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浮生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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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数十名士兵聚在一起，‘苏婉’站在众人外只觉得恍惚，人群像是远去，声音也逐渐模糊。
和四周的人一样，屏着呼吸盯着一身凌乱、站在中间满身是伤的陆晓神情癫狂，一剑刺向士兵，冲向‘薛哲’又护上了‘郑雯璎’，却被无数长矛刺中倒地不起，跪在众士兵中间。
手心被掐出血，‘郑雯璎’沉默着没掉一滴眼泪，晃晃悠悠地起身，却惹得所有人后退一步。
看她拿起那柄长剑抬头，死盯着角落里的‘薛哲’：“这天下终归不会是你的，你的父皇讨厌你。”
“你的妻子惨死，你的母亲病逝，这天下也不会是你的！！！”
‘郑雯璎’嘲讽一笑：“薛哲，你迟早会什么都没有。”
嘴角抽搐，‘薛哲’望着因愤怒而咆哮的郑雯璎又冲自己冷笑，声音逐渐放大。
‘郑雯璎’仍在继续：“我见过最可悲可笑的人就是你。”
还没等他拔剑上前，利刃却直指自己一步步逼近，四周禁卫军立即凑近，长矛抵着来人随她动作移动。
“我这张脸，跟杨篱落很像吧。”‘郑雯璎’仍然笑得温婉，可目光中只剩鄙夷：“你同我成婚，不就是因为这张脸吗？”
抬手，她用剑对准脸缓缓划下一刀：“这样如何？”
那张素净的脸庞瞬间渗出血珠，让所有人都跟着倒吸一口凉气，禁卫军也愣在原地。
‘薛哲’大吼一声：“你疯了？！”
他刚抬手去拦，只看‘郑雯璎’又对将剑指着自己：“滚，离我远点。”
看那张熟悉又相似的面容崩坏，挥舞着长剑神情全是抗拒跟愤怒。
‘薛哲’忽然呆愣在原地，手臂顺着龙袍滑落，望着她一剑又一剑刺破自己肌肤，那张熟悉的面容逐渐癫狂。
“杀了她吧。”‘薛哲’双眼无神：“别再让她发疯了。”
话刚出口，‘郑雯璎’却大笑冷冷看着对方，将剑对准脖颈手臂一转，应声倒在陆晓身前。
众人看着‘陆晓’经历情绪爆发、挣扎、反抗跟失望，感受其中的痛苦跟后悔，和‘郑雯璎’一起眼睁睁看着一切的无力感。
周围的人显然都被剧情跟情绪所带入，表情都跟着凝固起来，良久没人打破这沉默。
这画面，也让陆晓觉得无比熟悉，这结局分明跟她那次喊错名字做的梦境几乎重合。
同样，宁澜也伫立在原地却只觉得呼吸急促，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却比上次更加剧烈。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晕乎乎的，宁澜腿一软直接晕倒在地，察觉她神色不对的陆晓第一个回神去扶。
望着床上忽然昏迷的宁澜，陆晓也把自己疲惫的身体陷入椅子里。
回忆起来，陆晓也有些在意起宁澜最近的状态，明显和自己有话要说，总欲言又止，这次的昏倒让人难免去联想前些日子宁澜曾提过的，在关坨山的脑海里‘幻象’，会不会跟前世的记忆有关。
静静守在床边，陆晓怕在一旁看着酒店里昏睡的宁澜，不知不觉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再次回到第一世那个模糊的场景，这次却无比清晰：
夕阳下，陆晓伸手接下几片随风不停下坠起舞的落樱，感慨漂泊在外竟然还能无意碰到这般美景，远处的溪流与岸边和石头撞击的声音似同鸟叫一起相应相合般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自顾地用两根手指捻起一片花瓣，在心中给剩余的几片施了‘自由’，然后将它对上了晚霞的余晖，手中的一抹粉色也跟着染上了一抹丹红。
难得的惬意让人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抛去了心中的担忧和杂念，一口浊气也跟着吐了出来。
“陆公子？”
一声疑惑从身后传来，陆晓迅速回神，绷紧转过了身将花瓣轻握在手中。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一双眼睛，轻纱遮住了面孔。
一袭红衣缓缓迎着在漫天缤纷的落樱中如同踏着彩霞相伴而来，瞬间仿佛晚霞也为其作了绿叶。
这个场景过于熟悉，又或者过于难忘，瞬间就让陆晓忆起那场萦绕在心头的梦，那个眼角带笑向自己走来的女子。
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久前还在怜惜的花瓣此刻在手里惨遭蹂躏。
陆晓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声音都带着几分因为各种情绪的沙哑：“……言儿姑娘？”
似乎是惊讶对方认出来自己，郑雯璎可见的笑意更浓：“看来这面纱还是不好用，竟被陆公子猜了去。”
心口因为面前的人跳动地更加强烈，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无数的疑惑化成了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看对方木讷呆滞的模样，‘郑雯璎’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问喉，肉眼可见的肩膀一抖笑出了声音：“你还是一样的呆头呆脑。”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迈向对方的步子。
一时间，震惊、疑惑、开心和惊艳各种心情都揉在一起。汇成一股力量开始不停敲着她的心脏在提醒她——自己就是心动了。
轮廓逐渐重合，梦逐渐清晰，现实与记忆难舍难分，在陆晓出神间，郑雯璎已经站到了陆晓面前。
看对方穿着一身简单的便衣也衬得意气风发，柔和轮廓带着点不同从前的锋芒，可望着自己的表情还是没有太多变化，一样的呆板，甚至神游物外。
郑雯璎生出些不快，自己计算着时日在此处等了几天盼来的人心里还不知道想着什么，凭空多了一股气抬手敲了陆晓的脑门。
陆晓下意识吃痛回过神才发现对方和自己不过半米，遮在头发下耳朵瞬间涨红，却又怕自己后退引起对方伤心，只好僵硬的向后弯了弯。
陆晓攥着花瓣的手蹭了蹭脸颊，眼神飘忽。：“是，是吗，可能还是不太会面对姑娘你。”
‘不是梦……却美得不真实啊。’
陆晓偷偷瞥一眼对方，正好被一直盯着她的郑雯璎逮到，引得对方也被她的行为逗笑。
“好久不见，陆公子倒是出落了不少，没想到还能记起我这个仅几面之缘的女子。”郑雯璎笑的坦然，对方对自己全然不了解，自己几乎对她的动态了若指掌。
生病，涉险，近乎丧命，升职，出落，或因为一个砍人的举动被传的沸沸扬扬。
传闻中的鬼面副将的确很难与面前拘谨的十八岁少年联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