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南剑琉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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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凌撩开车帘看了看，回头问叶羽：“西平郡王与主上关系很好？”
“是啊，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比太子和赵王都要亲密。”
他指指面颊，笑道：“主上戴的面具足可以假乱真，只有西平郡王每次见到都能精准认出来，你说怪不怪？”
乔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熙熙攘攘的街市，有着与京城别样的风情，一名锦衣华服的青年走进客栈，小二热情的迎上来招呼道：“贵人打尖还是住店？”
李安摆摆手，径直走到一个正自斟自饮的男子跟前坐下，笑道：“堂兄怎么换了张脸？”
这话一出，周围说话的人都停下闲谈，纷纷扭过头来。
益州百姓皆知蜀王殿下最是厌恶江湖人，据说是年轻那会儿被个江湖女子欺骗过感情。
只是不知为何，就藩时陛下偏偏把他扔来“正一教”和“百草堂”的大本营。
蜀王来益州后，连发好几道针对江湖人的禁令，譬如打架斗殴者会受到十分严苛的惩罚，因此虽有江湖人来往，但大家行事都颇为忌讳。
李安好似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堂兄早该把那所谓的美髯刮去，哪有小娘子会喜欢个大胡子？
嗯，如今这么一瞧年轻了足有十岁，不熟悉的还当你换了张脸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众人纷纷扭过头去，不再关注。
男子一撂眼皮，淡淡道：“算你机灵。”
李安抹了把汗，小声告罪：“堂兄平时出门不是都用北剑那张脸？今日怎么换了这么张丑颜？”
这张脸其实算不得寒碜，说是俊美都不为过，只是像极了某个李安讨厌的伪君子。
“人带来了？”
“在城外待命，领头的是房乐，你认得的。”李安把令牌推过去，一脸兴奋的凑近，道：“堂兄这会儿不是该在长春宫，怎么跑益州来了？还玩鱼龙白服这套，是不是又要搞事啊？
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李珏推开他的脑袋，上下扫了他一眼，嗤声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是省省吧。”
“你以为我不想练成你跟师弟那样的高手？那不是资质差，成不了阴阳师嘛。我也没太子殿下幸运，都那样了还能遇上位大国手。”
他故意把“大国手”说的阴阳怪气，可见对其是抱有疑虑的。
他拉着李珏，恳求道：“带我一块儿，我不会拖堂兄后腿，我的人随你调配。”
可惜，晋王殿下郎心如铁，别说眼前的是个大男人，就是个美人求他，都不为所动。
拿了令牌，淡淡道：“赶紧回去，近些日子没事别下山。”
李安搓了搓手，越发肯定堂兄要搞大事，可惜不管他怎么求，堂兄都不带他玩。
既然堂兄不说，那他就自个儿查去。
在城里逛了一圈，回到百草堂，李安招来暗卫，吩咐道：“你去查查，益州近日有什么事？要是没有，就去周边的县城看看。”
“郡王殿下的安危……。”
“我在山上有什么危险？即便真有，不是还有师弟这个大杀器嘛！”
他从怀中拿出刚买的话本，翻了几页就笑的打跌：“简直胡言乱语，什么师弟心有所属，对一女子求而不得，简直要笑死本郡王了。
就师弟那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练剑的德行，知道男女之分吗？”
暗卫轻咳了咳，一个劲使地眼色，李安却越说越来劲：“还有这本，居然把师弟跟堂兄凑做一对！哎呦，实在憋不住了，要是让本郡王知道是哪个天才写的，一定要把人请来日日写，月月写，一个月才出三话不够看啊！”
“师兄！”
这一声“师兄”好似给李安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他僵硬的直起腰，扭过头去，就见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百步之外。
他穿着一袭白袍，手中握剑，被世人描绘成绝世美男的百草堂少门主确实生了一张叫人一见倾心的容颜。
只是比起容貌，更令人难忘的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宛如天上明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师弟，你这么过来了？”李安满脸堆笑，走上前去打招呼，事实上心里早被吓的亡魂大冒，方才的话也不知被师弟听去多少？
“师兄多久没练剑了？”琉煜的视线轻轻扫过，李安赶紧把话本往身后藏去，讪讪笑道：“也没多久，就三天吧。这不是天气转凉病了一场，如今已然大好，我这就去练。”
“是吗？”琉煜仿佛没看见那话本，微微一笑：“正好，我来陪师兄过几招。”
琉煜天生冰块脸，极少笑，李安只见过两回，头一回是蜀王叔家的大娘子，他那个脑子有坑的堂妹看中师弟，想要招其为夫婿，便让长史上门提亲。
师叔本着看热闹的心思，把师弟叫出来见了一面，结果自是没成，而师叔整整三个月没出现，据说是跟师弟切磋剑术时闪了腰。
第二回就是下山游历跟堂兄碰上的那一次，他没亲眼见着，据观战的人所说，师弟笑时似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只是二人比斗时犹如神魔降临杀气肆意。
干完架俩人无事人一般扬长而去，可怜观战的一个个都受到内息反噬，有几个才练剑的被吓得回去就扔了剑，改练其他兵器。
这是第三次笑。
李安喉咙蠕动，本能的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退，陪笑道：“就我这剑术，哪里用得着师弟当陪练，大材小用了。”
然而南剑想要揍人，又岂会揍不成？很快，山上就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等两人打闹着离开，云中君与一名仙风道骨的道长走出来。
云门主望了眼远处，回笑道：“弟子顽皮，让师叔见笑了。”
两人虽都是掌门，不过就辈分而言，云中君的父亲云轶才是曲元道长的同辈人。
只是先掌门早逝，云中君算是临危受命，他又是曲元道长看着长大，因此私下只以晚辈自居。
曲元道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淡笑道：“年轻人精神头足！可惜老道闭关在即，不然还真想试试阿煜的身手。”
云掌门谦虚地笑道：“都是外人捧的，他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曲元道长笑着虚点点他，却没说什么。他“正一教”若是能出个如此天才，也会忍不住向人炫耀。
云中君请道长去亭中赏景，闲聊片刻后，道：“明年就是英雄宴，师叔为何选择在此时闭关？”
道长仰天望去，良久叹息着摇摇头。云中君见状就不再多问，心却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