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我真的漂亮么？（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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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前世打过交道的高官也倒不少，杭城警界一把手的名头倒还唬不住他。
不过，能混到赵东来这个级别的位子，如果不是那种有背景有靠山的人来说，基本已经是一个人可以努力达到的极限了，要知道，杭城可不是一般城市，那可是浙东省会，至少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样的级别，已经是非常非常牛批的存在了。
如此，许可不禁好奇，有这样的老爸做靠山，前世，赵嘉羽怎么还会因为在体制内得罪人而被整呢？
想来，那只能是对方的级别比赵东来更高，能量比赵东来更大了。
能整赵东来家的宝贝闺女，那级别...........嘶——
许可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对面一个人独自站在大树旁边乘凉的赵嘉羽，综合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许可初步对她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她是一個嫉恶如仇，对感情有高度洁癖的女人，优越的家庭背景，好胜心又强，从来不会给男人好脸色，这样的性格，在体制内肯定是不会吃香的。
但偏偏她又天生得一副好皮囊，身材外貌哪怕放在娱乐圈里那都是特别能打的存在，这注定她会是那种容易招蜂引蝶的体质。
综合这些因素，对于她前世的遭遇，许可心里也就不奇怪了。
现在想想，前世那个温婉尔雅，知书达理，每天晚上会在普洱夕阳落日下的小院里，陪着许可聊《红楼梦》和张爱玲的那位美人民宿老板，恐怕是在遭遇了无数挫折和毒打之后才变成那样的性格的吧。
许可还记得，他前世和赵嘉羽初见的时候，正巧赶上几个喝醉的花臂金链子大哥在民宿前台骚扰她，也多亏的那几个醉鬼，让许可顺利装了个逼，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不过，当时的赵嘉羽，在面对骚扰的时候，完全没有表现出半点攻击性，只是像个普普通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样，默不作声地打电话报警，完全让人无法想象，她年少的时候是个敢跟男人玩格斗的女人。
“总之啊，你小子，趁早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
白教官的话语把许可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中国讲门当户对，你大好青春，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跑去调戏人家赵东来的宝贝闺女，你这叫作死你知不知道？”
许可闻言，笑到：
“不是，白教官，我不就说在才艺表演环节想让她唱首歌嘛，怎么就成调戏女教官了啊？”
许可说着，笑嘻嘻地凑到来白斌的耳边，小声道：
“教官，瞧你这么急，伱不会也对人家有意思吧？”
“去去去，我可没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老子有对象！”
其实，用不着白斌警告，越了解赵嘉羽，许可就越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再去接近她了。
前世，赵佳羽算是他遇到的女孩里，第一个让他有真正动过心的。
她身上那种独特的书香气质与淡雅的高冷知性，让被各种庸脂俗粉熏烦了的许可，第一次对爱情有了憧憬。
可问题是，那是三十多岁的许可啊。
那时的许可，早已是历经沧桑与沉浮，游历红尘后，发自内心地想要安定下来，找一个能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人。
可现在，他还差两个月才满十八岁。
赵嘉羽要的那种绝对忠诚，绝对干净的爱情，至少现阶段的许可给不了。
“哎，老许，你说，那宋恩妍。。。。。。对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不会是有那种意思吧？”
下午的军训结束后，许可和班上的几个同学一起在食堂吃饭，今天下午宋恩妍搞的那一出闹剧，自然又成了饭桌上的主要话题。
“不是，你们这啥眼力见啊？？？”
不等许可说话，舍友何京便抢着说：
“那女的明显是过来给老许贴脸开嘲讽的好吧？毕竟昨天老许没给她面子。”
何京说话的时候，嘴里塞满了肘子肉。
“老许，咱堂堂大老爷们，哪能被个娘们这么嘲讽？”
“我要是你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把这女的搞到手，最好是搞到床上，报仇雪恨！”
何京说话的时候，一张圆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许可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老何，你这口味可真行。”
“不是，老许，听你的意思，难道说连宋恩妍那种级别的妞，都入不了你的眼？？？”
