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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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祖忽然脸显惊喜之色道：“你是从海上来的？”

我摇摇头说：“不是海上，是海里。”

王祖不管这些咬文嚼字，直接问道：“这么说，你识得无望宫的尊主龙王宫海啦？”

我又摇了摇头说：“不认识。”看着王祖的神情好像有点失望，不禁问道：“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他很值得我认识吗？”

王祖不搭理我的无聊问题，而是神情郑重的说道：“人妖大战数千载，一直分不出胜负，你可知为何？”

我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也别告诉我。”说着，我站起来说道：“行啦，咱俩的事儿也就到这儿啦。以后，大道万千，咱们各行其是。我还要去木眼他大爷住的地方看看，就不跟你在这儿矫情了。”

说罢站起来就要走。却听王祖也站起来叫道：“站住，你还是不是妖？怎能如此漠视天下众妖的苦难。难道你要看着全天下的妖都被那些人间所谓的正道之士全都杀干灭尽吗？”

我嘬了一下牙花子，回过身说：“我实话跟你说，我来这儿就是随便逛逛看看，完了就回我原来待的那个地方成仙去了。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烂事儿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再说了，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说不定来世能托生为人呢，大家都是人，也省的打打杀杀了，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放屁！”王祖彻底怒了，浑身上下散发出浓郁的杀气。他大声怒吼道：“凭什么我们要托生为人？为什么不是他们转生为妖？妖又比人低贱在哪里了？你身为妖中大能，岂能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好好好，我放屁。”我急忙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跟他纠缠下去，便说道：“你大可为了你的正义，继续跟人打下去，这没有什么错的。我也一样，我就想安安稳稳的溜达一圈，然后回去成我的仙，也没什么错。既然咱俩都没错，那就各干各的，这不是很好吗？”

说完，我转身又要走。只听王祖又叫道：“我不服！凭什么人生下来就能开智，但是其他的世间万物却要历经千辛万苦的修炼才能开智？即便如此，开智以后还要被称之为‘妖’。他们难道不是生下来就是‘妖’吗？我母乃是百鸟之王凤凰，我生下来便已开智，但是依然只是‘异兽’而已。还是‘兽’，你懂吗？”

说到这里，见我依然慢悠悠的远去，王祖便大叫一声：“成仙了又能如何？你也依然会被他们叫做‘妖仙’。‘妖仙’，先是妖，后才是‘仙’，‘妖’在‘仙’前面，你懂吗？哈哈哈，妖仙。”

这话把我气乐了，我回身说到：“妖仙怎么啦？妖仙就不是仙啦？再说啦，你又不是仙人，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妖仙呢？”

王祖被问得一愣，不知道再该如何激怒我了。我见他没话说了，便又折回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小伙子，虽然你开智比我早，但在我眼里却还是个小伙子。你来回答我，‘妖’如果不叫‘妖’，又该叫什么？你想要叫什么？别忘了，‘妖’一旦开智了，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变成人的样子四处招摇，不是吗？你跟我说话的时候，不也是化成人的样子吗？这有什么不对吗？‘妖’就‘妖’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一个字而已。”

我转身又要走，王祖却又叫道：“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事儿！我说的是人类要将我们斩尽杀绝的事情，谁跟你说名字的事儿了？”

“杀不绝！”我慢悠悠的说道：“你们不是也在杀人吗？互相杀杀挺好，反正谁也杀不净谁。然后杀累了，一起歇两年，等到人手凑够了再接着杀。不就是这点儿事吗？你可别指着我去帮你杀人，没戏。”

王祖却说道：“你就没想过让天下停止争端吗？”

“停止争端？”我微微一笑，说道：“你想的还挺美。你不就是想让我去找那个龙王宫海，跟你联手先灭了天凡国。然后，你再跟他一起灭了遨游联盟，这样天下就变成了妖主宰了。对不对？”

“怎么，我想的不对吗？”王祖吼道：“我又没有要将人类都杀了，只是要将天凡国灭了，世间的事情由妖做主罢了。人类已经主宰了世间无数年，为什么妖就不行？”

“我又没说不行？”我撇撇嘴道：“你有本事就去灭了天凡国，我又没有不让你去？只是让你别算计我罢了。再说了，灭了天凡国和遨游联盟就完了？到了那会儿，你就想灭了无望宫了。这事儿，没完。我还是不掺乎了。”

说完，我不再搭理他，扭身朝着木眼躲着的山后飞去。我猜王祖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我也无所谓，打架他不是对手，骂人他也不是对手。

王祖这回倒是没再说话，只是一个人在半空中站了半天。最后，一转身向弑天城方向飞去了。

我飞过山梁，便看到山背后木眼还趴在地上，面向我和王祖刚才站着的地方不停的叩首。

我落在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问道：“哎，你的大王回城了。你是跟着我继续满天下的浪呢，还是回弑天城找你的大王请罪去？”

木眼返身站起，问道：“大王走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真是有点儿哭笑不得：“你都看见了，你们大王都被我冻在大冰块里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放心吧，我也没把他怎么样。他现在回弑天城了。你选吧，怎么走？”

木眼当即正色道：“我当然是跟老大你走啦！去我大爷那儿还得我带路呢，我不跟着您，您肯定找不着。”

我抬手拍了他的鸟儿头一巴掌，笑道：“怎么，不怕你的大王过来杀你啦？他可没走远呢。”

木眼摸摸自己的鸟头，说道：“大王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会为了这点儿事来找我一个小妖的麻烦的。”

我点点头道：“你还挺尊敬你们大王的。”

木眼使劲点点头道：“大王乃是我精语国的英雄，天下那个妖敢不尊敬？”

我撇撇嘴道：“我就不尊敬。怎么着，你还要打我一顿？”

木眼急忙摆手道：“你是我大哥，我怎么敢跟您动手呢？”

见我脸色缓和，木眼又说道：“大哥，虽然我跟定您了，但是，但是大王也确实是我们天下所有妖的英雄。您看，您以后是不是就别跟他过不去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木眼，你也看到了，自始至终都是他在跟我过不去，我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搭理他的意思。你放心，只要他不招惹我，我是没有闲心搭理他的。”

木眼这下高兴了，跟我一同向他大爷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很远，木眼好几次急的想要飞过去，都被我按住了。我只是想在地上走走，因为有些事情我需要慢慢的想一想。

虽然，我很讨厌被别人利用，但是王祖说的话也不全是谎言。让人和妖不再仇恨应该是做不到，除非两边都成了神仙，也就没什么可争的了。但让天下多安静几年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就是不知道人间天凡国的人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我觉得可以去天凡国转一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从木眼他大爷家出来就去一趟天凡国的安天城看看。

打定了主意，我一把抓起木眼的小细脖子道：“快走，往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