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羞红脸的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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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芸儿都快急哭了,她摆了摆手,示意那小丫鬟出去,“这个是女儿家用的,跟上次易姑娘一样……”
“易姑娘?易茗?”沈熠像是想起了什么,“哦……,乖丫头,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欸?”芸儿有些没反应过来。
“算了,你那东西给我看看!”沈熠道。
“不行,脏!”芸儿低着头。
沈熠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摸了摸芸儿的头。在他前世时,尽管社会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仍有不少人对于女性生理期这个话题表示避讳,更遑论在这个落后的封建时代了。
“傻丫头,少爷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脏?既然不让我看,那你就跟我说说这东西怎么做的,卫不卫生?或许我还能帮你改进一下!”沈熠柔声道。他前世泡图书馆时,曾在一本百科全书上看到过有关古代女性应对生理期的相关知识。
在原始社会,女性来生理期时会被认为是鬼怪附体,她们会被强制隔离,被隔离的女性通常会就地取材,用随处可见的树叶、干草、树皮等擦去身上的血迹。到了奴隶社会,文明开始逐渐诞生,女性在生理期到来时,他们会在衣物上垫一些干燥物来吸收,并用清水清洗。再到封建社会,随着织布技术的发展,女性在生理期到来时开始使用月事带。若是富贵人家,通常会用丝绸缝制月事带,在夹层里面放置干净柔软的柳絮;若是寻常人家,则使用麻布或旧衣服缝制月事带,在夹层里面放置草木灰。待生理期结束后,她们要手动倒掉污秽物,将月事带清洗干净,晒干后再度使用。直到草纸出现后,这一情况才得到大大改善,女性会将草纸夹在月事带里使用,方便又快捷。但草纸价格昂贵,只有富裕人家才能够消费得起这种一次性用品,寻常百姓仍以使用草木灰居多。盛朝虽然造纸术很发达,但真正用得起草纸的,除了皇族贵胄和官宦世家的女子,恐怕没有多少人家能用得起。
沈熠就是担心芸儿用的也是这种草木灰的,毕竟会伤到身体。
“回少爷,就……就是普通人家做的那种。”芸儿依旧低着头,红着脸,翁声道。
“唉!”沈熠长叹了一口气,难道自己要开始做女性生意了吗。念及此处,脑海中浮现出了简易卫生巾的制作方法。他静了静心,便下定决心来。
“今天就好好休息。哪里也不许去,也不能碰凉水,知道了吗?”沈熠轻轻抱起芸儿,将她放在床上,“我去让季婶给你煮碗红糖水来,喝了会舒服一点儿的!”
缩在沈熠怀中的芸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熠粗暴地打断了:“闭嘴,躺下!”
“哦!”芸儿面上有些委屈,心里却很开心。
喝过红糖水,芸儿很快便入睡了。沈熠看着熟睡的芸儿,终于放下心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制作简易卫生巾需要的材料,又与阿财仔细确认了一下这些材料盛朝是否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沈熠便让阿财安排人尽快去找齐,然后送到房间来。
午饭时分,芸儿终于醒了,这会儿的她感觉好多了。正准备起床,却看见沈熠坐在她的旁边,手里还在缝着一个白色的奇怪的东西。
“少爷,你……”芸儿惊讶极了。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这才确认这个做针线活儿的人是她的少爷。
“乖丫头,你醒了啊。”沈熠笑了笑,用剪刀剪断线头。
“少爷,您在做什么?院里不是有绣娘吗?”芸儿好奇地问道。
沈熠坏坏一笑,贴在芸儿耳边,跟她解释了一下自己做的这东西。
听到这是沈熠专门给她做的,还是贴身的私密物件,芸儿顿时羞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乖丫头,以后就用这个,对身体好,知道了吗?”沈熠拍了拍芸儿的小脑袋。
“哦。”芸儿红着脸答道。
“行了,那我出去了,一会儿起来吃饭了!”沈熠合上了床幔,又关上了门,留下芸儿独自在房间。
膳厅,沈熠看着还红着脸的芸儿,不由得笑道:“乖丫头,你想当掌柜的吗?”他仔细想过,在这个时代,只有女子才适合做这卫生巾的生意。他虽然无所谓,但他的背后是镇国侯府,甚至是皇族,他不敢赌。
“啊?”芸儿小鸡啄米般吃着饭,还没反应过来。
“算了,吃完饭去书房说吧!”沈熠摇摇头,给芸儿夹了一块儿肉。
书房内,芸儿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了。她也想明白了,少爷是因为爱护她才会给她做这私密的东西,有什么好害羞的。
“乖丫头,那东西名叫‘卫生巾’,比你之前用的卫生,对身体也好。”沈熠喝了一口茶,又道,“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掌柜的,以后就负责这项生意,还有你里面穿的那种衣服,毕竟我不方便。”
芸儿有些意动,她也是个女儿家,自然知道这东西对于盛朝女子意味着什么,以后必定广受欢迎。但片刻后,她还是果断摇头:“奴婢只想一辈子都伺候少爷!”
“真是个傻丫头!”沈熠嘴上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也罢,既然你不想做,我们重新找个人吧,正好侯府名下有家成衣店。”
“要不去刑部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官奴,要是还有像易茗姐姐那样的一家子就好了!”
