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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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噘嘴朝他翻了个白眼：“做人太贪心可不成，你莫要看我年纪小就想欺我。”
说着一指整条正在忙碌的街边小摊：“你信不信本少爷振臂一挥，这些人能将你赶走？”
“哟呵~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嘛。”
李世民来了兴趣：“凭什么这些人要听你的呢？”
“就凭我有钱啊。”
他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本少爷可是出了名的心善豪爽，这才晌午我就买光他们的货物，他们当然开心向着我啦。”
“那你要这么多吃食作甚？”
一直没说话的长孙无垢，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嘴，不可不认为眼前的小郎君有如此食量，徐德还没来得及开口呢，他身后站着的熊大，骄傲的替自家少爷解释起来：“因为我家少爷心善呐。”
“心善？”
李世民拉过一旁的长条凳，将丝绸小心的码放好：“你与我好好说说，你家少爷如何心善啦？”
“我家少爷这两年帮助了许许多多的府兵家眷，少爷说他们的丈夫，儿子和父亲，为了大唐舍去性命，大唐没有记住他们的家人，那享受荣华富贵的他不能忘记。”
熊大不满的一撇嘴：“很多勋贵子弟在大街上溜达时，经常欺负那些孤儿寡母，我家少爷还和他们打过架呢。”
说到这里他圆溜溜的脑袋埋了下去，声音也不复先前的洪亮：“他们的家丁比我们高比我们壮，我和弟弟打不过他们，而且每次回去，老爷总说少爷的不是，还不让我们出门。”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默然，大唐对将士的抚恤是一次性的，有钱有粮但不是太多，毕竟朝廷自身并不宽裕。
这里面最主要的一点在于士族门阀，他们才是一个朝代真正的毒瘤，这些人里面以四大家族为最，他们隐匿大量的佃农和土地，就算朝廷遇到蝗灾和旱灾，这些狗草的士族门阀，依旧选择作壁上观。
虽然看了他李世民的笑话，却也真真切切让底层平民多饿死了几万甚至几十万，他们才是最该死的一批人！
长孙无垢暗自叹了口气，随后换上一张笑脸：“可你总不能一直养着他们吧？羽林中郎将不过是五品官，他的俸禄够你这么挥霍么？”
“我也不是每一家都帮，也不是一直养着他们。”
徐德咧咧小嘴儿：“只有那些家里确实困难的我才帮一把，比如家里孩子还太小，但大人已经逝去的遗孤，亦或者家中有重病患者，小儿不能劳工者，他们这样的我才会帮助。”
李世民看向徐德的眼底闪过一抹赞赏：“小郎很有想法嘛，我心甚慰啊，哈哈哈~”
“汤来咯~徐家大朗快喝上两口缓缓身子。”
老羊倌儿将汤碗一一放好，端来一条炖羊腿，以及一把小刀，便笑呵呵的回摊位忙活去了，李世民看见了老倌儿有些残疾的右手，以及坡着的左腿，问了句：“老人家以前当过兵？”
“那可不~老倌儿年轻那伙儿，跟随李太公起事，大小也打过二十多场硬仗，虽然残疾了好歹还有命在，如今还有了俩孙子，呵呵~”
李世民点点头捧起汤碗吸溜一口，眉头却是微微一皱：“淡了~”
刚要偏头询问却被徐德摇头拦下：“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如今这盐价越来越高了，听我娘说去岁还400文呢，今年已经涨到480文了，看这情况还得往下涨。”
长孙皇后见徐德小脸郑重，不禁有些莞尔：“小郎君多大了？作为勋贵不好好享乐，居然担心起民生了？”
“不关心不行啊。”
徐德将羊腿一块块削成小条，随后将腿骨给了身后的熊大：“百姓生活富足安康，我们勋贵才能安心享乐，您二位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他起身左手挽袖，白净的右手拿起公筷给两位初次见面的长者布菜，显示自己良好的家教：“家母曾教导与我，相国魏征曾向陛下谏言：臣闻古语云：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给两位布完菜后，他缓缓落座：“其实这句话也适用于勋贵，没有百姓交税产粮，勋贵们吃什么穿什么？真把老百姓逼急了，呵呵~”
这下夫妻俩算是彻底将眼前的小郎君，抬到了更高一级的位置，李世民放下筷子问道：“你对大唐皇帝有什么印象呢？或者说令慈对陛下有什么看法呢？”
徐德吸溜口羊汤，皱皱眉放下汤碗，从袖笼里抽出斯帕擦擦嘴，一边折叠丝帕一边说道：“家母对陛下的认知，就和其他人一样，这没什么好说的，我没见过陛下，自然不能说出什么，大致也和其他人一样吧。”
在他们聊天时，一个扎着小揪揪穿着破旧袄子的小姑娘，缩在墙角依偎在一老妇身旁，清鼻涕挂在嘴边被她不时用小舌头点一下，一双大眼睛渴望的盯着，三人面前热气腾腾的汤碗。
徐天琦看见了小姑娘眼中的渴望，喊来老倌儿指了指缩在角落里晒暖阳的祖孙，耳语几句后从袖笼里掏出一些同伴和一块碎银，一并给了老倌儿。
很快老倌儿端着两碗羊汤来到墙角，等祖孙两人千恩万谢的接过汤碗，老倌儿将同板和碎银，不着痕迹的塞给老妇，小声说道：“徐家大郎可怜与你，快收起来莫要给人瞧见。”
他们所做的一切，李世民和长孙无垢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们没说什么，在羊汤和羊肉吃完时，正好一辆马车停在羊汤摊前，两个彪形大汉来到徐德身边，乐呵呵的拱手道：“少爷~”
“嘿嘿嘿~爹。”
熊大啃着羊腿骨，却被放大版的熊大瞪了一眼，小声呵斥道：“谁让你这时候吃的？没规矩，回去再揍你。”
“正叔~这两位是我今天刚结交的好友。”
徐德愣了一下，有些羞赤的对两人欠了欠身，一拱手：“实在是抱歉，和两位长者聊这么长时间，还未请教二位姓名。”
“呵呵~小郎君未曾失礼，真要说起来失礼的还是我等。”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