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请世子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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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玉京城的街道上，杨醉书心情很不错。
结束三天的禁闭，值得庆贺。
最主要的是，她呕心沥血的处女作，终于完成了。
没有写太长，先试试水，看看反响如何。
梅雪书舍。
杨醉书抱着一堆手稿，走了进来。她仍然是一身男子装扮，不过，骗不了任何人。不说吹弹可破的脸蛋儿，至少胸前那两团要遮掩一下吧。
因为常来买书看书，她跟这家书舍的老板很熟。
这不仅仅是一家书舍，他们还兼做印染、发行等业务，实力非常强，玉京城数一数二。
看到杨醉书，一名伙计立马迎上来打招呼：
“杨…公子，可有段时间没看见您了！”
“店里又新到了一批话本，我都给您留着呢，特别精彩，怎么样瞧一瞧？”
他一边说，一边作势去拿。
杨醉书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我今日来不是拿书的，你们掌柜的在吗？”
“掌柜的？”伙计脸上有些诧异。
但他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说在的，就把杨醉书引到了后院儿。
一名头戴小帽，身穿马褂的老者，正一边哼着曲儿，一边拿个小水壶，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梅掌柜---”
杨醉书叫了一声。
“哎呦，是杨公子驾到，快请坐快请坐。”梅掌柜扔掉小水壶，赶紧招呼道。
他是知道杨醉书真正身份的，所以丝毫不敢怠慢。
“不知杨公子找我何事？”
梅掌柜瞟了一眼杨醉书怀里的手稿，大概猜出了几分。
杨醉书坐下后，把手稿往小桌上一摊，笑着说道：
“我这里有一份原创话本故事，想请梅掌柜给过过眼，看看有没有发行的可能---”
果然，不出所料。
梅掌柜眼珠子一转，透着一股商人的精明。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稿子写得怎么样，看在首辅之女的面子上，都一定给她发行了。
可是，当他接过稿子，还没翻开正文，只看了个书名，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卖身王府，我成纨绔世子心肝宠》
“这？？”
梅掌柜抬起眼帘，看了看杨醉书。
后者正饱含期待地望着他。
他嘴唇合动，随后…摇了摇头，先看看内容再说吧。
随着一页页稿纸翻过去，梅掌柜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不时还会抽动一下面皮。
想来随着情节推进，他内心一定波澜壮阔。
许久。
梅掌柜放下了稿纸。
他平复一下心情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能不能先问一下，这是哪位的大作？”
“我。”
杨醉书指了指自己。
嘶---
梅掌柜吸了口气，脸上立马布满纠结，两条眉毛都快挤成一条了，手指不停敲打着小桌。
杨醉书见对方不吭声，便忍不住催促道：
“梅掌柜无需顾忌，直言即可。”
“呃…”梅掌柜想了想，然后说道：“内容…嗯，写的不错，对，就是…看着好像，跟平南王世子，有点……”
“没错，就是以世子为原型创作的。”杨醉书坦诚说道。
“那这就……”梅掌柜内心一喜，但脸上却装作一副为难之色。
“您知道的，我们小商小户，万万不敢得罪平南王府！”
“如果此书发行了，惹来世子不快，梅雪书舍可万万承受不起。”
呼……终于找到一个拒绝对方的理由了。
说实话，经营书舍这么多年，看过那么多书稿，他从未像今日这般----
怎么说呢，内心崩塌！
但凡对方写得跟当下流行的话本有那么一丝沾边儿，梅掌柜就会毫不犹豫给她发行了，大不了不赚钱呗。
可这个，实在是---
杨醉书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她仍然有点不甘心，继续追问道：“真的…不行吗？”
看到杨醉书这样，梅掌柜心下也有些不忍，同时又怕把话说得太绝了，会得罪对方。
他叹了口气：“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杨醉书眼睛一亮。
“只要得到世子首肯，小店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最好还能请他做个序，那发行之后，还可以成为一大卖点。”
梅掌柜信口胡诌，他不认为对方敢把这份手稿拿到世子面前。
杨醉书听完之后，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随后，她没有说什么，收拾收拾手稿，就告辞离去了。
“知难而退，嘿嘿！”梅掌柜内心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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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正门。
杨醉书抱着书稿，歪头冲着护卫说道：“我是杨醉书，要见你们世子。”
每天要见我们世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别以为自己长得细皮嫩肉，就----
等等……
护卫内心正在吐槽之际，回想了一下对方报出的名字。
杨醉书，杨……不就是未来的世子妃之一吗？他又细瞅了对方一眼，果然是女扮男装的。
“原来是少夫人来了，快快里面请！”护卫粗糙的大圆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恭顺、更谄媚一些。
“什么少夫人---”杨醉书嘟囔了一声，脸色微红。
“呵呵，未来的。”护卫连忙解释。
“不需要通报吗？”杨醉书口上虽然在问，但一条腿已经迈进了大门。
“别人需要，您当然就不用了。”
