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义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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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正义的种子
随着儿子渐渐长大,赵汝弼和家人发现儿子赵南星时常发点“嘎”,这对小孩来说也正常。有道是:百人百貌百脾性。树上的叶子,一个和一个长得还不一样哩。时间一长,父母还发现,这小子的“嘎”也不一般:对老实厚道的乡亲,他从不捉弄、撒嘎,专门同那些糟害穷人的富人过不去,对乡里的地痞流氓,小南星也毫不客气。
幼年的南星也和别的孩子一样,天天同别的孩子在一起跑着玩。时间一长,他就成了孩子头。他整天带着别的孩子,逗狗、推铁环(一种游戏,一般用箍木桶的铁环)、掏麻雀、跳房子等游戏。由于花样多,点子来得快,大家玩得很是开心、热闹。当然,孩子们玩,肯定是高一声低一声,呼啦喊叫的。孩子们中午不睡觉,他们玩得高兴时,欢叫声也可能时而会惊了周围居民的午觉。他们玩的那一片,有个高门楼,里面住得是一家财主。从表面看,那家肯定有钱,房舍那个排场:卧砖到顶的青砖大房,四面是高高的围墙,正面是两扇油漆大黑门。门口蹲着两尊汉白玉雕刻的狮子,呲牙咧嘴,煞是吓人。门口不远处,还立着两根白石拴马桩。南星他们天天打财主门前过,但没敢在门前玩过,在离财主家远点的街上玩。老财主偶尔出来溜达一趟,冷冷地看他们一眼,把头一扭,不高兴地走了。显然,老财主嫌孩子们玩麻烦。有好几次,他派管家和看家护院的家丁,走到南星他们几个小伙伴跟前,把他们轰走了。南星和小伙伴们正玩得尽兴,听见狗腿子吼叫,往往知趣地离开了。时间一长,南星和小伙伴们上了火:这个老财主,真他娘的“独槽”,我们在离你家一大段距离玩,也没碍着你事,你为什么派人驱赶我们?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心中忿忿不平。有的小伙伴提议,借空子教训老家伙一下,让他尝尝苦头,省得他没事闲得慌,给咱们找麻烦。南星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赵南星和几个小伙伴看着老财主出了大门,向药铺走去。他们悄悄地跟在后面,想看老财主要干什么。进了药铺大堂,财主向掌柜说:“可能前几天着了凉,有点拉肚子,你给开点药。”
掌柜让他坐下,磨好笔墨,开起药方来。
南星听了这话,给一个小伙伴使了眼色,小声对他说:“赶紧回去找些花布条。”小伙伴不解,忙问:“找花布条干什么?
南星不耐烦地说:“别多问,我自有用处。”
药铺掌柜是个慢性子,口中边嘟嘟囔囔,手中边开药方。老财主肚子痛得咕咕叫,忙催:“先生,快点,要不又要拉了!”
掌柜说:“再急你也得忍着点。这开药治病,可急不得。万一下错了药,就坏了大事。”
药方开好后,让伙计给抓药。伙计慢悠悠地把一味味药称好,包好递给财主。
此时,回家拿花布条的的伙伴早已回来。南星和大家一起,分别把花布条搭在临街人家的厕所墙上。
老财主在药铺里强忍着没拉出来,一出药铺,肚子里又是一阵疼痛,便急着在附近找厕所。可是,一连找了好几个,厕所墙上都挂着花里胡哨的女人腰带。当地风俗是,只要搭着花腰带,就说明有女人在上厕所,男人自然要退避三舍。这样下来,七找八找,老财主实在憋不住了,就往自家门前跑。家丁刚打开门,财主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拉了一裤子屎。
赵南星他们几个小伙伴在隐蔽处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还有人小声说:“该!活该!”
这件事使老财主又羞又恼。后来仔细一想,很有可能是赵南星那一拨小崽子使得坏。哼,这会儿甭得意,找机会收拾你们!
