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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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梓鸢没管萧青羽说什么，跑过去就去扶他，萧青羽想躲却没躲开，梁泽帮着沐梓鸢将萧青羽抱上床，萧青羽躲着沐梓鸢的目光，紧紧闭着眼，声音微弱而颤抖：“梓鸢，你出去，我求你，你出去。”
沐梓鸢心痛无比，双眼含泪，扑过去紧紧抱着萧青羽：“萧青羽，我求你，让我陪着你好吗，我想陪着你，求你了。”
沐梓鸢的眼泪落到了萧青羽手上，萧青羽有那么瞬间像是被烫到了，感觉竟比噬心之痛还强烈。
萧青羽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沐梓鸢，那一刻，竟觉得噬心之痛没有那么痛苦了，他见不得沐梓鸢哭，他怎么能让她哭呢。
剧痛袭来，萧青羽闭上眼睛，身体颤抖，沐梓鸢赶忙看着他，看他脸色青灰，牙齿紧咬，吩咐梁泽：“快去拿块软布，以免大皇子咬到舌头。”
梁泽一拍脑袋，吴柏润以前明明说过的，他一慌竟忘了。
沐梓鸢跪坐在床上，让萧青羽靠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适时帮他擦汗，每次萧青羽身体一抖，沐梓鸢就知道那一波接一波的剧痛，正在折磨着萧青羽，可她却无能为力。
吴柏润匆匆忙忙赶来了，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愣了一瞬，赶忙去到旁边，给萧青羽服了一粒药丸，“这是我最近研制出来的，根据大皇子这阶段的情况加了部分药材的剂量，但噬心之痛还是得大皇子自己熬。”说完叹了口气。
沐梓鸢紧咬嘴唇，眼泪在无声的流，她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痛，更无法想象萧青羽要是撑不过去怎么办。
梁泽将吴柏润引到外间，俩人焦急的等待着，大皇子每次发病都是一夜，只要熬过了这一夜，便还有一段时间，若是熬不过......
大皇子妃陪着大皇子，他们也不好在那看着，只能在外间跟着一起煎熬。
沐梓鸢觉得这一夜太漫长了，漫长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她调整姿势，静静抱着萧青羽，只祈求老天爷让这一夜快点过去，让萧青羽好起来。
大概是下半夜了吧，萧青羽觉得噬心之痛减轻了很多，看来这一夜，他又熬过去了。
他没动，轻轻将手放在沐梓鸢手上，沐梓鸢一惊，声音颤抖：“你怎么样？需要什么？”
萧青羽稍稍收紧握着沐梓鸢的手，声音有些低哑：“我好多了，梓鸢陪我说说话吧。”
沐梓鸢想说很多，却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想哭。
萧青羽却先开了口：“你来时凶了你，别生我气，我只是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沐梓鸢摇了摇头，发现萧青羽看不见，便轻轻的说：“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想陪着你而已。”
“我那个样子是不是很可怕，有没有吓到你？”
沐梓鸢强忍泪意：“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夫君啊，我怎么会怕。”
萧青羽苦笑了下：“梓鸢，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后悔瑞凌的出生。”
沐梓鸢有些疑惑：“为何？”
“自我从北境回来，我就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跟姝含提过和离，不愿耽误她，可姝含不愿意，她说哪怕和离，她也是皇家的弃妇，以后还怎么过，她这一生只属于我，不会离开我，我便只能作罢。”
“后来，姝含求我，求我给她一个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是她的念想和依靠，我知道如果我走了，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子妃日子会有多难，所以我答应了。”
“问了吴柏润和御医，他们都说我的毒不会对孩子有太大影响，所以才有了瑞凌。”
“我只是没想到瑞凌的到来会要了姝含的命，她先我一步走了，瑞凌不是我留给她的，而是她留给我的。”
沐梓鸢越听心里就越难受。
“每次噬心之痛，我都在想，就这样让我走吧，不想再受折磨了，可是每每想起瑞凌，想起我现在拥有的，我又告诉自己，你不能就这样走掉，瑞凌还小，还有人需要你。”
“我舍不得走，我有太多割舍不掉的东西。”
沐梓鸢眼含热泪，声音哽咽：“萧青羽，既然这样，那我自私的求你，求你多撑一撑，为了瑞凌也好，为了其他也罢，多撑一撑，好吗？”
萧青羽心里开始暖了起来：“好，我尽量撑着。”
萧青羽轻轻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梓鸢，谢谢你来到我身边，也对不起，让你来到我身边。”
沐梓鸢没听到萧青羽再说话，心里一慌，低头看见萧青羽闭着眼睛，呼吸微弱而顺畅。
沐梓鸢稍稍提了音量向外间喊：“吴公子，梁泽。”
吴柏润和梁泽慌忙进来，吴柏润快速走到萧青羽身边，探了探呼吸，看了看萧青羽的眼珠，松了口气。
“大皇子应该是累了，睡着了，今夜算是熬过去了。”
梁泽也松了口气。
沐梓鸢紧绷了一晚上的身体和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多谢吴公子，梁泽给吴公子安排屋子休息一下吧。”
梁泽应了声，带着吴柏润出去了。
沐梓鸢看着睡着的萧青羽，心里百感交集，她轻轻将萧青羽挪到床上，盖上被子，靠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不过几个时辰，萧青羽憔悴了很多，脸色也很不好看，沐梓鸢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这样静静相对。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曾经被生活蹉跎到三十多岁，本以为已经对感情没了渴望，可事实上呢，不是对感情没了渴望，而是对那个人没了幻想，不抱期待。
如今，命运的齿轮给了她新的轨迹，她为何不能再爱一次呢？
哪怕只是短短几年，或者几个月，打开内心的枷锁，再爱一次吧，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天已经亮了好一会了，韶羽苑下人们做事都轻手轻脚的，不敢去吵到主人。
知情的知道大皇子发病，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
不知情的看着破了的房门，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想触霉头。
柳嬷嬷吩咐着玉竹玉兰，在破了的房门前看着，不要有冒失的丫鬟婆子不清楚状况，惊扰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
听到消息，快速赶到大皇子府的萧玄和萧青瑶，在知道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还在休息，也只能无奈的等在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