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缺官少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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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随着新进官吏的增多，其中必有正直、正统、富有良心的年轻官吏。他们同过去的“东林党”成员联合在一起，如星火燎般趁势发展壮大起来。

当他们看到齐、楚、浙三党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猖狂势头，心中甚为不满，于是就重整旗鼓，同他们争斗起来。

然而，齐，楚、渐这些邪恶势力，虽然他们互相之间偶有争斗，但只要一同东林党较量，目标就出奇地一致起来。

每有高级官吏调进朝中，这些邪党就千方百计拉他们“入伙”，稍不遂意，就策动党徒，群起而攻之，直到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

高级官吏们如果不归附他们，官位就坐不安稳。所以，当时人们每当议论起此事来，就把那些邪党头目称作“当关虎豹”。

万历皇帝久不上朝，使国家的正常秩序异常混乱起来：党争激烈，没有休止；治国良策，无法实施；官员们缺额严重，不能增补；矿监税使四处横行，无人敢管……面对这种无以复加的混乱局面，正统官吏们殚精竭虑，寝食不安。

他们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黑暗、腐败、沉闷的局面，纷纷上疏，要求改革政治、增补官员、励精图治……从他们那一篇篇正直、激烈的言辞中，仿佛看到了他们那一颗颗滚烫的爱国爱民之心!

尤其是监察御史田大益要求增补官吏的疏文，尤为恳切：“方今南北3部缺3位尚书、1位侍郎、1位副都御史，1 0寺监司卿、9 4台省，各省直缺3位巡抚、2 2位藩司、4 4位臬司、2 5位郡守……而其他注籍、请假、赍捧未任之属，亦复称是。且前诸缺，或经四、五年而长悬，或奉五、六推而不下，股肱奚恃，元首奚凭，六季之祸，可谓寒心……”

田大益疏文所举的官员严重空缺的情况，还不是全部，实际情况比这还严重。其时，内阁首辅叶向高已自任首辅8年，次辅及阁员空缺，叶向高无心办公，遂闭门读书。

六卿之中只有赵焕一人，又兼兵、吏二部尚书。户部、工部，礼部官员，只有3人。都察院自温纯罢去后，8年无正官。1 3道都是一人兼数职。

在外任巡抚的官吏，十几年无人替换，总督、巡抚、监司亦屡缺不补。郡县、守令十缺五、六，文武官员“大选”、“急选”及四方教职积数千人。

那些考中功名，在家静候选用的文人学士，那些考中“武状元”，只待走马上任的武夫们，等了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选用”的希望眼看着变为泡影，便纷纷来到京城。每逢执政的官吏们出门，便拦车、拦轿哭诉。

这些高官们虽对他们十分同情，口头上答应替他们向上反映，无奈引不起皇上的重视，这此官员摇头、叹息之余，哀叹道：“皇上啊，你这样做，不但国家各种制度废弛，无人管理国事。就连费九牛二虎之力考中进士、举人的学子，也无缘作官，误人子弟啊。”

高官们的哀叹，根本传不到皇上耳朵里。即使偶尔听到一些，也权当耳旁风，什么用也没有。

当时，不管皇上下什么命令，都无官吏执行，许多省和科道已经到了群龙无首的地步。在这台巨大的封建机器再也无法运转的时候，万历皇帝才咬咬牙、狠狠心，责成吏部马上对待选官员进行考察，计补选侍郎4人，补科道6 0余人。官员缺额即补，这本来是一件极正常的事，但当时社会上称赞皇上办了一件大好事。

首辅叶向高闭门读书的目的，其本意是想引起皇上注意，以便整饬朝政，重振朝纲。谁知万历皇帝竟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毫无理由地听之任之，这不禁使叶向高大为寒心。

叶向高从小家境贫寒。由于乡亲们四处躲避倭寇，怀孕在身的母亲只好跑回娘家。正在这时，孩子却要临盆了。 当地风俗认为：女人如果把孩子生在娘家，是非常不吉利的。狠心的爹娘命人将母亲驱逐出去。

其母惊慌失措地跑出娘家门，避进一座破厕所中，觉得肚腹疼痛难忍。不一刻羊水破裂，叶向高呱呱堕地。故叶向高小名为“厕”，其意表示艰难。

叶向高长大之后，家境虽愈加贫寒，但却用心攻书，矢志不渝。再加上天资聪颖，悟性极佳，很快便考中了举人、进士，被朝廷授了官职。

上任后，叶向高为政清廉，体察民情，铲除邪恶，为民造福，颇得百姓赞誉。几经辗转，便升进朝中，当上了内阁首辅。

他目睹朝政一片黑暗、腐败，皇上整日殆于朝政，叶向高忧心如焚。他一次又一次地上疏万历皇帝，劝诫其以江山社稷为重，像勤勉的历代皇上那样，勤于国事，廉政为民。万历却像耳旁风似的不予理睬，仍然天天沉醉于酒宴和女人的怀抱之中。

叶向高渐渐心灰意冷。他刚当首辅之时，尚有次辅、大学士朱赓。后朱赓去世，又补进大学士李廷机接任。李廷机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但对从政之道不谙熟，凡事直言直语，不讲策略，刚上任便遭到那些奸邪官吏的恶意攻击。

屡遭攻击，李廷机一气之下，要求致仕回乡。皇上他的疏文，不予批准。

李廷机心中窝火，便闭门不出。那些奸党必欲逐之而后快，攻击他的疏文仍像雪片似的飞向内阁，要求他下台。

无奈之中，李廷机只好躲进京郊的一座破庙里。李廷机名义上任职6年，实际上执政仅9个月，他先后写给皇上的辞呈共有1 2 0多次，均毫无回音。一气之下，他便卷起铺盖卷回了老家。

这样一来，内阁中就只剩下叶向高一个光杆司令了。国家大事，纷繁复杂。每天入阁上班，别说同同僚商议大事，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