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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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位置十分好，因为刚才跟凝阳起过争执，所以离得位置也比较近。
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到底写了些什么。
那张宣纸很大，因为曲老爷子向来是喜欢写大字的。
但是此时此刻，那平时最多写六个字的纸上，出现了几句诗句──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如松柏之貌，无不而或承。”
那字矫若惊龙，带着一股大气磅礴之势，虽然比曲老的字小上许多，但相似之处是那字中带着的洒脱狂傲之感，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三分。
且这样的诗句，他们实在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据说在高中一直都是年级倒数的凝阳写出来的。
在场的很多有家族底蕴的人都知道，这首诗句出自《诗经》，虽然算不上特别冷门，但是也是鲜少有人拿来在寿宴上祝贺长辈，单纯因为想不起来。
一般他们只会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什么的。
曲老爷子看到这幅字眼前一亮，被凝阳漏的这一手惊艳到了。
他站在那桌子前，看了半天，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好！好！好！”
他一边欣赏的点头，一边连说了三遍’好‘字，在场的人都不难看出他对凝阳的这幅字有多满意。
见到众人的反应，凝阳虽然有些疑惑，但自己也松了口气。
她还记得自己那位好友当时看到自己写的字的时候，那表情有多嫌弃。
她甚至都想好了，一会儿该怎么圆过来了。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他们竟然喜欢自己这个调调？
这倒是给自己省了不少事。
众人不禁突然想起了刚才那道说让乔凝阳展示一下书法的声音，觉得未免有些好笑。
本来想要让乔凝阳出丑，没想到现在倒成了人家的垫脚石，让人家曲老对凝阳更加赏识了。
有的人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角落里的卫芊芊屈辱的攥紧了拳头，那双恶狠狠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人群中间恍若明星一般的乔凝阳。
她想起了乔丝雨对她说的话。
凭什么？以前是乔家的女儿压着她一头就算了，为什么现在对方都变成贫民了，还能出入这种场合？！
就算参加宴会的人已经不只是金陵城的这些人了，她为什么还是站在人群的中间？
就是这些念头的出现，导致卫芊芊刚才才没有沉住气，用伪音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身为做过杀手，学过古武的凝阳，当然对这股怨恨不陌生，甚至在一开始对方冒头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
只不过他一直装作没发现而已。
如果现在就把对方抓出来了，那她后面的人不就没办法被牵连了？
这一套熟悉的手法，幼稚的针对方式，凝阳不同回头，都知道是乔丝雨那一块的人弄出来的。
刚才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凝阳的心里也八九不离十的能够猜到。
毕竟闻芙是个性子比较直，且只是被乔丝雨利用的，没什么心眼，不会做这么畏畏缩缩的事情。
就像是刚才，她宁可当中质疑，也不会不承认。
而庄瑷身为’第一名媛‘当然不会愿意做这种不符合她的身份的事情。
乔丝雨又不会自己出面，那是谁，就有了答案了。
她转头，看向了一直隐匿在人群中的卫芊芊的方向。
其实从一开始她进场的时候，她就有发现对方的身影，只不过对方一直避着自己，她还以为对方想开了，知道不能找她的麻烦了呢，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竟然现在搞了这么一出。
凝阳一转头就对上了卫芊芊怨恨的视线，卫芊芊压根就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转头，吓得整个身子一抖。
凝阳则是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略带诡异的微笑。
卫芊芊身子抖的更厉害了，猛的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想法浮上心头，她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被凝阳看穿了。
凝阳的微笑在卫芊芊的严重堪称恐怖，甚至卫芊芊在恐怖片里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微笑。
那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卫芊芊此时竟然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软，甚至马上就要跪下了。
就在她要坚持不住跪下的时候，凝阳终于移开了目光。
卫芊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随即，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好笑了，竟然因为乔凝阳的一个微笑就这么害怕？
看吧？现在她还不是什么也不敢做？
“既然我都展示了，那就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展示吧？”
凝阳的视线在附近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大家都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生怕凝阳叫到自己。
“我记得卫家小姐，卫芊芊也写的一手好字，要不要也上来展示一下？”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卫芊芊：……
她刚刚到底是哪里来的错觉？竟然会觉得乔凝阳会放过她？
见到众人的目光都像自己看来，卫芊芊头一次觉得这么不安。
那些目光像是被针扎在身上一样，她竟然开始觉得浑身刺痛。
她急忙的想要拒绝。
“我……我不会书法……”
金陵城本地的人当然知道她不会书法，毕竟她跟凝阳之前都是一起的，也是非常的出名。
她们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乔凝阳不知道这件事，想要给对方表现的机会。
一些聪明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刚才那句让凝阳表演书法的话恐怕就是卫芊芊说的。
乔凝阳这是在蓄意报复呢。
卫芊芊的目光求救性的看向了乔丝雨，希望她能帮助自己解围。
毕竟自己刚才出手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乔丝雨。
但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乔丝雨转过了头。
要不是刚才在她往乔丝雨那边看过去的时候，目光有一瞬间的与乔丝雨对视了，她都会觉得对方只是单纯的没有看到她。
但是怎么可能呢？
全场的目光现在都在她这，怎么可能就没看到她呢？
她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凝阳当然看到了两人的互动，但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只不过想看卫芊芊怎么作茧自缚而已啊。
她笑眯眯的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桌子，自己刚才写字时站过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
“卫芊芊小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