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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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以前。
斜阳天光，日暮沉浮。
乌提卡王城，中区边沿。
数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接连出入，亦有身披甲胄的骑士近卫不断离开，他们都是隶属王城各方机构的主要文官，每天都会在夜幕将起的这个时间段，执行某位存在下发的任务，前来复命。
‘啪嗒啪嗒……’
湿漉的地表上，沾染着拖带着血腥的气息，一名金发的卡普里尼身着简甲，看着面前一脸正色的鲁珀，有些奇怪。
“格特鲁德……你是认真的吗？”
“真的！”
鲁珀连连点头：“今天的赫尔温尼殿下好吓人好吓人的！我提醒下你，方才有几个复命的将官出去的时候都浑身冷汗……还有的跟丢掉半条命那样的脸色，可见殿下现在绝对不对劲！”
“真的假的啊……”
安卡尔挠了挠头，只觉得这些天的劳累叠加起来，完全可以忽视任何恐怖，她点点头：“格特鲁德，不说女皇的事……你感觉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怎么……样吗？”格特鲁德闻言，却是眸子有些恍惚。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伯爵之女，而是作为赫尔温尼女皇的一名亲卫，专属于整理汇报密信的文职人员。
格特鲁德深呼吸一口气，低笑出声：“虽然一开始……有点糟糕，但是现在，我觉得还不赖。”
“呵，”安卡尔嘴角咧起：“那就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等等！”格特鲁德想起赫尔温尼的嘱咐，脸色微变，正色道：“安卡尔，待会女皇见你的时候，你最好什么话都别说……现在的殿下……真的很恐怖很恐怖！”
“额……”
见好友提醒，安卡尔只能点头：“我记住了。”
这里是王城中区的一座建筑设施，名为哥罗摩塔群。
塔构编织成顶层，在其内搭载着各种扭转光线的源石设备，将房舱、各处角落变得无比漆黑。
哪怕光线能从天窗，望风口探入，也会被这些遮蔽光线的设备扭转弧度，变的无比阴暗。
也正因如此，这里是赫尔温尼旗下密探专门负责审讯、刑罚种种在阴暗角落下琐事的场所。
‘嗒……’
‘嗒……’
安卡尔看着走廊边微微扭转弧度的光线，看向走廊尽头的大门，只觉得自己仿佛在走入一片越陷越深的可怖之地……
“这里……不管来了多少次，还是总觉得有些不适……”
安卡尔看着眼前闪烁过的一个个房间，走廊，都能看见那数之不尽的阴影，依稀想起这段时间，赫尔温尼的变化。
自巫王死后，赫尔温尼不复先前的温和优雅，变得阴沉无比。
兴许是声喉被夺走，现在的赫尔温尼无法发声，只能用源技模拟出声音，传达自己的意思，王境的源技单方面传音之下，使得许多人听到其音絮的瞬间，就被其源技影响彻底镇压，动弹不得的作用……
安卡尔仔细想想，忽觉自己搞明白了赫尔温尼的情况，推开尽头的大门。
‘咔……’
木质的门扉轻轻推开，进入安卡尔眼帘的，是一个正常办公的房间。
光线扭转直至天窗落下，宛若一层层金色的余晖，无比明亮，将文书纸案，化作金光。
只见那文书堆成小山，桌案前所端坐的人影审视着手中的文件无比认真，浑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赫尔温尼女皇殿下。”
安卡尔低身致意，行礼道：“密探武备队第七小队安卡尔在此复……”
【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赫尔温尼端起了身，文书撒落在桌案上，双手顶腮，传音道。
【告诉我，安卡尔，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
安卡尔还不待开口，一股阴沉而又渗人的黑色源气，自地上拔升而起，像是一道道附骨的毒蛇般，缠绕周身，使得她动弹不得。
“唔……”
安卡尔挣扎的抬起头，看着桌案前端坐的人影，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高悬王位的漆黑身影——
巫王。
【你在他苏醒之后，被他拉去当作文书人员，负责接应那些感染者……并为其整理资料，逐一上报给多玛特，然后交付给普莱西德……】
【你们做了很多、很多事，甚至有些事，他还在瞒着我……】
【安卡尔，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要走了？】
赫尔温尼低垂着眼，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无法想象……那个人离开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即便当下的她，位临女皇，整个莱塔尼亚的军事一体，尽在其号召之下任命……
但最终……她还是要独自一人……
回到那个幽静阴冷的房间吗？
‘啪啦……’
赫尔温尼双手捂着怀肩，只觉得身上裹着的大衣带来的温暖冷的出奇。
她很想低低的哭几声，道出委屈，然而……
她能哭给谁看？
那个人……要走了。
再也不会……有个人在那漫漫长夜之下，怀抱着她，轻声细语，不断的传递给她温暖。
“……”
“那个……赫尔温尼殿下……”
安卡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老师等人的去向。
“那些温迪戈们已经回到了长空舰上，还有临光等人也是……他们都在整备物资……”
【也就是说……他真的要走！？】
赫尔温尼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渗人的空洞眼神吓得安卡尔冷汗淋漓，当即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
赫尔温尼闭上眼，呆坐在座椅之上，许久之后，她缓缓睁开眼。
【安卡尔，我给你一个任务。】
“是！”
【我知道他……】
赫尔温尼嘴角咧起，周身上扩散的黑色源气低低穿出毫无情绪的言语。
【此行一去，他们会前去卡兹戴尔，他也会拒绝莱塔尼亚的各方协助……】
【但是……安卡尔，你不一样。】
【他将你当做学生，教导你许多……也因如此，他不会拒绝你的到来。】
【待会，我会让人安排你，用协助的物资伪装，将你送到长空舰上，然后……】
【我要你探知他的所有消息。】
“啊？”安卡尔嘴角一抽，有些发愣：“老师的……消息？”
赫尔温尼眉头微皱，接着传音。
【我要你弄清楚……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平日里都……】
听着赫尔温尼的传音，安卡尔越听越是起了兴趣。
搞明白那个血面人的一切，将其所有把握在手……
这种事就算赫尔温尼不说，她也会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