提起宋恩妍会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的男生，找遍师大，估计也就许可了。
看着何京那一脸惊愕的表情，许可忍不住有些想笑。
“看人又不能只看外貌，宋恩妍确实很漂亮，但你了解过她吗？”
“我也觉得。”
旁边的曹铭志开口附和。
“我感觉……这女的有点……有点太社会了。”
“你们想啊，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漏腰又是露大腿的，感觉实在是不像是那种会认真谈恋爱的女孩。”
曹铭志来自AH小县城，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身边接触的女生大多也挺乖挺保守的，像宋恩妍这样的，他是上大学才第一次见到。
“卧槽，不是吧？？？”
何京一脸鄙夷地看了一眼曹铭志。
“老曹，你们那边是有多封建啊？人小姑娘露个大腿跳个舞怎么了？”
“那我推荐你们夏天的时候，去我们京城逛逛，你要是看到了我们京城的姑娘，怕不是要喷鼻血喷死！”
曹铭志是那种中学时代班上典型的老实学霸，戴着一副厚黑框眼镜，除了读书也不会啥别的，他跟何京交流起来，纯粹就是鸡同鸭讲。
“反，反正在我们那边，宋恩妍这种肯定不是什么好女孩。”
“切，幼稚！”
何京不屑地说：
“我算是看出来了，在坐的各位，都是处男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同学就来劲了，纷纷问：
“哎哟，何京，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有经验的人啊？”
“废话！”
何京一脸得意地说：
“我跟你们说，就是要这种看起来越不正经的，搞起来越带劲！”
“还有，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还搁这等待爱情呢？土不土啊？”
“这女人啊，不看脸不看胸不看屁股，那看什么？看内脏吗？别特么草蛋了！”
何京一边往嘴里送着食物，一边大谈他高中时代的那些“辉煌”战绩，就像是一个有经验的猎手在对新人传授捕猎技巧似的，说他勾搭小姑娘怎么怎么得心应手，骄傲地说他伤了多少小女生的心，期间还夹杂着各种荤段子和带生殖器的低俗笑话。
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里是一所师范大学，周围女生居多，再加上他嗓门又大，一口京片子更是容易引人注意，好多女生端着盘子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都对何京投来嫌弃与厌恶的眼神。
跟何京坐在一起吃饭，许可实在是觉得有些丢脸，朝旁边的位子挪了挪。
“不是，何京，你丫的这么社会这么会玩，到底是怎么考上师大的啊？”
旁边的一个同学好奇地问。
杭师大虽然算不上什么名校，但分数线其实也不低的，至少技术一般的这群男生，看上去都蛮很普通蛮正常的，身上还带着些许高中生的稚嫩，唯独何京跟个社会人似的，跟周围人的画风有些不一样。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
另外一个同学笑着接了话。
“人何京可是京城户口，考咱们学校，那可是有天然优势的，肯定是降分录取啊。”
原本这个同学只是随口说笑，岂料何京听到这话，一下子就跟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似的，朝着那个男生就吼了起来。
“你特么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被骂的男生一脸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得罪了何京。
原本饭桌上蛮热烈的讨论气氛，被何京这么一吼，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变得有些尴尬。
“哎，老何。”
许可微微提高了嗓门朝何京喊了一声。
“大家都是同学，有话好好说。”
何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这一嗓子有些不妥，缓和了一下语气说：
“不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报考南方的学校肯定有我的考量啊，都说南方的姑娘水灵，我就想过来看看呗。”
说完，何京又向刚才被他吼的那个男生投去一个笑脸，还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递了一只烟过去。
“李浩是吧？我刚刚不是跟你发脾气，我这人吧，平时说话习惯了大嗓门，没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哈！”
李浩没接何京递过来的烟，只是冷淡地说：
“抱歉啊，我不抽烟。”
“哦。”
吃完了饭，晚上没什么事，何京又打算喊着许可和隔壁宿舍的几个人去上网。
“我今晚就不去了，有点事。”
许可婉拒。
“这还没开始上课呢，你能有啥事啊？”
何京好奇的问：
“难不成是约了妹子？”
“没有，我可没有你这么受欢迎。”
离开了食堂，许可去了白天军训的操场，这个点，是夏季的杭城最舒服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下山，但气温已经凉快了很多，校园里的绿树丛荫里传来的花香鸟语，天际线上的烂漫红霞，还有脸上洋溢着清澈与欢笑的少年少女，共同描绘出一副美好的青春画卷。
