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脆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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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9点过。
飞机已经降落在蓉城。
秦枫下了飞机打开手机，黄毛已经在机场等着接他。
看着陈长军的来电，秦枫想了想接起电话。
“爸。”
“小枫，你怎么走得这么急？”
“爸，我……临时有点事情，必须赶回蓉城。”
“傻小子，是你宋姐的事情吧，我都知道了。”
“对不起，我……”
“不要说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了，而且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
秦枫如遭雷击。
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些蛛丝马迹终于串联起来了。
难怪自从美国回来，陈长军总是劝他喝酒，还每次都要把他灌醉才罢休。
难怪他会给宋雪买那种窄到不能再窄的布片。
“爸，你怎么能这样做？我和她那是背伦啊！我以后怎么做人，怎么面对你和宋姐，怎么面对莹莹和洛伊？”
秦枫痛苦的蹲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吼道：“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这世界……”
陈长军任由他大喊大叫的发泄。
等到秦枫声音终于渐渐弱了下来，他才回答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听我再说几句。”
“你不要怪你宋姐，她其实是为了救你才主动牺牲自己的，当初在美国……”
陈长军简明扼要的把刘辉下药的事情在电话里说了一遍。
秦枫沉默不语，接着咬牙切齿。
“刘辉！我草你马！”
过了一会，陈长军继续解释：“整个事情里，雪儿她没有任何过错，如果非要追究责任，那也是我在背后推动的……”
老陈又把他对宋雪说过的话再次给秦枫说了一遍。
和宋雪一样，秦枫也是目瞪口呆。
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居然连陈长军这种有大毅力的人也不能免俗。
当初自己戏言“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没想到真的成了现实。
秦枫被震惊得无话可说，心里一千万头羊驼飞奔而过。
电话那头的陈长军在道尽自己的心酸之后，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话，忍不住问：“小秦，你懂我的意思不？”
“懂。”
“那你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还是不行！这件事谁都可以，唯独我不可以！”
“不！这件事谁都不可以，就只有你可以，我只认你！”
“老陈，陈叔，陈大爷，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别搞我了，我真的不能那样做！”
“别急着拒绝，你好好想想吧，你宋姐的身材难道不好吗？那腿那屁股难道不润吗？那……”
“草，别说了，老爹你别说了，这事绝不可能，不说了我要挂了。”
“你会答应的，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告诉我，空了还是给你宋姐打个电话，她哭得都不成人样了。”
“再说吧，拜拜。”
秦枫直接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黄毛早就在等他了，只是看他在接电话一直远远等着。
此时看到秦枫发怒摔手机，更是鸡儿一紧，连眼皮都在颤抖。
“涛子，不回家了，送我回陵江！”
黄涛哪敢说话，下午的灰也别想打了，老老实实把大佬送回陵江去吧。
他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的把秦枫送上车，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到霉头。
奔驰在国道上飞驰，通往陵江的高速路已经打通。
秦枫怔怔的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心情越发烦闷。
“手机。”
“啊？”
“啊个屁，把你手机给我！”
黄涛赶紧把手机递给秦枫。
秦枫拨通了颜欣的号码：“颜老师，我要回陵江去看老汉儿，你回来一趟。”
颜欣听他语气不大对劲，秦枫很少语气严肃的叫她颜老师，但只要这么叫她那就是不容拒绝。
她放下手里的工作，想了想回家带上女儿秦婉兮一起，让司机开着秦枫的专车就出了门。
她也没叫其他人，毕竟秦枫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她也心里没底。
中午时分。
秦枫回到陵江老宅。
看着这座当初秦爱国欢天喜地修起来的三层小楼，一砖一瓦都是曾经父慈子孝的画面。
秦枫沉默良久，闷不吭声的打开远门走了进去。
自从秦爱国去世后，他就再也没经过老家的门，前两年就算是扫墓也过家门而不入。
这里的东西承载着他两世的会议，载不动许多愁。
如今像一个归乡的游子，回到了心灵安宁的故园。
这方世界是他内心深处最后的庇护所。
秦枫让黄毛留在外面，他一个人打开门走了进去。
由于长年没人打扫，客厅一股木质家具的腐朽味道迎面而来。
屋子里的家具依然在当初拜访的位置安安静静的躺着，只是上面铺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秦爱国的卧室就在隔壁，床上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用罩子罩着。
老头最喜欢摆弄的手电筒竖放在床头柜上，这只手电筒曾经无数次照亮他放学回家的路。
而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叠秦枫曾经的奖状，旧房翻修的时候被秦爱国取下来小心放在了一起，每张奖状的四周还有米糊过的痕迹。
秦枫无声傻笑，那些奖状大多是什么劳动能手、优秀体育生之类的，并不是考试第一名所获得的，老头却视若珍宝。
他在屋子里慢慢走过，满眼都是儿时的回忆。
“老汉儿，我好想你。”
他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秦爱国不在了，那个未生而养他成人的老父亲永远不在了，再也不会有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枫娃子，没得事，男子汉要坚强。”
“老汉儿，我该怎么办啊，我犯下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原谅的错误，我该怎么办啊？”
黄毛在院外抽烟，陡然听到一声嚎啕大哭，不由心急如焚。
枫哥这样的大佬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这些年他已经知道了秦枫的背景和实力，一个省部级的岳父，许多高官朋友，花不完的钱，睡不完的女人。
这种人也会难过？
他听不清秦枫在痛哭流涕的诉说什么，又不敢踏进院子里，急得只能给颜欣打电话。
“大嫂，你赶紧来，枫哥他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在哭，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什么！你好生看着他，我马上就到了。”
颜欣心急如焚，不住的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迈巴赫在路上超速飞奔。
十几分钟后，颜欣终于赶到了秦枫的老宅。
她顾不得还穿着细高跟，下了车直接跑进院子里。
屋子里已经没有哭声，她找了一大圈才在二楼的书房处把秦枫找到。
他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秦爱国的遗像，已经靠在墙边睡着了。
憔悴而苍白的面色，脸上挂着泪痕眉头紧皱，一看就是彻夜无眠的状态。
颜欣感到揪心的痛，忍不住泪如雨下。
尽管不知道秦枫遇到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她必定不是一件小事。
她坐到地上紧紧把秦枫抱在怀里。
这一刻的世界什么都不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