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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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大婚有大婚的仪制，一切遵仪制行事。
沐将军夫妇的书信已送出，但肯定是等不到回信了。
沐梓羡做主，给妹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皇上念及沐梓鸢是功臣之女，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名师字画，而皇贵妃代行皇后之职，自然不能不跟随皇上。
沐梓鸢以前只在电视中看过这样的画面，如今看着摆满她小院的这些嫁妆，竟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不过两三个月，竟觉得自己似乎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言行举止都在慢慢契合这个时代。
大皇子府也是准备了丰厚的彩礼，一如两年前大皇子大婚，只是时移世易，还有多少人记得曾经的大皇子妃，小世子的生母呢，或许只有大皇子妃亲近的人才会感叹一句“薄命之人啊。”
大婚这日，沐梓鸢早早起床，坐在镜子前任由丫鬟婆子帮她梳洗打扮。
古代大婚要比现代繁琐多了，还没弄好头发妆容，沐梓鸢已经觉得很累了。
屋里还站了几个世家小姐，薛沁雪自然也在其中。
沐梓鸢本就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但她大婚，总不能没有姐妹送嫁，而她就只有沐梓琪一个堂妹，沐梓琪年龄又小，来到将军府看到这么大的排场，只拘谨地站在一边。
沐家发了帖子，请了几位家世差不多的府上的小姐前来送嫁，毕竟大喜日子，平时再不愿多来往的人，碍于面子，也得来一来。
几位小姐各怀心思，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薛沁雪也收起了她高傲的姿态，几人夸赞着、打趣着沐梓鸢，其乐融融，仿佛她们本就是很要好朋友。
母亲不在，梳发的仪式是请亦王妃代劳的，而亦王妃自然是沐梓鸢要求，沐梓羡亲自去请的。
成婚前两天，沐梓鸢跟哥哥提了萧青瑶，请哥哥遵循内心，追求自己的幸福。
此时，萧青瑶就跟着亦王妃站在沐梓鸢身后，眼神隐隐有感激和惋惜。
萧青瑶和大皇子萧青羽本就一同长大，情分深厚，但她知道萧青羽的身体情况，沐梓鸢可能嫁过去不久，就会守寡。
沐梓鸢从镜子里看到萧青瑶的眼神，冲她微微一笑。
等亦王妃出去后，沐梓鸢便将萧青瑶拉到身边轻声说：“你和哥哥以后一定要幸福，我等着叫你嫂子的那一天。”
萧青瑶眼有湿意，重重点了点头。
站在身后的世家小姐们都觉得奇怪，沐梓鸢何时跟青瑶郡主这么要好了？
吉时已到，隐隐约约能听见喜庆的音乐从外面传来，迎亲队伍已到将军府门口，沐梓鸢被盖上红盖头，由喜娘扶着，缓缓朝将军府外走去。
萧青瑶和一众世家小姐跟在后面，当站在将军府门口的沐梓羡看向妹妹时，眼神飘到了萧青瑶脸上，而萧青瑶也在看着他。
两人互相看着，眼含情愫。
沐梓羡想起前两天，妹妹跟他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那天，正在忙碌的沐梓羡被沐梓鸢叫到花厅，说自己以前没怎么喝过酒，以后可能也没什么喝酒的机会了，让沐梓羡陪着她喝点。
沐梓羡安排着大婚的事，事情繁琐，忙得没时间歇息，而沐梓鸢呢，最开始也是忙着试婚服，忙着熟悉大婚当日流程，等大婚前两天，反而闲了下来。
沐梓羡不忍拒绝妹妹，便安排了紧要的事后，兄妹俩在花厅小酌。
沐梓羡看着妹妹连喝三杯，虽说是喝的果酒，也怕她喝醉，便拿下她的杯子：“鸢儿喝慢点。”
沐梓鸢看着哥哥，说出了想说已久的话：“哥哥，鸢儿知道你和青瑶郡主的事了。”
沐梓鸢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说，就是想着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其实她也知道，皇上既然问她是否愿意嫁入大皇子府，并给她考虑的时间，就说明皇上是真的要看她的意愿的，不然可以直接赐婚。
而沐梓鸢也怕一向疼爱她的哥哥做出什么，惹怒皇上。
沐梓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突然，他蹭一下站起来：“鸢儿答应嫁给大皇子，难不成是因为为兄？”
沐梓鸢轻轻摇了摇头：“鸢儿那日与哥哥说的都是真心话，确实觉得嫁入大皇子府极好，哥哥，鸢儿已经长大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哥哥也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实现自己的抱负。”
沐梓羡看着这个从小受尽宠爱和保护的妹妹，一向坚毅的沐梓羡竟流下了眼泪。
这些年，他不是不憋屈，虽说爹娘从小对他们兄妹俩都是一视同仁的，但他是男孩，又是哥哥，在爹娘不在京城的日子里，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懂事。
而妹妹呢，那些年一直随心所欲，行事乖张，沐梓羡不得不照顾她，保护她，为她收拾烂摊子。
从沐梓羡懂事起就知道沐家在京城的处境，知道妹妹的处境，这也是她从小就宠着的妹妹，若她永远都不谙世事，那也很好吧。
所以，他放弃自己的抱负，违心伤害自己心爱之人，将自己困在这京城之中，陪着妹妹，尽着沐家长子的责任。
而今，他的妹妹似乎一瞬间长大，想要用自己的婚姻来成全他，等尘埃落定了才告诉他，让事情不再有转圜的余地。
沐梓羡从不觉的玄王和大皇子是妹妹的良配，玄王已是过去式，而大皇子呢，是妹妹那天的话说服了他。
他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关乎着他和青瑶。
沐梓羡缓缓坐下：“鸢儿何必如此。”
沐梓鸢轻轻笑了笑：“这么多年，哥哥一直在为沐家付出，为鸢儿这个不懂事的妹妹付出，哥哥明明有更广阔的天空，鸢儿希望哥哥可以自由飞翔，还有青瑶郡主，既然你们彼此真心相爱，那就请哥哥，遵循内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沐梓鸢给自己倒了杯酒，跟沐梓羡杯子轻轻一碰，一饮而尽：“希望哥哥以后能随心而活。”
沐梓羡拿起酒杯，一口喝下，“为兄多谢鸢儿，鸢儿也一定可以。”
只一瞬，新娘已被扶着走出将军府大门，沐梓羡回过神，送妹妹上喜轿。
喜庆的音乐再次响起，迎亲队伍出发往大皇子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