操场上人蛮多的，有自律的人在跑步，也有小情侣手牵着手闲逛，草坪上也三三两两地坐着不少人，在人群之中，许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低着头，含着胸，一个人有些孤零零地站在操场角落里等人的熊二。
下午军训的时候，许可和熊二约好了，晚上七点在操场双杠这边见面，帮她训练正步。
“等很久了？”
许可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她今晚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白T恤，下半身一条运动裤搭配帆布鞋，虽说她脸很好看，但不得不说，她这一身穿着搭配，说实话，有点土，看上去就像是那种还在为期末考试埋头苦读，完全没时间打理自己的高中女生。
不过她披在身后的一头长长的黑发，上面还带着一丝丝水汽，同时还散发出廉价洗发水的香味，看样子她来见许可之前，多多少少还是收拾了一下的。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她跟许可说话的时候还是那样低着头，声音也很小。
“熊二同学。”
“嗯？”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许可很认真地问。
“诶？”
熊二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懵了，她连忙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许可。
“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的话，大可直说。”
许可面无表情的说。
“不.........我，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意见啊？！”
熊二有些慌了，她一时间也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让许可生气了，说话也有些结巴。
“那你跟我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低着头呢？”
许可换上了一个相对平缓一点的语气说：
“跟人说话的时候，眼睛老是心不在焉地盯着地面，从行为心理学上来说，这说明，你心里完全没把跟你说话的人当回事，甚至讨厌他。”
听到许可这番胡编乱造的理论，熊二更慌了，连忙抬起头为自己辩解。
“不是........我......我，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
熊二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说不出个缘由，许可笑了笑，说：
“瞧你这紧张的样子，好像抬起头来跟我说话，我会吃了你似的。”
“我问你，你想不想在最后的检阅仪式上，成为我们技术一班的累赘？然后被别人笑话？”
熊二闻言，连忙拼命摇头，一头乌黑的秀发也跟着甩动。
“那就行，现在，你要记住一点，我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你，帮你能走出标准的正步，明白吗？”
熊二连忙点了点头。
“好，现在，你就当我是你的教官，听我口令，稍息！”
“抬头挺胸，立正！”
熊二听着许可清冷的嗓音，连忙挺直了腰肢和身子，她挺直腰杆的那一瞬间，胸前被撑的紧绷的宽松T恤，一下子随着她上半身动作的惯性，不安分地晃动了起来。
熊二当然注意到了自己胸前的尴尬，再加上面前还站着许可，她此刻是又羞又急，但又不敢违抗许可的口令，只得紧紧的闭上眼睛，雪白的脸颊变得一片赤红。
“闭眼干什么？睁开！”
许可语气严厉。
熊二无奈，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许可白皙俊秀的脸庞，他鼻梁高挺，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尤其漂亮，睫毛又浓又长，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许可看起来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光芒。
“你看，这不是很简单么？”
许可的嘴角扬起一丝浅笑，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抬头挺胸得跟我说话，又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干嘛那么紧张呢？”
“我..........”
“你再瞧瞧四周。”
许可伸手指了指远处。
“你看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你么？”
熊二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身边路过的人，确实，大家跑步的跑步，聊天的聊天，好像还真没几个人在意这边发生了是么。
“好了，接下来，进行下一个任务。”
许可指了指远处的二号食堂，说：
“保持这样抬头挺胸的姿势，跟我走到二食堂那边，就正常走路，但不许低头含胸，要不然我可是会骂人的喔！”
“好........”
