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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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耳边低声啜泣,她醒来看到室内一片黑暗,窗户边上有个人影背身而立。
“谁!。
“你醒了!”一个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叶元义?
他怎么会来看她?
啪嗒!
室内的灯被打开,突然间出现的光线刺得春花微微眯起了双眼。
眼前的男人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但却丝毫没有半分邋遢的感觉。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正是年轻时的叶元义。此时正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春花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有一瞬间的迷乱。
但想到他都做了些什么,春花便冷哼一声背对着他。
一双大手扶向了春花的肩膀,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起来喝点汤吧!”
春花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来气,“你还知道吃,青生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他都找不到了,你还只顾着吃吃吃!”
叶元义不明所以,轻皱眉头,眸光晦暗,表情沉痛的说道:“我知道你伤心,可不吃点东西怎么受的住。”
不一会儿,屋内的小桌上就放了一碗面疙瘩汤和一个馒头,小碗里还有两筷子咸菜丝儿。
春花坐在小凳子上,端起碗一口气就喝掉了面疙瘩汤。
“吃点馍。”叶元义将馒头掰开咸菜丝夹进去递给了春花。
春花实在吃不下,看着空空的碗才想起来,上辈子的这时候他们两个正在冷战。
他给大女儿介绍的对象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就看中牛肉汤馆家儿子了,看着壮实,干活有劲儿。
不曾想,打老婆也挺有劲儿。
“拿给狐狸精吃去。”春花气冲冲的说道,她再也不会像上辈子一样隐忍了,终究最后也会关系破裂。
看到春花不接,叶元义将手里的馒头放到咸菜碗里。
他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哪里让你误会了,昨晚上夜班忙的很,今早上又有一台手术。”
看着春花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继续道:“刚下手术就接到王警官的电话,我便立刻赶了回来。”
说到这里叶元义脸色变了变,他刚回来就碰到了娘,说春花去医院找他了。
“你不会去了我值班室吧?”
“怎么,我还不能去了!”
叶元义这下知道春花怕是误会了。
“新来的顾护士宿舍还没准备好借用一下而已!”
春花可听不进去这些,上辈子他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他硬是拖着不离婚。
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才一点点变差,上辈子有啥事她都憋在心里,自然就没有他现在的解释。
谁知道是不是在保护那个小骚货。
“下午的时候,我跟元芳将周边的村子都转遍了,也没有看到青生的身影。”
叶元义的声音传来,春花也顾不得跟他生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青生,其他的事儿,都可以靠后。
“派出所里怎么说?”
“民警同志们也是出动数人,周边没找到,倒是有人在路上看到青生跟一个男人一起在说着什么。”
“在哪里看到的?”春花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要是青生能找回来,可真是太好了,她感觉眼里都有了酸意。
“就在村边的马路上,警察已经让目击者去路边描述当时的情况。”
“可惜,人年纪大了,看的不清楚,记得也有点模糊,对于当时的情况完全描述不清。”
原本以为看到希望的春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无力的坐在了凳子上。
她一定要找到青生,并在心里暗暗的发誓。
……
第二日,春花早早的就出去了,她始终不相信老天会如此狠心。
春花又去了目击者的家里。
她到的时候,那个老人正在喂鸡,看到春花来,立马就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春花看着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样子,赶紧给他搬了一个凳子让他坐下说。
“我,我去转回来,看到恁儿子,在西屯村出来,跟一个男人一起,不知道在说啥。”
顿了一下,老人继续道:“我走了一会儿,停下歇的时候,再扭头看,就看不到啦。”
老人将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大声的说道:“老啦呀,比不上人家年轻人,人家年轻走的快。”
“青生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春花无力的说道,老人这里也没有啥有用的信息。
春花又去了西屯村,挨家挨户的问着,竟然没有人看到青生。
每问一家,春花的希望就减少一分。
问了一遍,也没有丝毫的收获。
最后,她又去西屯村各个出口的地方又挨个的问了一遍。
仍旧毫无所获。
甚至一些人还反问春花,“不是问过一遍了怎么还要回来再问。”
春花:那是她的孩子啊,可不是一个物件,这个丢了,那边再买一个补上就是。
然而直到大中午还没有任何消息。
她欲哭无泪,走在路上,春花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可是,这时候的她并不想回家。
最后,被饿的头晕眼花的春花一下子感觉眼前一片黑,担心再晕倒的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
缓过劲儿的春花犹如丧家犬一般赶回了家。
大女儿长凤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妈,你这是去哪儿啦,咋累成这样?”
