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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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月和太子的婚事定下了，明年及笄之后，太子迎娶她为侧妃。
经此一事，萧宇川沉寂了很久，像是和柳如月彻底断了关系。
裴子衿依旧在国师府呆着，每月也会抽空回将军府看看。
两座府邸隔得近，是以陆珩和裴家的关系也逐渐亲近起来。
陆珩每日教她一些卜算推演的技法，又教她天文星象的测算，裴子衿也兴致盎然。
就这样过了一年，陆珩打算带裴子衿外出历练。
“哎呀……衿衿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远门，这……也不知道国师要带她去多久。”将军夫人担忧不已，搂着宝贝女儿不肯撒手。
三个哥哥倒是觉得没什么。
裴琛道：“母亲，妹妹将来怕是要继承国师衣钵的，也该多出去看看才是。”
裴烨也点点头：“是啊母亲，国师为人正直，又十分疼爱妹妹，想来也不会让妹妹吃苦的。”
“对呀对呀，师父对我可好啦!”裴子衿连忙帮腔，有陆珩在的地方，她就不用担心什么礼法，什么规矩，她只要快快乐乐的去做想做的事情就好。
老将军略一沉吟，也觉得这应该，他三个儿子个个都有出息，女儿也被国师选为弟子带出去历练修行。
他应该为他们骄傲，而不是成为牵绊住他们脚步的拖累。
“夫人啊……我们老了，也该盼着孩子更有出息才是。”
他沉重又柔软的话敲在裴夫人心里，一下子就让人鼻尖酸涩。
“哎……我就是担心，你说衿衿都这么大了，也该给她物色合适的男子做配，她跟着国师在外游历，回来年纪大了耽误了可怎么办？”
裴鸣听着就不乐意：“娘，妹妹还小呢，再说了，这满东陵城的男子，能有几个能配得上我裴鸣的妹妹？”
要是以前他是觉得萧宇川不错，但是自从去年他在宫里唆使小厮算计他小妹之后，萧宇川就对他变了态度，后来结合那段时间的风波来看，他们一家心里也大概有数他突然接近裴子衿是什么意思。
皇家的男儿，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
裴子衿擦擦她娘的眼泪笑道：“娘，哥哥说得对，那些男子个个虚伪又自私，接近我无非就是为了将军府的地位和师父的权势，哪里会有真心喜欢我的人呢？”
“你若是让女儿嫁给那样的人，那我可真要生气了！”
裴夫人听闻连忙说：“好好好，不嫁不嫁，你的夫婿你自己挑，若你自己喜欢，什么门第财富都无所谓，娘只要你开心。”
“要娘说，娘倒是想让你找个像国师那样对你好的，能时时刻刻照顾着你，体贴你关心你的男子……”
“母亲，你说什么呢。”裴烨和裴琛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他母亲可真是会想，陆珩那是什么样的人啊，地位超然，将军府可不敢肖想那样的女婿。
更何况那还是个佛家弟子。
“我也是说说罢了……”将军夫人擦擦眼泪，把裴子衿放下，“既然如此，我就去整理一些衣物用品，你们何时出发？”
裴子衿说：“师父说了，正月一过就出发。”
眼下正值年关，家家户户都欢欢喜喜的过年，听闻柳家的姑娘也要在年后被抬进东宫了。
东陵历代都是先有太子妃，再有的侧妃良妾，先迎太子侧妃，这还是头一遭，大概是为了维护柳家的颜面，老皇帝破天荒的没有提太子正妃的人选。
由的太子先把侧妃抬进东宫。
柳如月也算是如愿了，至少嫁过去也能享尽荣华富贵，再如何如何，就要看她身上的凤命该如何应验了。
陆珩和裴子衿是在正月十六向皇帝辞行的。
国师外出游历也算是件大事。之前的一段时间，他带着裴子衿还在宫里住了一段时间，为了卜算未来的国势，确定这几年不会有什么大的动荡后皇帝才安心让他们离开。
走的那天，老皇帝带着一众大臣亲自上城门相送，这阵势都差点赶上王军出征。
裴老将军一把年纪在城楼上哭天抢地的痛喊他的宝贝女儿，虽然看起来极度舍不得，但到底还是放手了。
“衿衿啊……我的宝贝女儿啊……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呀！”
柳丞相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么……”
裴老将军气的拿头撞他：“你这老儿你懂什么，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你女儿嫁进宫里时常能看到，当然不心疼！”
柳丞相被他说的无法反驳，只能悻悻住嘴。
裴子衿坐在马车上，掀开后窗远远的看，一直看到城楼上的裴老将军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才关上窗门无精打采的趴回车里。
“师父，我有点难过……”在陆珩面前，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陆珩给她拿了些糕点零嘴：“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是多快？我娘说，她担心我回来了年纪大了不好找相公了。”
陆珩拨弄佛珠的手紧了紧：“子衿……有喜欢的人了？”
裴子衿闻言看着他摇摇头：“没有啊，但是我娘说，要找就要找师父这样的，体贴我照顾我一辈子的那种男子。”
陆珩的耳根子微微红了，不自在的咳了咳：“唔……夫人说的极是。”
裴子衿有点害羞的挠挠头发：“我娘还说了，要是师父你年纪小一点就好了，要是师父你不是出家人就好了。”她连续两个‘要是师父不是’就像两把利剑刺进陆珩的胸膛。
嫌他老？嫌他是和尚？
裴夫人，可真有你的。
“子衿喜欢师父吗？”陆珩直接问。
上一个小世界，他一直隐忍，一直把裴子衿推开，最后导致碎片留有遗憾，这一世若是他放下心中的执念，不去计较这是不是完整的长宁。
若是他也好好爱她，报之以相同的情感，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从无色海空间出来的那时候他就想通了，这辈子，长宁想怎样都好，就算只是爱这短短一世，也算足够了。
不管她日后还会不会记得。
裴子衿点点头：“喜欢呀，我最喜欢师父了。”
她雀跃的声音传到陆珩耳朵里，但陆珩心里清楚，此刻她心里还没有情爱的概念，有的只是师徒的依赖之情。
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