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殿内吵闹,王朝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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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外的战场徒增了几分凄凉……
今日之战,陈浮一行十人,本意不在于杀敌的数量,战斗中他们多是攻击对方手脚关节之处。一击便使敌人丧失还手能力,却不至于丧命,可是尽管如此,混乱的冲杀,还是有不少人葬身于此。
王朝的残军败将丢盔弃甲,仓皇地逃回城内,陈浮一行人清理着战场。被王朝抛弃的奄奄一息的战马,便是他们今夜的篝火美食。
沽阳城内的战马应是以精粮喂养,且很少出战,个个体壮膘肥,味道也好了许多。
都城内观望之众,看着陈浮一行人在夜色中篝火烤肉,载歌载舞,心中五味杂陈……
“冬朝气数将尽,苛政暴吏,帝君混乱,民不聊生。陆九童残暴阴险,为谋朝篡位,不惜杀害弟媳和子侄,实乃衣冠狗彘,人神共怒,天必摧之。劝汝速速开城投降,接受审判……”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细数着冬朝罪证的声音,便在沽阳城上空回荡,司马宇轩与八名武者站在城墙下轮番呼喊。他们皆是武者,平日里修身练气,以丹田之气发力,可声传百里。
一大早整个都城内都是这个声音,可是把陆九童气炸了。
“江湖之人自诩为侠,入军为将,以武犯禁,实属厚颜无耻。难道我泱泱大国就没有武者为将吗?谁愿领军出征,取了司马宇轩的人头,朕重重有赏!”
殿内群臣皆低下脑袋,一片沉默。
陆九童在大殿之上骂骂咧咧,见到如此景象,更为恼怒,在大殿上点名:“那个,韩一凡韩将军,你不是武状元吗?还有范中郎,你不也是号称千军不破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身为习武之人的骨气呢?朕派你们二位领军,诛杀叛贼陈浮与司马宇轩。”
“微臣有罪!”
陆九童话音刚落,韩一凡便着急忙慌的挤出人群,跪在殿前:“启禀陛下,罪臣半月前因琐事与贱内争吵,求之原谅,为其表演马术,不甚摔折了右臂,至今未能痊愈。臣断臂之躯,不敢自告奋勇,只怕会为王朝丢人,故而臣有罪,还请……”
殿内众臣听罢,哄笑一片。
陆九童听罢,却是无比气愤,他手一挥:“行了,别说了,你堂堂武状元,还有惧内的毛病?”
“嗯……”韩一凡表情严肃地回答着,随即尴尬的笑了笑。
“那范中郎呢,你不会也摔断了胳膊吧?”
陆九童心知肚明,他知韩一凡是在胡说八道。可是他却也无可奈何,如今正是危急之时,用人之际,更何况他才刚刚坐上帝君之位。对于他这个帝君,文武官员虽然嘴上不敢说,但是心中多有不服。此时若是强词喝令,赶鸭子上架,只怕会落人把柄,适得其反。
“启禀陛下,臣不惧内,也无伤病。”范中郎将也跪倒在殿前,一字一句的说着。
陆九童听罢,心中大喜,连忙追问:“那好,朕命你去与叛军交战,你可愿意?”
“臣不是司马宇轩的对手,故而不好领命,还请陛下再议对策!”范中郎倒是毫不避讳,竟然直接推辞。
“你……”陆九童的喜悦之情还没有完全涌上来,突然哑火语塞!
“将军身为习武之人,遇到比自己厉害的高手,不是应该感到兴奋吗?不是应该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吗?为何却是这般缩头缩脑,武者的骨气何在,武者的信仰何在?”陆九童坐在龙椅上,气得面红耳赤,训斥着众人。
其实陆九童说的一点也不错,韩一凡与范中郎其实都想与司马宇轩比试一番。昨日之战,众人在城内窥视,他们身为习武之人,见到司马宇轩的风采,自然可以看得出自身与其的差距。
但是习武之人便是如此,越是遇到比自己功夫高强之人,越是热血沸腾。韩一凡与范中郎同样如此,若是在武林之中相遇,他二人定要与司马宇轩切磋一番,哪怕明知会输,依然会一往无前。但是这里不是武林之中,没有江湖规矩。这里是战场,这里只有残酷,只有死伤,要么死在战场,要么成为败军之将被声讨笔伐。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陆九童。
他们虽然当初被陆九童拉拢,夺权之时站在了陆九童身后,但是并不代表会毫无缘由地为陆九童卖命。只是因为他们看得清局势,加之对小顺帝失望,对鲍氏涉政不满,对这个王朝失去了耐心,故而选择明哲保身,无可厚非。他们对这个新任帝君还捉摸不透,便无尽忠可言,现在陆九童让他们去送死,他们又岂会甘愿傻傻的领命。
“那众爱卿便议个对策说与朕听啊!”
陆九童或许也明白了这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搓着愁眉不展的额头。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夺权容易,做皇帝难!
殿内群臣叽叽喳喳,仿佛开启了研讨会,陆九童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陆九童以为他夺了帝君之位,便可取代鲍氏与顺帝,甚至取代灵帝。他以为他足够果断狠心,便可以解决冬朝存在的弊病,他以为只要他坐上了龙椅穿上了龙袍,便真的成了这个国家的帝君!
可是如今看来,他只是一个令群臣不敢轻易得罪的小陆王罢了,与这个王朝真正的统治者,还差一些距离……
群臣的谈论终于结束了,陆九童打了个哈欠,无力地看着他们:“说,众爱卿可有良策?”
“启禀陛下,叛军陈浮以十人之行突袭都城,无非是借助武者的力量逞一时之勇。臣以为,我们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召集城中习武之人,组成二十人,三十人乃至四十,五十人的纯武者队伍,与之对战。双拳难敌众手,定能将其击退!”一名年长学士,近前献策。
“好一个双拳难敌众手,各位将军意下如何?”陆九童似乎对此计并不感兴趣,有气无力的询问朝中武将。
“启禀陛下,此乃愚计,臣不敢苟同。习武之人皆知,武者的境界差异,是不能以数量去弥补的。提出这样的计策,纯属迂腐书生的异想天开!”范中郎将近前反驳着。
“将军是说我等迂腐吗?”年长学士听罢,顿时红了眼,瞪着范中郎。
“鄙人不才,只是说迂腐书生,学士莫要自谦。”范中郎阴阳怪气地回答着。
“你!身为武者,不敢领兵出征,贪生怕死之徒,有何颜面在此讥讽老夫……”
“学士此等才能,何不亲自领兵出征?”
“我等儒士,岂可与汝等粗鄙之人相提并论……”
“还不是因为同样贪生怕死?”
……
殿内顿时争吵了起来,文官和武将各占一方,互相挖苦嘲讽,好不热闹。
“住口!”
陆九童怒喝一声,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站起身俯视群臣:“兵临城下,众位爱卿却在此吵架,叛军仅有十人,骂到了城下,却无人敢领兵出站,实乃王朝之耻辱。若是都城失守,我这个帝君做不得,众位爱卿的衣食俸禄,府邸家眷亦守不住!所以,你们如果觉得在此吵闹便能解决眼前的问题,那便继续!”
陆九童这个帝君,虽然得不到群臣的信任,誓死效忠者也屈指可数,可是他却着实聪明。一番话,将王朝的命运与各位官士自身的得失荣辱联系在了一起,这些人顿时安静下来,开始正儿八经地思考着对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