看到长凤关切的眼神,多少年她没在大女儿身上看到过对她的关心了。而她最后的定格,是面前这双盛满关心的眼里,最后变成了冰冷绝望里夹杂着刻骨的恨意。
那个眼神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现在见到她的大姑娘,她还感觉脖子一阵阵发紧。
春花捂着隐隐作痛的脖子垂头丧气道:“你哥哥怕是找不到了!”
长凤手里捡菜的动作不停,嘴里问道:“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说,又是郑家在作妖了?”
长凤在县里教书,周一早上去周五晚上回来,昨晚回来的迟,是以并不知道哥哥失踪的事。
说到这里,长凤的眼里满是不屑和憎恶,因为哥哥的婚事连带着她也不好过,先不说跟郑家那样的人家结亲会咋样,就是妈妈对她的样子都让她心里不痛快。
春花有些怕,不敢看长凤的眼睛,看着别处说:“我现在心里可不好,感觉你哥可能真的是出事了。”
听到妈妈这么说,长凤不以为然,不知道她妈又要使啥幺蛾子,等会儿小妹还要回来吃饭,长凤也顾不得听她妈抱怨,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
每天,春花总是早出晚归,整个大谷镇的人都知道东屯村丢了一个青壮年。
而叶元义,最近也总是请假,连带着元芳,也不停的在周边的村里的寻找。
不光如此,他们还托周边乡里的亲戚帮忙打探。
最后,实在无果,连民警们都已经放弃了。
一个有手有脚的青年,即便离家也该有消息传来,更不会不辞而别。
春花最怕的就是担心青生遭遇了不测。
上辈子,几十年青生都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然而,这一世,已经半个月了,青生仍旧是没有一点儿的消息。
哪怕春花不愿意放弃,但却丝毫没有成效。
最后,春花也不再去周边村里寻找,每天就站在村边的马路上问过路的人。
终于熬不住的春花,一下子晕在了马路上。
最后,还是被过路的人发现给送了回来。
春花在床上躺了两天,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花婆婆倒是没再来商量过彩礼的事,想必她也是听说了,这样也好,省的她再去解释。
“大娘,在家吗?”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春花听出来了,是郑招娣。
“大娘,你醒着啊!”郑招娣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春花看着眼前的可怜姑娘,上辈子青生失踪后,她病倒在床,招娣也是来家里看望过她的,可她想到儿子的失踪和这个姑娘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不是彩礼多,青生也不会为了三块就跟生人走。
当时看到她,恨得她差点上前撕了她。
所以她打了这姑娘一个耳光,吵了这姑娘一顿,这姑娘回家后第一次反抗了父母,就是终生未嫁,似乎在向她忏悔。
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
春花嗯了一声,并不打算多说。
郑招娣倒是个勤快的姑娘,也没觉得没结婚就来未来婆婆家丑。利落的去厨房烧了热水,倒了一杯放温了才拿进来给她喝。
“大娘,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春花坐起来喝了一口,看到桌子旁边的暖瓶才想起来暖瓶是空的。
“你打哪儿来的热水?”
郑招娣笑道:“我在厨房里烧的。”
春花一下子板起了脸,开口训斥道:“不做饭你掀煤火干啥?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郑招娣看着春花的脸色,颇为委屈的说道:“我看你嘴干,怕你不舒服。”
春花被噎了一下,躺下转身对着墙不再吭声。
上辈子大儿子失踪,大女儿谈好的恋人被她拆散,最后嫁给了蔡新,那个家暴男。
先不说他人品不好的事,总归是她问人家要了五百块彩礼,就被不停的挂在口中,时不时的对长凤就是一顿言语侮辱,却闭口不提她还陪嫁了两百块的事。
“招娣!”
一阵砰砰砰的砸门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