。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整条街上却是静悄悄的毫无人烟,连鸡鸭猫狗也没一只。再仔细看那两列人家的楼房,许多外墙已经斑驳剥落。而街上的一些石缝间还长出了杂草。

此时,已临傍晚时分,残阳如血照在街道上,使得这个街镇更显寂静荒凉,透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西蒙、程明汉和萨尔德三人也下了车,步到铁济堂的身旁,也朝街上望了眼。

“济堂,怎么啦?”程明汉问了句。

“你们看这条街,一个人都没有。”铁济堂心下生出一丝微微的不安。他倒不是害怕什么,有生以来他都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只是眼前这情景显得十分不寻常,他得为几十个兄弟的安危着想。

“走,咱们到街上走一趟。”萨尔德说。

“好。”铁济堂应了声,然后回头朝马星马山说:“两位马师兄带兄弟们在这待着,我们四个到前面街上去瞧瞧。”

“好的。”双马同时回应了句。

随后,四人往街上走去,却见每栋房子都是石头建造、商住两用的斜顶式街楼,鳞次栉比一栋紧挨着一栋。每栋楼房一楼的门头上都挂有一个招牌,其中一部分都已破损脱落。

大约走了300米左右,到了那座钟楼下,原来是个教堂。教堂的西侧是个400平方左右的广场,广场东北面紧靠山壁处有一栋边长大约10米的方形两层楼房与教堂连合在一起,大概也是教堂的一部分。

那教堂的规模虽然谈不上大,却也不算小,南北长30余米,东西宽10来米,主体高7、8米,与其他楼房基本持平。而那座钟楼却是建在教堂最前部中间位置的顶部之上,高高独立,傲视整条街镇。

整条街大约有600米长,一百五十来户人家。四人从街西头一直走到街东头,依然没见到一个人,以及一只鸡鸭猫狗。户户皆是门窗紧闭,蛛网密布,积尘厚盖,毫无声息。

四人对望了一眼,心里都甚为疑惑。看这街镇的楼房十分古朴美观,街道宽阔绵长,整洁有序,估计以前应该是个热闹繁华的地方,而如今何以凋凉成这般样子?

“走吧,这里估计是出了什么事,人们都搬走了。”铁济堂转身往回走去。

程、萨、西三人随在一旁,六只虎眼依旧东张西望,甚是好奇。

“这地方真是古怪得很,咱们到前面寻个村庄问问,看看是怎么回事。”西蒙摸了把脑勺子,吐出话。

“确实古怪。这么漂亮的街道竟然没人住,咱们也不必到前面寻什么村庄了,今晚倒不如在这里过夜,岂不更好?”萨尔德笑着说。

“这个主意不错。济堂,你看呢?”程明汉搭上一句。

“好,今晚咱们就在这落脚借宿一宿。”铁济堂应说。

四人正悠悠走着,将近返回到教堂,便在这时,却见教堂正对面的一栋房子走出一位老者,牵着条黑狗,朝铁济堂他们打量着。

铁济堂阔步走上前,朝那老者打了个礼问:“你好,先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老者见这几人身穿美式军装手持武器,料知是抗日军人,便说:“这里叫罗克萨斯。你们可是抗日的军人?”

铁济堂点头应答:“是的。”然后又问上一句:“先生如何称呼?”

那老者回话:“我叫罗纳尔多。”

萨尔德忍不住问:“罗纳尔多先生,这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罗纳尔多眼珠一翻,丢出句:“我不是人?”

萨尔德笑着赔礼:“抱歉,罗纳尔多先生。那其他人呢?”