话是这样说,没有正当理由,老财主也不敢把南星他们怎么着。
转眼到了初夏“芒种”时节,田野里麦浪翻滚,老财主眼看着成熟了的金色麦田,心里乐开了花。可是,这么多长势良好的麦子,总得找人收啊。家里平时雇的几个长工,根本收不过来。况且,麦收那段时间,特别爱下雨,不日夜加班抢收,一场雨下来,大家一年的辛苦就全泡了汤。财主急忙雇了十几名“麦客”(专门帮人收麦子的短工),把城里开店铺的店员也找回来,同长工一起收麦。那时收麦几乎是最重的活儿,每天天不亮,长工、短工和店铺里抽回来的人起床后,顾不上洗手脸,直接下地拔麦。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还得忍着饥饿把麦捆背到打麦场摊开,在毒辣辣的太阳下晾晒,然后是打场、扬场,把麦子晒干后,收进仓库,才算告一段落。长工、短工们背后叫苦不迭,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财主黑心,不管别人死活。
老财主才不管你收麦人累不累呢。他心里说:你吃我的饭,就得下死力干活,谁想耍滑也不行。为防止干活的人们偷懒、耍滑,他让家丁搬了个躺椅放到地头一棵大树下。别处赤日炎炎,树底下却小凉风习习,一点也晒不着。他还用开水泡上香茶,享受着做主人的乐趣。享受够了,就走到收麦人们的跟前,看着大家干活。大家在他的注视下干得格外卖力。也有的人实在累了,想直一下腰,或抽一口烟,财主走过去就是一脚。嘴里还不干不净地直骂。
南星他们在玩耍中,听到了收麦人的抱怨和詈骂,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知道,这财主心特黑,大家整天为他卖命,拼死拼活辛苦一场,也挣不了几个钱,有时甚至不给钱,只能勉强混个肚儿圆。
小南星听了,心中非常气愤。他问那几个长工说:“你们天天替坏财主干活,他家不把你们当人看,你们不给他干不就好了?大家都不给他干,让那老东西喝西北风去!”
小伙伴也附合说:“让老家伙去喝西北风!”
那长工叹了一口气说:“不行啊,世界上穷人多,我们不干,还有别人干呢。再说,我家一垅地都没有,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挣点粮食和钱吃饭哪。”
南星想了一下,也是这么回事。
正在这时,老财主发现收麦的庄稼人同小孩们闲扯,耽误干活不说,说不定还嘀咕什么坏点子呢。于是,他离很远就唾沫飞溅地大声骂开了:“让你们拔麦,你们他娘的偷奸耍滑,不知卖嘛吃的!好吃好喝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在地里扯闲篇,快干活!要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说着,提着一把鞭子走过来,照准刚才同南星他们说话那个长工,劈头盖脸就是几鞭子。那长工痛得倒在地下打着滚儿求饶。
南星他们在远处看着,一个个气得肚子鼓鼓的,怒眼瞪着财主,心中燃着怒火。
谁知,老财主骂过长工还不够,转身冲南星他们骂道:“也不知道谁家王八羔子,不到别处去玩尿泥,专门给老子捣乱!快走,要不然,我也用鞭子抽你们狗日的!”
有两个小伙伴气不过,同财主对骂了一顿。大家气愤填膺。南星没有同大家一起对骂,而是低声同小伙伴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次捉弄老财主,让他往后老实点,别再欺负穷人。
南星到屠户家好说歹说要了一个猪水泡,几个小伙伴轮流往里撒尿。尿满之后,把口用绳捆好。趁天还没亮,爬上树去,挂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大大的太阳挂在天上,像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麦田里,庄稼汉们都扑下身子在地里拔麦,汗水像一条条虫子似的从脸上流下来。不拔到到地头,他们不敢直立起身子喘口气。如果那样,轻则会遭财主臭骂,重则挨一顿鞭子。
此时的财主,依着舒适的躺椅,手拿汉白玉烟嘴的烟袋,喝着酽酽的香茶,眯着眼在尽情享受呢。
小南星和他的伙伴们藏在一棵树后,拿出准备好的弹弓,从兜里掏出几颗石子,“嗖”地一声,照准树枝上的猪水泡射去。
薄薄的猪水泡,哪经得起石子的打击?只听“扑”地一声响,猪水泡破裂,满水泡的童子尿不偏不倚地正砸在财主头上,砸翻了小桌上的茶杯,弄了财主满脸满身,骚气冲天。
老财主被突然袭击吓得险些丢了魂儿,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长工头儿忙跑过来问道:“老东家,怎么了?”
财主被砸懵了,用手擦着满脸满身的尿水说:“呃,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躲在树后看热闹的小南星和他的伙伴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财主这才醒过味来。他站起身子,边擦着尿水边破口大骂:“谁家有人生没人教的兔崽子撒坏,弄了老子一身尿!王八犊子们,你们等着!”
说完,瞪了长工头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财主平时对长工头虽然比对普通长工、短工稍好一点,但长工头对财主的做派也多有看不惯之处。听得财主责怪,也只好假惺惺地拔腿就追。
怎奈小孩们本来跑得就快,再加上长工头根本没有真心追,南星他们眨眼间跑远了。
财主见长工头儿低头耷脑地返回来,恶狠狠地骂道:“真他娘的废物!”
这次事以后,财主好几天没到地头来监工。他知道,由于他对周围穷百姓刻薄,对帮他收麦的庄稼人非打即骂的行为,惹起了收麦人和小孩们的众怒,这才一次又一次受到捉弄。
此后的二年,财主的对周围百姓和长、短工们再也不敢轻易打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