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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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艺菲被人推醒。
“哎，哎，别睡了。”
刘艺菲迷迷瞪瞪，不愿醒，嘟囔道：“我今天不排练。”
“没排练，你都睡一节课了，还5分钟就下课了。”
刘艺菲听不清楚，什么上课下课的，她都毕业十多年了，但她还是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张元君的脸，越过张元君的肩膀，刘艺菲看到了罗进和王佳等人。
“你醒了。”张元君又摇了摇刘艺菲的胳膊，想让她清醒一点，“昨晚做贼去了？睡一节课了你。”
“你不是拍戏去了吗，怎么回来了？”刘艺菲还迷糊着呢。
“我拍什么戏啊，我还没找着剧组呢。”张元君笑道。
刘艺菲睡醒了还吧唧嘴：“有水吗，有点渴。”
张元君轻声说：“我喝过的，你还要吗？”
“都老夫老妻了，你今天有病啊。”刘艺菲只觉得自己老公说这话是在发瘟。
张元君：（⊙ｏ⊙）
罗进：(⊙⊙)
周扬：щ()щ
王佳：()
刘艺菲此时没有意识到她说这话有什么问题，但是看各人的表情，她知道好像出事了。
她就是再迷糊，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此时她身处一间教室，周围都是02表本的同学，台上是上大学语文的老师。
“我……我……我这是在哪儿？”刘艺菲暗道，心很慌。
不顾周围人或惊恐或暧昧的表情，刘艺菲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我那台那么厚那么大的华子折叠屏手机呢！
这什么！
多少年没见黑白屏功能机了！
一看手机时间，2003年10月21日，星期二。
再摸摸身上，我那让老公迷恋的曼妙身材呢，怎么现在这么干瘪！
“不好意思。”刘艺菲说着就往教室外冲！
讲台上的老师还纳闷，还差5分钟下课，就这么急？
而台下的罗进、王佳等人，一个个看好戏似的看着张元君。
“人家才16岁，你个畜生！”罗进咬着牙骂道。
“老三行啊，不声不响的。”王佳暧昧地笑道。
张元君低声急辩：“我也懵了，待会儿我找她问清楚。”
下课后，张元君满学校找刘艺菲，但哪里能找到，刘艺菲已经回家了。
她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在家里书房睡觉，醒来就到了03年的课堂上！
自己穿越了！
16岁的身体，36岁的灵魂！
至于在课上嘴瓢说跟张元君老夫老妻，倒是好解释，就说自己睡懵了，谁还把这事当真了，大不了被羞两天，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
36岁的刘艺菲脸皮可没这么薄。
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回去！
她可不想再把这二十年的东西再经历一遍。
当天下午，刘艺菲旷课。
当天晚上，她指望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回到熟悉的36岁，但第二天她还是在自家旧房子里醒来。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刘艺菲只能再慢慢适应2003年的生活。
果然，第二天一进形体大教室，刘艺菲就被全班同学嘘，特别是几个平时亲近的女同学，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19岁的张元君站在角落里，也不怎么敢看刘艺菲。
如果刘艺菲真的只有16岁，那倒也还好，但现在这副身体里藏着的是36岁早已成熟的刘艺菲，她见张元君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气就不打一出来！
老娘跟你在一起十几年，给你生了一对龙凤胎，你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了！
血一下就冲到刘艺菲天灵盖。
“好，我们今天做个分组训练。”形体老师话刚说完，刘艺菲直接朝张元君走过去了。
“哦——”学生们的起哄让形体老师摸不着头脑。
“也好，艺菲你跟张元君一组。”
张元君平时胡咧咧混不吝，但遇到这种事，该不知所措还是不知所措。
“昨天你睡懵了哈。”张元君真不至于对一个16岁的姑娘有超过同学情谊以外的想法。
刘艺菲冷笑道：“我要说我那时候很清醒呢。”刘艺菲也知道她现在只有16岁，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跟张老三做情侣做夫妻的时间比跟他做同学的时间长的多，现在要刘艺菲再以同学的身份跟张元君相处，她真不适应。