罗纳尔多郁郁说:“死的死走的走了。”

西蒙插上话来:“罗纳尔多先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说来听听。”

罗纳尔多叹了口气,便讲起来:“这里原先是一个十分热闹的街圩,附近二十几个村庄的村民都到这里来赶集逛街,购买物品。5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912人,相当于当时这里的三分之二人口。

从那以后,附近的村民对这里犹如谈虎变色,再也没来这里赶集上街,街道也就冷冷落落,那些活下来的人见不到希望也就一一搬走,最后剩下我一个糟老头。现在附近的人都称这里为鬼街。”

程明汉冒出一句:“对了,我记起来了,当年报纸还报道过这事。”

萨尔德点头也说:“我也记起了,原来这里就是当年发生瘟疫的地方。”转而却好奇问:“罗纳尔多先生,那你为什么不搬走?”

罗纳尔多说:“我从娘胎开始就生活在这里,整整60年,我无子无女,了无牵挂,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

铁济堂听得这老者的前番话,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这会转头朝西蒙说:“西蒙师兄,你去和黎师兄他们几个把车开来,叫兄弟们也都进来,咱们把那批货就藏在这里。”

此时,兄弟们都早已下了车,站在西街口往这边张望。西蒙走过来吩咐众人进去,然后同黎冯几人将车缓缓开进来。

一帮人边走边望心头也是十分惊讶,一到铁济堂身边就七嘴八舌地问将起来。铁济堂把这里发生的事简略说了,然后吩咐大伙把那四辆卡车上的木箱搬下来。

程明汉打开一个长形木箱,却见里头搁着新崭崭的步枪,拿起一支瞧了一瞧,见枪膛上方刻着“九九式”的铭文,然后把玩了一番笑说:“用惯了m1,再用这手动的玩意儿,恐怕不习惯。”

萨尔德接过来也玩耍了下说:“虽然这玩意儿无法跟m1相比,但子弹好找啊。万一哪天咱们的m1没子弹了,它可就成了大宝贝。”

“清点一下,看看有多少枪支弹药。”铁济堂吩咐了句。

随后,大家一一打开木箱,将这批货清点了出来,一共有240支九九式步枪,12万颗子弹。

铁济堂朝罗纳尔多打话:“罗纳尔多先生,这个教堂现在也没有神职人员了吗?”说着朝教堂指了指。

罗纳尔多摇了摇头,“没有。”

铁济堂亮出心头之话:“罗纳尔多先生,我想把这批货藏在这个教堂里,不知妥不妥当?”

罗纳尔多说:“没有什么妥不妥当的,现在这里已是一个废弃之地,谁都可以把这里的房子据为己有。这里常年无人到来,倒也是个藏货的地方。”

铁济堂迈步走到教堂门前,往里推了推,那门“吱喳”一声应手而开,踏进去一看只见里面甚是洁净,不像是废弃之所,倒似乎常有人来打扫。然而照罗纳尔多所说这里常年无人来,会是谁来打扫?不过心念一转,他便已想到,自然是罗纳尔多先生。环扫了一眼,便步出来吩咐大伙把枪支子弹搬到教堂里,藏在祭堂后侧。

一切妥当后,已是暮色苍沉。铁济堂吩咐西蒙和黎冯陈万五人将车往回开到第三个岔口,再往北开二十公里,找个隐秘的地方弃了。其余众人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作晚饭吃起。

罗纳尔多邀请铁济堂到他家做客,铁济堂叫上程明汉和萨尔德一起去了他家。一踏进前厅,却见大厅里摆放着十具棺材,在昏黄的煤油灯火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罗纳尔多请三人坐下,提过茶壶泡了茶,给三人斟上。

“你们一定对这十口棺材感到奇怪吧?”罗纳尔多怪怪一笑。

“请问这些棺材安殓的是什么人?”铁济堂并不好理会这等事,只是罗纳尔多提起,也就随口问上一句。

“这些棺材还未安殓什么人,有资格躺在里面的都是非同寻常的人物。”罗纳尔多抿了口茶说。

三人听得这话都拿眼朝那十具棺材细看一番,却见那些棺材十分硕大,大约2米余长,宽高都达1米,造型华美,棺体呈红褐色,油亮油亮的,甚有光泽。

“这些棺材就像艺术品一样,好精致雅美。”铁济堂赞了句。

罗纳尔多听了甚是欣悦,面露欢容,“这十口棺材是我的宝贝,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将它们制作完成。”

萨尔纳却奇怪问:“罗纳尔多先生,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棺材?”

