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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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剑书想挽留叶剑兮，可是迎着叶剑兮的目光，他意识到如果执意挽留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秦剑书无奈叹了口气：“林弟，五年不见，吃一顿便饭总可以吧？”
叶剑兮笑了笑：“当然可以，七哥。”
这一句七哥，好生陌生。推开院门走入庭院之中，在异乡见到的同样不是家人。
书卷之中不会记载这么苦涩的滋味。圣人言论也不在乎如此微妙的情感。圣人志在天地，不会穷舅这么一点细微的复杂的情感。这些，都是书上学不来的。
不，并不完全是学不来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秦剑书想起自己古灵精怪的妹妹，秦剑画。对于这一点，那小丫头似乎很早就开悟了。所以她的浩然气并不精深，可是父亲却说她自有她的道路，她自有她的机缘。
琴棋书画，秦剑书兄弟姐妹四人，每一人都是秦家最出色的天骄！
点几个小菜，摆几壶小酒，在晴朗夏夜的院落里，在他乡怀抱愁绪，迎着星星和月亮，两具熟悉的躯体但陌生的灵魂却交谈了起来。
他们，有着不一样的愁绪，亦或许相似。
指着头顶的星星和月亮，秦剑书有些醉意了：“林弟，你看这星空和咱们浩然域可是有些不同呢？”
抬头望着星空，叶剑兮不知道浩然域的星空是怎么样的。但是他知道，这片星空不是他灵魂故乡的星空！
想念曾经那一片星空吗？叶剑兮认真地诘问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好似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几乎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答案理所当然的是不想的。他的过去在渐渐淡忘，而留在其中的感情都变得轻薄如烟。更何况，他在这个世界找到了归宿，所以是不想的。
叶剑兮认为自己是有些薄情的。明明那个故乡还有父母，还有朋友……
可是就算看着这片陌生的星空，叶剑兮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真的不想念那一片故土。
只是不知为何，眼角有些苦涩。有些梦，醒来了就只是梦。有些梦，没有办法把它当成是梦。
秦剑书是真的有些醉意了。叶剑兮没有想过，他的酒量会是这样的小。
当秦剑书微醺的时候，接着醉意吐露心声的时候，叶剑兮对他的防备和警惕也不免轻松了许多。难怪过去很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这时候，叶剑兮居然有这样好笑的想法。他小口小口泯着杯中的酒，微甘微辣带有点奇奇怪怪的韵味。一点也不像北境军中的酒烈！没有寒风的味道……
一是小家碧玉，一是大雪漫天！
从心底里，叶剑兮给出了两种评价。可是这就后劲却一阵一阵的，如文火慢烘，似乎也别有一番滋味。一者如烈火穿肠过，要么生要么死！一者醇柔绵延，微醺却不醉。
这或许便是叶剑兮对于两种人的评价，似乎也没有想象的糟糕。
叶剑兮一贯是愿意靠说话获得主动的，但并不代表他是个话痨。事实上，对于陌生人和非必要的对象，叶剑兮的话语是偏少的，或者说他倾向于倾听从而获得信息。
比如说现在，叶剑兮就只是单纯地泯着酒，不发一言。听着秦剑书不断吐露的心声，他的目光看向庭院里盘卧着的青红和太昊。与太昊交换过目光之后，两者都很安静。
“林弟，你还记得小画吗？她拜入红尘禁地了。她也走出自己的修行道路了，和父亲所说的一样，他的修行路并不在秦家。”
“无论是大哥还是大姐，他们的路都不在秦家。林弟，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他们明明惊才绝艳，为什么他们的路都不在家族里面呢？为什么一个个要远走呢？”
“林弟，我知道你的路也不再家族里面。很多优秀的族人的路都不在家族里面。但是我的路，就在家族里面。我的路，就是浩然正气的大路。”
“但是林弟，我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人族如今处境如此，但是惊才绝艳的天才都远走呢？为什么，我秦家在是人族的守护者，偏偏就算是家族里，更多的族人都沉迷于争权夺利，而不是守护人族呢？为什么？这还算得上什么人族的守护者？”
“林弟你可知道，在我们浩然域还算好的。在这正元域，你说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人族茹毛饮血，互相残杀，比之先民蒙昧时代还要不如。倘若长久下去，我人族处境必然倾危！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没有人在意？为什么没有人在意？人皇阁呢？传承塔呢？福德祠呢？他们都去哪里了？”
“林弟，我人族危矣！妖魔亡我之心不死，恨如此为难，我人族无人察知，无人扛鼎！”
“林弟，我人族危矣……”
叶剑兮侧头瞥了眼有些疯魔的秦剑书，没有太在意。这就是他的路吗？人族的守护者？修浩然正气的秦家，或许还真的算得上人族的守护者。但是人族危矣？
或许是叶剑兮的目光刺痛了秦剑书，总之他的酒一瞬间就醒了大半，不再胡言乱语了。整个庭院一下子寂静下来，他冷漠的目光扫过太昊和青红。
秦剑书坚定的看向叶剑兮，一字一句道：“林弟，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哪怕是亲眼见到了也不相信！”
“但这是我的路！纵千难万苦，纵一人孤往，我也要走下去。背朝千山如天高，脚踩九合若方寸！人族无扛鼎之人，我便愿意去做那扛鼎之人！”
似乎只是短短的瞬间，秦剑书的脊背仿佛便挺直像山岳，多少复杂的情感像是大浪淘沙而过。在一刻，无关秦剑书立下的宏远如何，叶剑兮感觉他身上的浩然正气又发生了蜕变！虽然没有完全蜕变万和城呢个，但是已经开始蜕变了！而且除了真意以外，叶剑兮还感觉到秦剑书身上缠绕着一层玄妙的意境应该就是神意了。
秦剑书的蜕变，算是厚积薄发。他来到正元域，来到水关城好几个月了，遭遇巨大的冲击和迷茫，期间他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路走下去，无论是别人的否定和不在意，他都坚持着自己。终于，在今天，他遇到了叶剑兮，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也再次明确自己的道路，甚至喊出了自己的宏愿，达成了蜕变的契机！
这使得原本就很强大的秦剑书的实力再度发生蜕变。
太昊睁大着虎目看向秦剑书。他有些被打击到了！眼前的人族带给太昊的感觉远比陆沉危险了！在之前经过仔细的观察，太昊确定秦剑书的境界也是略高于他的，应该是真人品中期。而陆沉则是和他同阶。因此，在太昊心底里，陆沉还是头号大敌。
但是现在，秦剑书已经超越陆沉了！
叶剑兮也是有些震撼。这……这，天才这么不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