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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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黄的源石灯不断黯淡。
望着博桌卡斯替缓步离开，郑彬坐在加索纶斯特身旁，低沉道：“刚刚为什么要问我，族长？”
加索纶斯特低下了头，说出了卡兹戴尔的消息。
“卡兹戴尔的皇首，言语让我等远去，不再回归卡兹戴尔。”
“……”
郑彬失笑：“那是我们的家乡，我们执意回去，谁能阻拦？”
“呵……”
加索纶斯特失笑道：“若我们的敌人是十王庭呢？”
“十王庭？”
郑彬眉头一皱，仔细思考这个话题，在这段时间，也在加索琳娜与众多温迪戈的口中了解到各种事情，尤其是十王庭，各大部族每一支脉都堪称离谱，更遑论卡兹戴尔各类特殊的小部族比比皆是，真要缠斗便是难以想象的苦战。
“这有什么难的？”
郑彬仔细思考笑出声：“皇首不是还有后裔吗？到时候看哪个愿意维持秩序，我们就跟着，毕竟……没有人喜欢战争。”
加索纶斯特点点头，道：“若是这样的话，特蕾西娅倒是不错。”
“特蕾西娅？”
郑彬一脸疑惑：“我在很多温迪戈嘴里听到这个声音，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铁血，冰冷的人，毕竟是执掌军事的人杰，但也是因为她，我才觉得秩序有法可依。”
郑彬思考，低言：“任何秩序都需要军事的辅助，就如同一柔一刚，阴阳相生相长，若是光有秩序，没有维持秩序的力量，那就是空话一谈，类似刚刚的乌萨斯皇帝就是如此，他空有一腔的热血，足下也愿意效死，但是……”
加索纶斯特笑出声：“你也看出来了？”
“是啊……我能看出来，他方才望着我的瞬间，还有其他温迪戈，那目光可不是在看人。”
“他想把我们当做兵器，为他建立乌萨斯。”
郑彬低头失笑：“但我们……可不是兵器，对吧，族长？”
加索纶斯特看向远去的乌萨斯营地，落寞道：“我的弟弟还是太过年轻，他很轻易的就被说动了，我自知无法阻止他，更遑论，他现在还有妻子在乌萨斯。”
郑彬扶额：“想来是被设计好的，毕竟我觉得吧，族长，你们这般大个子，真有什么种族愿意找上实在是上辈子的福气。”
空气中没来由的一冷，加索纶斯特莫名问出一句：“你觉得我的女儿怎么样？”
“很好……只可惜我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想法。”
郑彬下意识的回答，接着看向遥远的北境方向道：“族长，你觉得北境的邪魔难打吗？”
加索纶斯特转过头来，低沉道：“我从他的消息得知，北境邪魔较为棘手。”
“这样啊……”郑彬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察觉到了些许寒意，他靠在加索纶斯特的身上，左右拨弄着厚厚的绒毛，当作棉被。
“族长，你应该不介意我在你身上睡一小会吧？”
“…………”
加索纶斯特其实很介意。
毕竟比起跟自己睡，他更想看到其跟自己女儿睡。
但奈何女儿不争气，不懂怎么平A。
他没来由的叹气，想起大炎边境邪魔自戮的场景，再看看身下裹着绒毛，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沉睡的‘人’。
想起大炎边境的异状，他没来叹气：“若是你打开面具，那些邪魔看到你的面容，又是否会……”
温迪戈营地彼此响起鼾声 ，一时之间，风声伴随着鼾声不断远去，飘散向遥远的北境。
长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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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呼……”
靠着甲板上的防护栏，郑彬看着眼前像是薄膜遮蔽北境边线的风雪，不由睁大眼睛。
昨夜前来勘察，已然觉得恐怖，但是靠近再来查看，更是觉得其惊人无比。