芸儿提醒道。
易茗一家如今已经正式成为沈熠的家奴了。易山去了望月楼做副掌柜,将一应账目理得清清楚楚,和许沐配合得十分融洽;易王氏如今乃是茗香楼第一茶师,侯府需要的茶可是她亲自炒的;易茗在茗香楼当副掌柜,理账的本事比易山还强;至于易徐氏,虽说年纪大了,干不了体力活,但一身的刺绣功夫却不可小觑,如今府里新进的丫鬟,全都跟着易徐氏学习女红了;还有那易风,听私塾先生说,功课温习得非常不错,考过一次试,还得了第一名。
“说得也是,我一会儿就去!”沈熠点点头。
未时末,沈熠又来到了刑部。芸儿本来要跟着出来,但沈熠严词拒绝了。开玩笑,身体还没好就想出门,他可不会同意,最终带了一个名叫“霍进”的护卫就出门了。
“沈少爷,您这次来也是想买官奴吗?”再次见到沈熠,唐平表现得非常热情,让沈熠有点不适应。
“正是!”沈熠笑了笑道,“唐大人,不知刑部近来可还有被罚为官奴的掌柜的,还有会女红的?”
“沈少爷稍等,在下这就取名册来!”唐平满是奉承,“沈少爷请先用茶,这可是在下从茗香楼购来的炒茶。如今,全京都的人都开始喝这炒茶了!”
“好,多谢唐大人了!”沈熠点点头。这个唐平留给他的初印象太差了,他可不敢轻易相信。
片刻后,唐平兴冲冲地拿着名册回来了:“沈少爷,这可真是巧了。您需要的人前天刚送来了一批,刑部还没发配呢,您是现在就去看看吗?”
“嗯,事情宜早不宜迟!”沈熠放下茶杯。
又是熟悉的大牢,不过,这次见到的人比上次好多了,起码不像乞丐。
“沈少爷,就是她们,您看看还满意吗?”唐平翻开名册,沈熠看了一眼上面的记录,心下叹了口气。
“查织染署姜姝所部延误工时,奉旨全署没为官奴。开文十年三月二十日。”
盛朝承袭前朝旧制,仍设织染署,隶属少府监,负责皇室和群臣的冠冕和组绶的制作,以及锦、罗、纱、縠、绸、绢、布等的织染。
“谁是姜姝?”沈熠沉声道。牢中众人约莫十来个,皆是年轻女子。
“罪奴姜姝,见过这位公子!”坐在众人中间的年轻女子起身道。
“可懂账目?”沈熠道。
姜姝点了点头。
“就他们了!唐大人,还是老规矩,去府上拿银票吧!”沈熠不再多言。
“在下明白!”唐平拱了拱手,又冲着牢中众人喊道,“你们,起来跟沈少爷走,以后就是沈少爷的家奴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众人跟着沈熠离开了刑部大牢。
“少爷!”霍进见沈熠出现,急忙上前。
“嗯。”沈熠点点头,“再去找两辆马车来,带她们回去,阿财知道怎么办!”
“少爷不回府吗?”霍进问道。
“我还有事儿要办!你带他们回去后,来盛瓷找我!”沈熠摆摆手,转身径自走了。他之前在盛瓷定做了一批茶具,算算日子也该好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去把它们拿回来。
“赵掌柜,在下定做的茶具好了吗?”沈熠的声音从柜台外传来。
盛瓷的掌柜赵申正在仔细地算着账,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发现是沈熠,忍不住喜笑颜开。面前这个年轻公子不仅一次性在他这定做了一批茶具,还留下了几句诗。他虽然算不上饱读圣贤之书,但也知道那几句诗写得真好,因而生出了结交之心。
“原来是贵客上门,在下失礼了!”赵申赔笑道,“公子定做的茶具前天就到了,最早的七副加上您后来加的一副,共八副。已经装好了,就等着公子来取了。”
“那就好。一会儿我的人来了,我就拿走了。”沈熠道,“不知还需补赵掌柜多少钱?”
“八副茶具共八十八两,除去定金十两,公子再给七十两就行。”赵申道。
“多谢赵掌柜了!”沈熠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
赵申刚要开口,只听见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
“进来!”沈熠有些抱歉地看向赵申,“院里的护卫,是个粗人,赵掌柜见谅!”
“公子客气了!”赵申拱拱手,片刻后有些犹豫地说,“这位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成全!”
“赵掌柜请说!”沈熠道。
“在下想请公子为敝店的瓷器题一句诗,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赵申道。
沈熠略一思考,脑海中便浮现出了许多关于瓷器的诗,其中有一句正好与茶有关,他笑了笑,拿过柜台一侧的纸笔,写道:“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赵申见沈熠放下了笔,忍不住拿起纸来,轻声念了一遍。
“好诗,好诗!既写了瓷器,又与公子定做的茶具有关,公子果真是才思敏捷!”赵申有些兴奋。
“略懂!赵掌柜过誉了!”沈熠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读书人的事儿不能算偷,但也不能就这样觍着脸承认。
“少爷,您真厉害!”霍进凑了上来。
“一边儿去,少起哄!”沈熠笑骂道。这大老粗懂个屁的诗,还上赶着凑热闹,“去把那边的茶具拿到车上去,我们该回去了!”
“好嘞,少爷!”霍进憨笑道。
盛瓷门口,赵申拿出一张面额为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沈熠:“沈公子,您已为敝店留了诗,在下就少收您一些!”他刚一出门便看到了挂着“镇国侯府”字样的马车,又听霍进叫沈熠“少爷”,略一思索,便已猜到了沈熠的身份,故而以诗为由,想与沈熠结个善缘。
沈熠似乎也明白了赵申的心思,便没有拒绝,将银票给了霍进:“赏你了!”然后登上马车,直接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