护卫紧随其后，说道：“世子这会儿要么在松竹苑，要么就在辛姑娘的小院儿，我先着人去看看。”他呼来几名家丁，让他们快步去找找。
不一会儿，就有位家丁跑回来，说世子在辛姑娘那里，请杨小姐过去。
辛语柔的小院儿。
她正在亭子的石桌上作画，锦儿服侍一旁，夜倾寒靠在旁边的长椅上，悠哉地看着两人。
你将风景描入画中，而我将你映入眼帘。
你又何尝不是风景呢！
很快，杨醉书就到了。辛语柔立刻丢掉画笔，笑语盈盈将她迎入。并吩咐锦儿奉茶。
在花魁大赛上初次相见之后，辛语柔对杨醉书的观感还不错，也希望能跟她多多亲近一下。
夜倾寒没有起身，只是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在他印象中，杨醉书还是第一次单独来王府。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她所为何来。
杨醉书怀里抱着的手稿很扎眼，夜倾寒和辛语柔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到上面，脸上带着疑惑。
她见两人都注意到了，就顺势把手稿放到石桌上，然后对着辛语柔轻声说道：
“自从上次见到妹妹，听闻了妹妹的遭遇，姐姐内心颇有感触！”
“于是就以你和世子为原型，创作了一部话本。”
“妹妹看看，喜不喜欢----”
杨醉书也没有绕圈子，直接点明主题。
辛语柔诧异地接过手稿。
她对自己和世子成为故事原型，并无太大反应。
只是对杨醉书这种首辅家的小姐，豪门贵女，竟会去写话本这种东西，感到不可思议。
美眸扫向第一页，醒目的书名，头两个字就让她眉头一皱。
卖身！
杨醉书看到辛语柔的表情，知她心中所想，立马解释道：
“妹妹千万别误会，姐姐没有冒犯的意思，艺术加工而已。”
辛语柔浅浅一笑，摇摇头表示无妨。
接着往下看……我成纨绔世子…心肝宠！
心肝……宠！
辛语柔俏脸顿时变得绯红，偷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夜倾寒。
然后翻开正文。
这一读，就是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夜倾寒仍然靠在长椅上，他对这种话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尽管是以自己为原型创作的。
前世作为一个现代人，什么精彩的小说没看过。
如果换成少儿不宜的绘本，他倒是乐意用批判的眼光瞅一瞅。
终于，辛语柔看完了最后一页最后一行。
“怎么样妹妹？”杨醉书迫不及待问道。
“姐姐大才！”
辛语柔饱含真挚地说道，她抚着手稿，脸上还残留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真的吗？”
杨醉书激动地面色潮红，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怎敢骗姐姐---”辛语柔拉着对方的手坐下，然后翻开手稿，指着上面一个又一个桥段，说着自己的读后感。
杨醉书如遇知音！
她也将自己创作时的想法，挖的坑、造的悬念，还有因笔力不及而写得不够圆润的地方，统统都讲给对方听。
两女展开了深入讨论。
时而掩唇娇笑，时而面有戚戚，已完全沉浸在故事情节中。
夜倾寒：“？？？”
许久，杨醉书忽然轻声一叹：“这么好的故事，却无法面世，真是可惜了。”
“为何？”辛语柔不解道：“姐姐可以拿去发行啊！”
“唉！我已经去过书舍了，掌柜的不敢接。”
“哦？他在害怕什么？”
“还不是……”杨醉书瞟了瞟长椅上的夜倾寒。
辛语柔立马会意。
“世子应该…不会介意吧！”她看着夜倾寒，像是自语，又像是询问。
“要发行？”
夜倾寒心底也产生了一丝好奇，想看看她到底写得怎么样。
拿过手稿后，他率先看向了书名。
一本书是否能火，书名占据着很大因素。
呃！
《卖身王府，我成纨绔世子心肝宠》
顿时，一股浓浓的网文风扑面而来。
能在这方世界，起出这样一个名字，不得不说，杨醉书也是个人才。
等等---
她不会也是穿越的吧？
夜倾寒突然一惊，深深地看向杨醉书。
但杨醉书脸上，除了等待自己点评书稿的期待之外，并无异样。
应该不是！
否则听到那首‘破阵子’，还有花魁大赛上那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时，她早就有所反应了。
夜倾寒收拢心绪，缓缓翻开了书页。
粗略通读一遍后，他并无太大感觉。
像这种偏甜宠类的女频文，一个男的很难有代入感。
不过，杨醉书对情节的把控，以及对男女主心理的描写、感情的递进等，都处理得很到位，有成神潜质。
“没什么可介意的。”夜倾寒合上书页后，缓缓说道。
虽然书名称他为纨绔世子，但内容并没有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
“太好了。”杨醉书欣喜不已。
“呃，还有一件事。”她突然想起来了。
“能不能请世子给我作个序啊，到时候给你分成。”杨醉书调皮地说道。
“作序？”夜倾寒想了想。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
“我要作了，岂非‘不打自招’承认书里写的就是我？”
“你不作，别人也能想到是你。”杨醉书不死心，继续央求。
辛语柔也跳出来帮腔，两女站在同一阵营。
夜倾寒被磨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投降。
“我作，我作。”
石桌上有现成的笔墨纸砚，杨醉书和辛语柔一人按住宣纸一边。
夜倾寒提起笔，思索了一下，挥挥洒洒写道：
“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请勿对号入座。”
-----夜倾寒，题。
“这什么嘛！”杨醉书有点不太满意，她还想让夜倾寒好好夸赞她一番，然后强力推荐一下本书，最好再来首诗词，绝对会大爆。
结果，就写了这么几句。
根本就不像序，反而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我澄清。
“只有这个，不要就算了。”夜倾寒作势要把宣纸揉碎。
“要要要。”杨醉书赶紧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