“你别闹，”张元君轻声道，“我一个男的，说两句我无所谓，你女孩子家家的，人家说闲话对你不好。”
闲话对我不好？你在戛纳当着全世界观众宣布我是你女朋友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别人说闲话。
“我无所谓啊。”刘艺菲皮笑肉不笑。
张元君整节课非常难受，眼前这个小姑娘没参加天性解放和动物摹拟，怎么今天这么放得开！
问题是，他还说不过刘艺菲，跟刘艺菲说话有一种被扒光的感觉，好像她连自己身上几根汗毛几颗痣都清楚。
形体课分组练习必然有肢体接触，张元君是手也不敢拉，腰也不敢搂，别扭死了，还不如换个搭档。
就这样过了一周，果然，跟刘艺菲料想的一样，早恋传闻传几天就没了，在电影学院，这都不算个事儿。
但这一礼拜，张元君尽量躲着刘艺菲走，因为被人“看光”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但张元君这样，反而引起女生群体的笑话。
“平时看你挺大方的，怎么现在这么怂？你知道王佳和许倩她们怎么说你吗？”宿舍夜话时间，罗进道。
罗进就没打算张元君回答他，自顾自地接话道：“一个16岁的小姑娘你都搞不定，不是海淀小白龙，西土城小王子吗，你之前那牛X劲儿呢。”
张元君道：“人家16岁，我摆不平她很正常吧，你要摆得平你去啊。”
“又不是我跟人家老夫老妻。”罗进笑道。
周末晚上，刘艺菲宅在家网上冲浪，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张老三他们寝室今晚外出聚餐，舞蹈学院一群小姑娘请客，还有几个中戏和我们学校的，你来不来？”
“他们聚餐关我什么事。”
“人家放话了，今晚一定要睡了张老三。”
“他也未必会去。”
“人家经常一起拍广告，怎么就不会去了？”
刘艺菲挂了电话就往外冲。
“哎，你去哪儿？”妈妈的话跟在后面。
刘艺菲早就跑没影了，哪里顾得上回答妈妈的话。
刘小莉总觉得女儿这一个多礼拜不正常，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艺术院校学生作风确实要比一般院校的要开放，张元君电影学院校草花名在外，很多人就算什么都不图也想跟他亲近亲近。
敢动我男人！
刘艺菲在去的路上心里已经骂开了，连带着张元君一起：“你最好只是吃饭，你要多动一下，看我不把你剁了！”
还有京城的交通也被她骂了一遍：“什么时候不堵，偏偏这时候堵。”
等她到达众人聚餐酒店，张元君等人已经坐好，正吃着呢，他左边是朱亚闻，右边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王佳和许倩也在。
一见刘艺菲，王佳就把她喊过来：“艺菲，这里。”
刘艺菲现在还不算大火，《金粉世家》播出后，她也只能说是小有名气，在座的还有很多不认识她。
刘艺菲先是笑笑，跟王佳和许倩打过招呼，然后径直走到张元君身边，一手搭在张元君肩膀上，对他右手边的女孩说：“同学能坐过去吗，我要坐这儿。”
整个场面瞬间冷了下来，没人想到刘艺菲进门是这样表现。
朱亚闻打圆场：“艺菲你坐我这儿。”
但刘艺菲眼睛直盯着那位女生，充耳不闻朱亚闻的话。
张元君想说什么，但他感觉刘艺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在发力，示意他闭嘴。
“行吗，啊？”刘艺菲又问了一句。
这女生比刘艺菲大几岁，但此时却不敢直视刘艺菲，她能很明显感觉到面前这个16岁小姑娘的强大气场，特别是她的自信，感觉刘艺菲吃死了她。
“你……你坐吧。”终究还是退让了。
刘艺菲大大方方坐下，甚至没看张元君一眼，但张元君感觉自己被她拿捏了。
36岁的刘艺菲玩这群十几岁没出学校的学生崽跟玩自己儿子一样轻松。
就连身边的张元君也乖乖听她的话给她夹菜。
“我要吃那个虾，你给我夹一下嘛。”张元君哪里吃得住这个。
饭后，还有人不死心。
“老三，唱歌去啊，我定了包厢。”
刘艺菲马上接话：“你们去玩吧，张老三送我回家。”
刘艺菲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管身边还有朱亚闻、王佳等一众熟悉的同学在场，这些同学对刘艺菲今天的反常表现都非常惊讶，这根本不像她。
王佳甚至偷偷拉过刘艺菲问缘由，刘艺菲只是说：“你别管。”一副张老三是她盘子里的肉的表情。
张元君开着卢方生那辆小赛欧送刘艺菲回家。
“我还是第一次坐方生的这辆车。”刘艺菲跟没事人一样，全然不提饭桌上发生的事，“你们那次坐10个人去打CS就是这辆车吧。”
“嗯，你别乱动人东西，卢方生对这辆车可宝贝了，我磨了好久才借来的。”张元君道。
说完，刘艺菲果然不乱动了，乖乖坐在副驾驶，也不说话，车内一下陷入尴尬的沉默。
过了很久，张元君才开口：“艺菲啊，你最近是不是……”张元君也在想怎么形容最近一个礼拜的刘艺菲。
“什么？”
