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出师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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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四年三月底,司马举赶到江州,岳飞军营正厉兵秣马,一片繁忙!司马举到来,岳飞大喜道:“三弟来助,收复‘襄阳六郡’,必然马到成功!”欲授司马举“统制官”之职。
司马举忙推辞道:“二哥,此事万万不可!我毫无行军作战经验,焉能统军,我来兄长军中,只能担任你的幕僚侍卫,护你周全,若敌军有凶顽狠烈者,小弟为你冲一冲,扫除障碍则可!”
岳飞道:“若如此,岂不委屈二弟?”
司马举笑道:“小弟与兄长同为一体,有甚么委屈不委屈?听闻两军对阵中,兄长尤喜亲临战阵最前端指挥作战。现今兄长可不比往日,以往兄长为先锋将军,冲锋陷阵理所当然,如今兄长为一军统帅,兄长一人之身,关乎全军胜败,岂能疏虞?小弟在兄长身边护卫,自信可护得兄长安全!”
岳飞当即任命司马举为“行营护卫统制”,其左右亲军皆由其指挥。司马举还欲回绝,岳飞道:“此职正当其任!三弟莫要再说了!”司马举只得作罢。
四月初,朝廷下诏,正式授予岳飞为“荆南、鄂州(注:湖北武昌)、岳州制置使”,命其出兵收复“襄阳六郡”。平叛后在江州休整不到一年的“岳家军”,由此重返战场!
四月中旬,岳飞率所部三万人马,从江州启程,大军乘舟浩浩荡荡,向“襄阳六郡”最南面的郢州挺进。在大江中流,望着波涛翻滚长江水,岳飞大概想起祖逖中流击楫之事,情绪昂扬地对司马举等幕僚道:“我岳飞不复襄阳旧境,从此不涉此江!”
镇守郢州的“伪齐”将领荆超,闻“岳家军”抵郢州下,率军出城顽抗。荆超号称“万人敌”,未将“岳家军”放在眼里。
第二日黎明,在郢州城南门前,岳飞列阵毕,下马坐大纛之下,雪白的大纛,镶着金丝边儿,大纛之上,硕大的“岳”血红鲜艳,岳飞身穿软甲,头戴银盔,外罩白色大氅,手持马鞭,安坐椅上,司马举侍立一旁,两边战将盔甲闪耀,马头攒动,整齐划一。
岳飞抬头细看,对面郢州城下,一杆“荆”字大旗异常突出醒目,其他各色军旗,大小不一,却也整整齐齐,大旗之下,一员大将,虎背虎腰、虎头虎脑、虎目虎须,手持一杆开山大斧,倒也有些虎精虎气!此必是荆超了,荆超身后两边,亦是几十战将!或横刀立马,或挺枪持槊。
岳飞挥鞭遥指荆超道:“尔等鼠辈,何故侵我疆界,夺我郡县,伤我黎民?”
荆超晃着脑袋狂笑道:“天下疆土,能者居之!你赵家疆土,不是从孤儿寡母柴氏手中夺得的么?偏你等夺得?我‘大齐’夺不得?”
岳飞哂道:“跳梁小丑,焉知天下大势?谁敢与本帅擒之?”
杨再兴催马出阵道:“大帅,末将与你擒了此贼!”
岳飞大声喝彩道:“好!杨将军出马,恐怕是牛刀宰鸡!”岳飞言未毕,杨再兴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荆超将大斧往后一招,阵中亦冲出一将,与杨再兴战于阵前,不三合,被杨再兴刺落马下。荆超再一招手,又一将冲出,与杨再兴战不五合,血溅马下。荆超尚未开言,又一将杀出,杨再兴抖擞精神,战不十合,那将手腕被刺,手中长槊险些脱手飞出,落荒而逃回阵。
杨再兴骁勇如斯,荆超阵中各将皆生惧意,战马皆有后退之象,一时未有战将再敢出战。
岳飞回头对张宪笑道:“杨再兴将军之勇,果然名不虚传!”
张宪在马鞍上躬身回道:“杨将军已连胜三将,可否教他回阵?”
岳飞道:“正是!你且传令罢!”
荆超阵中无人出战,杨再兴挺枪大喝:“我乃岳元帅麾下杨再兴,谁再敢出来一战!”言方毕,背后鼓声隆隆,杨再兴长枪一抖,按辔缓缓而回,口里叫道:“元帅召我回军,待会再大战三百合!”
荆超阵中各将,眼睁睁看杨再兴回阵,惹得荆超勃然大怒,扬起开山大斧,纵马急奔而出,大喝道:“杨再兴,你欺我军中无人耶?且莫走!”
杨再兴正要反身再战,张宪一马当先,大喝一声:“杨将军且歇,我来会会他!”
杨再兴说声“张将军小心!退入本阵。
张宪已挺枪与荆超战成一团,战有十来合,未分胜负,张宪暗忖:“荆超号称‘万人敌’,武功果然不凡,今日若不设法胜他,如何在岳元帅面前长脸?”
张宪拨开荆超大斧,拨马回走。荆超追了片刻,突然勒住缰绳,仰天长笑道:“小贼,欲使回马枪乎?忒也太老了些罢?”说完,荆超从怀里掏出一个带有网兜的长带子,接着掏出两颗鹅卵石,装在网兜里,抡起长带,那网袋裹着鹅卵石,在空中呼呼兜着圈儿。
张宪回马时,左手扣了缰绳和长枪,右手却偷偷从袋里摸出两支袖箭来,张宪内力已颇具气候,荆超若追来,张宪发内力甩出这两支袖箭,本来以为张宪杀回马枪的荆超,如何躲避?荆超喊一声后,捣鼓一阵,张宪侧脸觑得真切,却不知荆超是何招数,待要细看,荆超右手突然一滞,网兜中的两颗鹅卵石,从网兜中脱身,急如流星射出来,张宪正要躲闪,却发现那两鹅卵石,不射自己,竟朝着大纛下的岳飞激射而去!
原来,荆超与张宪战了一阵,张宪回马而走,荆超追了十来丈,猛然看到岳飞就在一箭之距,想到自己的绝技“轮转石”,故意高叫混淆视听,教众人以为他出招对付张宪,却梦求趁乱突然袭杀岳飞!
众人确实以为荆超袭张宪,不料鹅卵石快如闪电,竟径直奔岳飞,岳飞阵中各人均大惊失色,大叫不好!岳云、徐庆等扑身来救,哪里来得及?
岳飞正看两人斗法,两颗鹅卵石已飞到他面门,众人惊叫之时,一双修长洁白的手停在岳飞鼻孔前面,手背离岳飞鼻尖仅有一寸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