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调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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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滴落，溅起一片浪花，熟悉的眼保健操音乐响彻整个校园。
教室里，大家双手胡乱扒拉着自己的眼睛，睁着眼睛看空气。
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年少不知保养好，高度近视才后悔’的真谛
一中有个习惯，越好的班级越在高楼，一旦不跑操，很少看到上面的人下来。
踩在泛着湿意的走廊上，若是不留神，还有滑倒在地的风险。
陆诗诗小心翼翼地避过水渍，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滑落至胸前。
想到上次的经历，在靠近办公室时，她特意留意了下面前的情况。
没看到讨厌的人在那，她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胖墩墩的身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一道白色身影紧随其后。
看到付平的那一刻，陆诗诗脸上闪过一丝无措，脚步堪堪停下。
垂在裤边的手无意识地收紧，视线与他撞上，她只好僵硬地扬了扬唇，喊了声老师好。
戴着方形眼镜的付平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她，随即踩着拖鞋离开了，看样子是去班里。
厕所的腐臭味直熏眼睛，她憋着口气，快步冲进厕所，再出来时，门口的人又多了起来。
好几张陌生面孔出现在眼前，陆诗诗目光一颤，默默垂下了自己的脑袋。
避让着陌生人，她终于离开了’沼气池’，再回到班级门口，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消失了好几天的李诗怡拎着背包，从后门踹门而入，额头的绷带十分突兀。
广播里明明还放着眼保健操，此刻，也比不过后门那道巨响。
安静了几秒，教室里又恢复如初，只是看向李诗怡的眼神又多了分畏惧。
在刻板印象的驱动下，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认为李诗怡做了什么坏事，她的同桌反应更为强烈。
她的同桌是个乖乖女，在她靠近时，竟然被吓得抖了抖身子，满脸惊恐。
李诗怡满脸不耐烦，她视线瞥过自己同桌一眼，随后，用力扯过座椅，二郎腿一翘，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别来惹老子的讯息。
胆子极小的乖乖女直接被吓哭了，触及李诗怡逐渐凶恶的眼神，愣是把眼泪“逼了回去。
讲台上，付平重重咳了一声，手掌移动着鼠标，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可惜他气势不够严肃，压根镇不住人，他的警告根本不被李诗怡放在眼里。
陆诗诗透过窗户目睹了整个过程，她的表情依旧很淡。
哪怕猝不及防对上李诗怡的眼神，她也只是轻轻弯了弯嘴角，丝毫不惧。
陆诗诗一回到座位上，同桌邝中海邀功式地对她憨憨一笑。
可惜，她并没有读懂他的意思，收回视线，又投入了学习。
邝中海嘴角一僵，默默地抬起手，将自己完美的八口牙合上，从一片狼藉中抽出一张残缺的草稿纸。
陆诗诗正整理着数学试卷，一张白纸挤入视线中，她放下笔，不解地看向他。
邝中海圆润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熟悉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好好介绍。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被广播声击得稀碎，“张开双眼，请到室外活动，或眺望远处”。
没了眼保健操的声音，教室里的吵闹声被无限放大，邝中海也终于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
“这是我们校篮球队发的牛奶，请大家喝，其他人已经给了，剩下这些都是你的”。
一口气说完一堆话后，邝中海连呼吸都慢了下来，不肯错过陆诗诗脸上任何表情。
可惜，学霸还是学霸，除了一瞬间的错愕，她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陆诗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满满一大箱，纸箱还很新，心里有些犹疑，自然也就拒绝了，“谢谢，你留着自己喝吧”。
这可把邝中海急住了，他狠狠抹了把脸。
词穷的他想破了脑袋，最后也只憋出一句，“我就放在这里，一起喝”。
“谢谢”，陆诗诗低声回复道，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笔又回到了手上，一大串一大串公式留在了草稿纸上。
讲台上，付平缩着脖子，又重重咳了一声，见有几个人看了过来，他才说正事。
“上课之前，我们调个座位”，他边说边打开多媒体调出一张花名册，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态。
教室里又沉默了几秒，但这都是假象，下一秒，质疑、拒绝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老班，这才换多久，不调了吧”，后排的同学大声嚷嚷道，态度散漫。
这句话一落下，瞬间又多了好几道反驳的声音，皆是附和之语。
“是啊，老班”。
“不换了吧”。
“别换了”。
付平单手撑着讲台，眼神扫视了班里一大圈，充满血丝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为首起哄的那几人还没有罢休，嘴里一直嚷嚷着不换位置，即使对上付平的视线，也是丝毫不惧。
讲台上，付平推了推眼镜，眉毛不禁皱成毛毛虫。
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加大了音量，但嗓音沙哑少了些威慑力。
“大家先别说话了，上次月考我们还没调换座位，今天随机调一下”。
即使这样，底下还是有不少反驳声，一道娇喝声显得尤为突兀。
陆诗诗脑海里正有些思路，还没来得及抓住，便被那道声音吓得转瞬即逝。
陆诗诗直起脑袋，抬眼望去，只见楚可馨左右摇晃着身子，语气娇滴滴的。
只看了一眼，陆诗诗又低下了头，又扯过一张草稿纸，继续寻找这道题的突破口。
文科班本就女生偏多，此刻乌泱泱的一起说话，付平站在那眉头紧蹙，又无可奈何。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李诗怡只觉得额角那块还没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李诗怡腿一伸，踹了下自己的桌子，并大声呵斥道，“哪那么多废话，老师说换就换”。
大家一时激动，一时忘了班上还坐着一位煞神，听见她的话后，默默闭上了嘴。
可还是有人不服气，楚可馨扭过头横了她一眼，满眼不屑与鄙夷。
对上她的视线，李诗怡语气一沉，冷眼看着她。
“看什么看，你tm不想坐，就把凳子扔了，扭来扭去屁股痒啊”。
经过这一出，那些个不想换位置的人总算安静了下来，付平趁机操动着鼠标，“来来来，我们随机调”。
付平只点击了几个选项，下一秒，一张全新的座位表出现在大家眼前。
明显可以看到的是，座位表一出来，有好几位女同学的脸色顿时变了。
还不等她们说什么，后排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惊呆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