“我是说，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觉得我变得不一样了吗？”
“啊，是，是不一样。”张元君承认。
“那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我？”
“啊，这个……”张元君哪料到刘艺菲会说这个！
“你说话啊！”现在两个人单独相处，刘艺菲可不顾忌了。
“不是，你16岁。”张元君轻声说。
“你初恋女友不也是16岁在高中谈的。”刘艺菲道。
张元君心里一惊，这事儿他可没跟京城的任何人说，她怎么知道！
“晚上下了自习，骗人小姑娘去公园里亲嘴。”
这她也知道？！
“你别这样，这都过去的事儿了。”张元君有点挂不住了。
刘艺菲说：“我又不在乎，都分手了。”
“是是是，都分手了。”张元君有点汗流浃背了，他现在没功夫去纠结他谈个早恋和刘艺菲在不在乎有什么关系。
张元君开着小赛欧在京城的夜里转了半个多小时，期间刘小莉打电话过来，刘艺菲应道：“哦，哦，是，知道了，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刘艺菲又不说话了。
张元君说：“你妈吧，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其实刘艺菲今晚不回家也不是不行，跟自己老公过夜犯哪门子法了？
张元君又溜达了十几分钟，刘艺菲道：“你不是送我回家吗，怎么还没到。”
“你也要告诉我你家住哪儿啊！”现在的张元君还真不知道刘艺菲住哪儿。
“你……”刘艺菲想说你以前一天跑八回你不知道，但意识到19岁的张老三真不知道自己住哪儿，也就算了，“前面右转。”
张元君听刘艺菲的指挥，又开了十来分钟：“怎么还没到，你家住这么远啊，你每天上学也不容易。”
又开了二十分钟。“怎么还没到，有这时间我廊坊都到了。”
又二十分钟。
“好了，就这儿。”
张元君把车停住，半个小时前他经过了这儿。
“你耍我好玩是吧。”
刘艺菲笑道：“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待一起？”
“啧，”张元君还不至于跟个小姑娘置气，“你回去吧，我也回学校了。”
刘艺菲走了两步，回头对张元君笑道：“要不上去坐坐，喝口水？”
张元君不说话，刘艺菲笑了：“好啦，逗你的，你明天要拍广告吧。”
“嗯。”
“明天早上来接我，你现在也知道我住哪儿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准拒绝！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打听到你在哪儿。”
张元君不得不答应。
就这样，在后面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刘艺菲像是宣示主权似的，上课和张元君坐一起，下课跟张元君一起吃饭，周末也要张元君陪她逛街，或者她去张元君拍广告的现场看他。
早恋？
不好说。
16岁谈恋爱叫早恋。
大学生谈恋爱好像不叫早恋。
那16岁的大学生谈恋爱叫什么？
再说，人家这也不叫恋，这不暧昧着吗。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台词练习，刘艺菲指责张元君气息有问题，“这段很简单的，要用气知道吗。”
张元君天赋高是高，但也有成长的过程，他也有演技不成熟的时候。
刘艺菲像过瘾似的，抓到张元君演技上的问题就批评，说他基本功不扎实，说他技巧不成熟，说他不会配合对手。
刘艺菲绝对是在报复！
关键是张元君知道刘艺菲说的确实在理，不得不听她的，反复练习。
王劲嵩还纳闷呢，刘艺菲水平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能指导全班同学，她都快成02表本的学习委员了。
这天晚上排练完，张元君又送刘艺菲回家。
陈教父给母女俩配了司机，但刘艺菲就要张元君送。
“这车再开下去，卢方生非杀了我不可。”这辆小赛欧都快成张元君的了。
熟练地把刘艺菲送到楼下，张元君回头要走，却被叫住。
“今天排练你有个地方没做好你知道吗？”
“什么地方不好，老师都夸我演的好。”
刘艺菲迈近两步，笑道：“你的吻戏没感情。”
表演系课上不会特意教吻戏和激情戏怎么拍，排作业在舞台上也是借位。
“我很投入啊。”张元君道，借位也能投入感情。
刘艺菲又走近两步，两人都快脸贴脸了，笑道：“有感情的吻戏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微微踮脚，仰头，吻在张元君的唇上。
张元君的一只手顺势搂住女孩儿的腰，另一只手轻抚女孩儿的脸颊。
昏黄的灯光是见证者。
唇分，36岁的刘艺菲在自家书房醒来，好像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