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安姆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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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六千多人愿意前往幽暗地域，多数是赤贫市民。
阿斯卡特拉城原本有十一万人口，骑士团占据安姆之后，商业活动停止，流动人口流失。
骑士团占据安姆之后又有一部分市民逃离了城市，发生起义之后，商人们和部分未参加起义的市民也离开了，城中只剩下四万多人。
港口闲置的商船数量不少，阿斯卡特拉市民多数在船上待过，经过六人评议会的组织，一艘艘商船把货舱改成简易客舱，愿意离开的市民们乘船出海，奔向了未知的旅途。
三万四千人留在了阿斯卡特拉城，这个数字仍在不断减少，每天都有人离去。
离去的人们想要逃到费伦大陆其他城市，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冲动过后，冷静下来的人们后悔了，后怕了。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布雷德罗宣扬的那些道理，怀疑凡人究竟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靠着自身的努力改造世界，创造幸福生活。
布雷德罗要证明他的道理，就要带领安姆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周边国度的干涉军却不会给安姆人时间，泰瑞尔和博德之门的军队已经跨过了国境线，进入了安姆国境，建立了前进兵营，等待后续其他国度的军队集结。
留给安姆人的时间已经只能以天来计算，也许十天，也许二十天，敌人就要开进到阿斯卡特拉城下，架设起投石机和攻城车，攻破这座被恶魔污染的邪恶城市。
这是一个悖论，任何理论在无法用事实来证明的情况下，对于普通民众来说，都不值得信任。
阿斯卡特拉城市民并不是布雷德罗的信徒，他们只是在布雷德罗的影响下生出怀疑之心，动摇了对诸神的信仰。
从本质上说，这场起义还是建立在费伦诸神体系之下，是渥金信徒对妄图染指他们财富的诸神信徒们的反抗。
然而渥金女神离开了她的神国，无法向信徒们提供任何庇佑，安姆起义才成了费伦历史上第一次庶民与神明的对抗。
起义市民中，真正能理解布雷德罗宣扬的道理之人寥寥可数。
哪怕是起义领袖，被推举位首相的海瑟薇女爵士，也非赤色信徒。
……
新六人评议会吵成了一团，严峻的形势，黯淡的前景，敌军已经进入安姆的消息不断从前方传回来，缺乏统一思想的起义民众意见分歧很大。
起立领袖们茫然无措，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如何才能取得他们想要的结果——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
“也许，投降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一位富裕市民代表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呢，我们会被宽恕？”
韩达克冷声道：“还对诸神抱有幻想吗？以前，铜冠旅店中建立了角斗场，邪恶之徒逼着奴隶和野兽角斗，奴隶船监中关押着很多孩子，贵族和神殿牧师们却视而不见！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不在乎我们过什么日子。现在，我们杀掉了多少圣武士？在牧师们和领主们看来，我们比恶魔还邪恶，他们会宽恕恶魔吗？”
“我们就不该起义，不过是付出一些金币罢了……现在一切都晚了，都怪布雷德罗！”
那位富裕市民捂着脸啜泣着说：“如果他从未来过安姆，我们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韩达克沉默了片刻，他也有些动摇了，然而角斗士的生涯使他比一般人更能认清这个世界残酷的本质。
“不！”韩达克摇头道：“软弱和顺从之人只会遭受更多苦难！只要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你越是软弱，命运只会越凄惨，如果我不懂得反抗，现在还在铜冠旅店的地牢里受苦，又或者已经死在了一场与猛兽的亡命搏杀之中。”
……
三万多市民之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决定建立街垒，登上城墙，拿起布雷德罗提供的米涅步枪参与守城战斗。
剩下的人，寄望于城破之后向神明侍者们祈求饶恕，把责任推卸到旁人身上，声称自己只是被胁迫和欺骗。
除去老弱妇孺，这座城市能够战斗人，愿意战斗的人，实际上还不到五千人。
布雷德罗提供了六百只步枪，这已经是幽暗地域产能的极限了，真正装备了步枪的起义民众，也就只有六百人。
……
灰矮人游击队趁着夜色向干涉军兵营发起了狙击战，来自八百米外的冷枪起初的确造成了混乱，狙击手们的最高战果是一名泰瑟尔将军，那位圣武士巡视军营时被一枪爆头。
这位高阶圣武士中弹时并没有穿戴盔甲，在他的认知之中，身处军营，斥候已经探明周边环境，也确认阿斯卡特拉城没有组织起军队，本以为只是一次安全而平常的行军驻扎，却没料到敌人拥有超越最远施法距离的武器。
夜色中不知何处射来的子弹造成了士兵和军官的恐慌，守夜骑兵队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半途中却踩上了地雷，连人带马炸上了天。
白天的进军行动也遇上了雷区，博德之门的雇佣兵之中有高阶盗贼职业者，不过排雷进度却并不理想。
盗贼们只能凭借经验和技巧一寸一寸土地地解除陷阱，法师们施展的侦测法术不知为何对地雷陷阱无效。
在后续支援抵达之前，泰瑟尔和博德之门的干涉军不敢轻易进军，游击战术确实起到了迟滞敌军的效果，但等到神秘之火骑士团援军抵达之后，这种战术就被高阶法师们轻易破解了。
加持了飞行术的法师们飞到雷区上空，使用召唤法术召唤巨石投下，触发式地雷就在滚动的巨石碾压之下成片爆炸。
高阶德鲁伊施展出地震术，大地震颤抖动之后，游击队员们花费一夜时间布设的整片雷区统统在翻涌的土石中炸开了花，挖掘的地道也坍塌了。
趁着夜色的狙击战也首次遭遇挫败，开启高等隐形术的大法师们悄然飞到狙击阵地上空，律令震慑砸下去，未来得及转移的狙击小队遭遇了重创，数名队员被俘。
……
干涉军营地，一座营帐之中，神秘之火骑士团的首席法师迪特拉站在地图桌前。
地图桌上，摆放着几柄看似魔杖的武器，正是从游击队手中缴获的仿莫辛纳干狙击步枪。
迪特拉身边，站着一位身穿重甲的将军，他是博德之门焰拳大公爵的左右手，焰拳骑士团副团长，莫特斯将军。
“很难想象，这种魔鬼的武器竟然能射两千多码远！”
焰拳将军脸色阴沉得可怕：“阴险、卑鄙、只能藏在暗处偷袭，发明这种武器的家伙，没有任何荣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