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禽兽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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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洗手盆前，林酒和苏正泽并排站着。
她洗完脸，抽纸擦了擦脸，才问边上的人，“你怎么在这儿？”
苏正泽也洗完了，抽纸擦了把脸。
面对林酒，他丝毫没有了刚才进办公室时面对其余老师的温润礼貌，整一个原形毕露的刻薄样儿，“耳聋？没听见我来这儿工作的？”
林酒：“……”
她严谨补充，“我是问你，怎么会来这儿工作？”
苏正泽当年考上的大学，选择的专业，大学期间的成绩，足够让他有更广阔的天地，实在没有理由回来三水市这种小地方就职。
“赚钱。”苏正泽说。
林酒说：“这里赚不到什么钱。”
苏正泽说：“我不缺钱。”
林酒不理解，“你不缺钱你赚什么钱？”
苏正泽看着她片刻，一语点明她问来问去的中心思想，“我在这儿工作碍你眼了？”
林酒几乎是下意识的昂了一声。
其实要说碍眼，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但确实看到苏正泽在这儿她心里也并没有多高兴，于是一声昂出口后，她也没再找补什么。
苏正泽听她昂完，盯着她看了几秒后，语气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那就碍着吧。”
说完，他一脸‘我管你死活’的表情，潇洒走人。
林酒：“……”
四年，很多东西都变了，但她想把苏正泽往死里揍的心依旧没变。
……
林酒没在洗手间耽误时间，被苏正泽气得缓了口气后，就回办公室看学生资料了。
从今天起她正式接手高一九班，成为了五中办校以来，第一个以体育老师身份担任班主任的人。
虽然很荒唐，虽然她也不想，但既然接手了这件事，就要把事情办好，这是原则问题。
苏正泽第一天上班就排了课，等林酒回去办公室的时候，这儿已经没人了。
她回工位的路上，路过苏正泽的位置，看到了那块写有他名字的工牌，忽的灵光一闪，从苏正泽桌上笔筒里抽了只黑色记号笔，然后嘿嘿嘿的在苏正泽的工牌上开始创作。
校长说过，这工牌就是老师面对家长的第二张脸，所以要好好保护，不能乱涂乱画，想到校长过去的叮嘱，林酒越画越起劲。
两分钟后，她大功告成的拂去名与利，收起笔，开始看资料。
苏正泽上完两节课回来，看了眼正在看资料，目不斜视的林酒后，才放下教材，而后一抬眸，就看到了自己的工牌。
苏字上顶着一个狗头。
正字上顶着一个猪头。
泽字上顶着一个鸭头。
一块工牌，禽兽双全。
且不说整个办公室现在就林酒一个人，就算是有别的老师在，能干出这事儿的人也只有林酒。
苏正泽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小工牌，片刻后，笑出了声。
林酒一直偷摸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笑了，她心想，这是给气笑了？
嗯，很好。
只要苏正泽不痛快，那她就开心。
她心中暗暗得意一番后，再偷摸看过去，就见苏正泽从他的桌上笔筒里抽了一只记号笔，打开，抬手就遏住她的下巴，掰过了她的脸。
林酒当即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她抓住他拿着笔要靠近自己的手，一个劲儿把人往后推，“打人不打脸！”
苏正泽一脸无辜，“我打你了吗？我只是要画你。”
“不行！”林酒寸土不让，“我等会儿还要去班里见学生，画脸上洗不掉，我第一天当班主任，颜面全没了。”
“我第一天入职，工牌是拿来见家长的，我颜面也没了，你在意过吗？”苏正泽对林酒从来就没有手软心软这一说。
林酒绝望了，“大不了我的工牌给你画嘛，画鸡画鸟画狗熊都行。”
“看不上你的工牌。”苏正泽松开她的脸，单手遏住她两只手。
林酒坐着他站着，高度差正好够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处夹住。
而后他再空出手遏住她的下巴，露出占尽上风的强者笑容，接着他刚才的话，说道：“只看得上你这张脸。”
说罢，在林酒惨绝人寰的叫喊声中，他在她脑门上毫不客气的画了只王八。
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林酒把额头都快撮红了，也没能把那只王八撮干净，还是留了一道淡淡的印子，没办法，只能翻出几百年没用过的发带，拍拍灰，戴头上。
苏正泽没课了，但也不能走，得等到学生放学他才能下班，于是他就坐在工位上看着林酒捯饬自己，唇角勾着一抹戏谑的笑。
林酒看他这副欠揍样儿就来气，踹了一脚他的椅子后，举步就要走，却听背后传来哐当一声响，回头一看，是苏正泽把她椅子给踹翻了。
林酒：“……”
苏正泽收回脚，挑眉看了她一眼，面部表情充满挑衅。
林酒：“……”
大爷的，上课之前她不把苏正泽收拾一顿她今天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她一个箭步冲回去，抬手对着苏正泽那张脸就是一顿糊、捏、扯。
苏正泽无奈闭了闭眼，压下唇角一抹本就微不可查的笑后，抬手轻轻松松单手遏住了林酒两只在他脸上扑腾的手，拉下，扣在自己胸前，空余的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往林酒脸上又掐又扯，看着林酒的脸变形到拉长，他脸上再度浮现笑意。
“还体育老师呢，就这体格？”苏正泽语气里带着笑，说话间感觉林酒要动腿踢自己，他一个转身，把人抵在办公桌前，轻易压住了她的小动作，笑容里透出几分王者不屑。
林酒身体被压制，职业被羞辱，实力被质疑，灵魂被践踏，她气得下巴一抬，调整角度，然后脑袋猛地往前一砸！
下一秒，苏正泽捂着被林酒脑袋亲切问候过的嘴，松开林酒，整个人吃痛的往后退。
这石头脑袋，撞得他感觉门牙都在晃。
林酒重获自由，当即优雅的站直身子，王之蔑视的看向苏正泽，“还男人呢，就这体格？都不够老娘一脑袋撞的。”
说罢，她踩着‘可特么厉害死我了’的脚步出了办公室。
苏正泽捂着又疼又麻的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
可笑过后，他又忽的想起什么，带笑的眼眸变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