罗纳尔多回上句:“做来卖,我家世代都是做棺材的。”

直到这会儿,铁济堂三人才知道这老者家原来是个棺材铺。

程明汉插上一句:“罗纳尔多先生,你方才说有资格躺在这些棺材里的都是非同寻常的人,难道这些棺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罗纳尔多打开话匣子:“那是当然。外观设计上不足以体现它们的价值,最为特别之处在于它们的用材。这些棺材是采用生长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新不列颠岛上的一种树木做的,当地土着称之为布洛奥克,视为神木。这种树木十分坚硬刚韧,千年不朽。

据说如果将它浸泡在海水里长达三年,它的坚硬度可以提升一倍。当然,几乎没有人会做这样愚蠢的事。不过我一个经营木材的朋友却做了这样愚蠢之事,为了证实那个说法的真实性,他把好不容易到手的一批布洛奥克木扔进海水里浸泡了足足三年,然后捞起来晾干,对比过后,其坚硬度果然大幅提升,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别说刀斧砍不动,就是枪弹也无法击穿薄薄的3厘米厚这样的木板。”

“枪弹也无法击穿3厘米厚这样的木板?”程明汉脱口惊呼而出。

铁济堂和萨尔德也是甚感惊诧。

罗纳尔多点头说:“是的。正是因为那批木材太过坚硬,所以我那朋友一直没法将它们卖出去。七年前,我到那朋友的木材场采购木材,他给我推销那批布洛奥克木,我见那些木材质地非常细腻紧致,是个好材,当时也没考虑就买了下来。

谁知拉回到家后,我那些老设备根本无法对它们进行加工,没法子我只好添置了一套特殊器械,和4个工人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将那批木材做成了这十口棺材。”

“这木头真的用枪都击不穿?”萨尔德似乎不信。

罗纳尔多喝了口茶,悠悠说:“不信,你可以去试试。枕在棺材下的那些木头也是同样的材料,你不妨用你的枪试试看。”

萨尔德也是一时兴起,便走到一副棺材旁,见下面枕着三根大约10厘米宽、5厘米厚的木板,当即便提枪对着其中一根开了一枪,只见子弹钉在木板上,上面还露出一截,大约有1厘米。萨尔德大感震惊,他当然知道整个弹头长2.85厘米,也就是说子弹仅仅是打进木板1.85厘米,这般坚硬的木头简直可与钢铁对磕。

尽管屋里的灯火并不是很明亮,但铁济堂和程明汉也瞧得清楚,和萨尔德一样,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以m1的火力在如此近的距离竟然无法将子弹完全没入那块木板,更别说击穿了。

萨尔德收起枪,打量了一眼那副棺材,见侧面上有两个十字形的孔,连接棺盖与棺体。横画位于棺盖下缘上方4厘米处,上下宽大约也是4厘米,左右长10厘米;竖画左右宽4厘米,上下长15厘米,上端仅冒出2厘米,下端连接棺体,在最下处却转宽,大约有6厘米。

一时好奇,萨尔德便问:“罗纳尔多先生,这两个十字孔是做什么用的?”

罗纳尔多回话说:“那是我设计的十字榫眼,打榫钉用。整副棺材共有六个榫眼,头尾各一个,两侧棺体各两个。只要打上六个特别的十字榫钉,就再也无法将棺材打开,除非使用野蛮的暴力破坏。”

“想必这样一副棺材恐怕价格不菲。”铁济堂插了句。

“那是当然,一副3万比索。”罗纳尔多得意地吐出一句。

“3万比索?我的天啊!这简直就是天价。平常百姓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500比索,他们要不吃不喝不花整整60年才能买得起这样一副棺材。”萨尔德惊呼起来,步回到座位。

罗纳尔多却淡然说:“稀缺之货,自然是价值非凡。所以我方才说只有非同寻常的人才有资格躺在它的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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