他不由惊疑：“这个世界上，有着那么恐怖的源技吗？”
“只是一层屏障罢了。”
加索伦斯特坐在旁边，感知着身下长空舰缓步停止，继续道：“源技也分种类的的。”
“哦？”郑彬不由好奇道：“那我的源技算是什么种类的？”
自打接触到温迪戈，见过的源技似乎就是类似强化自身的温迪戈源技。
似乎其他特殊的源技很少见过。
“卡兹戴尔是当今各国源技，强者至多之人，即便放眼各国，擅长源技者虽然众多，强者亦是稀少。”
加索伦斯特指着远处那遮天蔽日，覆盖北境的风雪，道：“这是术士的源技，要抵达这个遮天蔽日的程度，应该是已经抵达王境巅峰，甚至更高的存在，毫无疑问是萨米的女王。”
“这是近乎领域的战场源技，布及范围基本为十里。”
郑彬目光浮动:“但是……这层屏障可不止十里。”
“那么便不止是萨米女王出手，还有其余的存在出手。”
“哦？”
见郑彬脸色疑惑，加索伦斯特解释道：“源技使用都会有所损耗的，消耗的都是体内的源气，源技领域越大，消耗的源气便越加庞大，一旦使用过度，就会抵达空耗的症状。”
“在这个状态下……源气无法保护肉身，因此受到源石感染的人……比比皆是。”
“对于我们源气修炼的人而言，只要有源气外放，就能简单的屏蔽源石粉末，不被源石感染……成为矿石病的患者。”
说到这，加索伦斯特看着郑彬有些目光古怪。
这个萨卡兹的情况，即便是当今世界，也是从所未见。
卡兹戴尔为先人之首，将源技划分六层。
兵、将、士、军、相、王。
抵达王境的存在，顷刻之间就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的力量，而温迪戈普遍是玩物理的，不像眼前的风雪操控者。
术士抵达王境更是改天换地，皆有封号，人们自然统称其王。
“郑彬…”
加索伦斯特看向郑彬有些目光复杂：“虽然我很看不起玩术法的，但是你若是有的选，尽量往这方面开始练。”
他从没见过……这么一个生啖源石的人。
而且到了现在，加索伦斯特还没看到郑彬出现空耗症状。
若无意外的话……
这个萨卡兹怕不是可以像是永动机一样一直释放源技下去？
“？”
郑彬有些疑惑，奇怪道：“源技还分术法跟物理吗？”
他一直以来都靠着源技附着，血刀到处砍，但是这么一说，一道模糊的念头陡然生起。
加索伦斯特没有注意到郑彬的异状，不断道：“温迪戈的源技是已然定型的，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超过我。”
温迪戈王境，就比如他，虽然强大，但也只不过一人，只能近距离掀地板。
若是换作术士王境，顷刻之间，力量遍布数里，呼风唤雨，堪称神仙手段！
“郑统领……我觉得吧，你要是能成为术士，那绝对帅的很。”
在加索伦斯特身旁，贝斯特统领在旁悄悄出声，低语道：“你是不知道王境的术师心有多脏，上次族长跟一个温迪戈主脉的术士厮杀，浑身重伤，把整只左手都……”
“贝斯特……”加索伦斯特目光有些沉重：“你皮痒痒了是吧？”
“咳……别啊族长，我就是给郑统领普及一下王境有多么神奇。”
“……”
耳边的声音变得寡淡，郑彬闭上双眸，缓缓睁眼，赤红的血气顺着头瞳孔充盈，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不太一样。
他仔细的看着旁边以及后方的温迪戈，他们体内犹如火焰般流动的液体遍布全身，在体内不断闪烁，变得犹如金色般。
金色传说？
还是说……这就是相境？
想起先前族长所言，他就知道了眼前的视角，能观察到人的境界。
他诧异的看向贝斯特与康斯，后者二人身上的源技色泽犹如赤红，边缘带着犹如金色的金边，很明显，是即将抵达王境的层次，但依旧处于相境。
而在旁边的加索伦斯特，浑身的源技之火，赤红无比，隐隐透出发紫的光芒。
………
所以这是王境巅峰？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着自身，忽的一愣。
白、绿、蓝、紫，金、赤……那是极为混杂，像是各种色泽交加合并的地狱绘图，如果说源气是一个人的基本色泽，那么眼前的一幕，就像是一个人……
吞食了各种各样人，合并源气的……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