于是熊二就跟着许可离开了操场，她一开始是默默的跟在许可后面，但是在许可的要求下，她只得走到前面，当她老是不自觉地，走着走着就开始含胸的时候，许可就在旁边提醒她。
“再弯腰驼背我可就不管你了哦！”
在许可的鞭挞监督下，熊二总算是以一个相对挺拔的姿势走完了这不到六百米的路程，只不过她走路的时候，迈的步子不是一般的小，大概率是为了减少胸前的晃动。
其实许可很想告诉她，她的size还远没有到那种很夸张的地步，大可不必担心，再加上穿的又有点土，别说在这女生居多的师范大学了，哪怕就是去理工大学，估计走在路上也没几个人会去特别注意她。
但许可也知道，她既然会对这种事情这么敏感，这么自卑，那肯定是以前中学时代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嗯，表现不错，作为奖励，请你喝奶茶哈~”
许可带着熊二进了二食堂，在一处卖奶茶的窗口前停了下来、
“想喝什么口味的？”
“诶？不用了不用了！”
熊二连忙说：
“本来就占用了你的时间，还是，还是我来请你吧。”
熊二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用皮套小心翼翼套起来的饭卡，饭卡的末端还通过钥匙扣和宿舍钥匙连在一起。
但许可直接把自己的饭卡朝窗口递了过去，笑着说：
“下次吧，这次你表现好，身为你的非正式教官，还是我请吧。”
“谢，谢谢。”
熊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哎！刚表扬完你呢，怎么又低头了？”
“对，对不起！”
熊二连忙抬头，强迫自己看着许可。
看着熊二这幅傻乎乎的样子，许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跟你一样的就行........”
“那能喝凉的吗？”
“嗯........”
“好，麻烦来两杯芋圆奶茶，少冰。”
接过了奶茶，二人就近在食堂里坐了下来，熊二双手捧着奶茶，小口的吸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朝许可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没了，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许可咬着塑料吸管笑道。
“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明天再接再厉哦~”
熊二闻言有些发愣。
“啊？”
“就.......就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
“喲，你也发现这很简单啦？”
许可嘴里咬着奶茶里的椰果，笑着对熊二说：
“所以说嘛，这真的不是什么难事，是你一开始主观地把这件事想得太难。”
“对了，你晚上有事吗？”
“没有。”
“那行，我也没什么事，那不如咱们就在这聊聊天吧。”
“哦，好的呀.........”
许可三下五除二吸光了剩下的奶茶，将塑料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你既然取名叫熊二，想必家里应该还有哥哥姐姐之类的？”
听到许可拿自己的名字当话题，熊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过这次许可没有提醒她。
“嗯，我有一个哥哥。”
“他是不是叫熊大？”
“不是，他叫熊文浩。”
许可闻言，微微有些意外，心想怎么儿子的名字蛮正常的，到了女儿这里画风就变了？
熊二似乎也看出来了许可心中的疑问，弱弱的说：
“家里的老人说，姑娘的名字简单点好，反正以后早晚都要嫁出去。”
“我排行第二，所以我奶奶就直接给我取了个二字。”
许可一听就懂了，西南农村嘛，重男轻女的现象也到不奇怪。
“那如果让你自己取的话，你想叫什么？”
“诶？”
熊二愣了一下，轻声说：
“这个........我倒是没怎么想过.......”
“不过我比较想要好听一点的名字，比如那天跳舞的那个音乐系女生的。”
“哪个？宋恩妍？”
“嗯啊。”
熊二点了点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好听，感觉就跟她人一样漂亮。”
许可闻言，淡淡的笑了笑。
“可是我觉得熊二这个名字也很可爱啊，同样跟你的人一样可爱。”
“诶？”
熊二听到许可这话，先是一呆，整个人都是一脸的错愕，在下一秒，她原本雪白的小脸蛋一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还有，我建议你下次剪头的时候，可以试着把刘海打薄一点。”
许可继续说：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被头发挡住了多可惜。”
说完，许可起身，朝熊二挥了挥手。
“走了，明天见。”
熊二一个人傻呆呆地在食堂坐了好久，直到打扫的阿姨过来催她走，说食堂要打烊了，她才回过神来。
“小熊，你去哪了？那个许可不至于一直跟你训练到现在吧？！”
熊二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新生很少这么晚回宿舍的，她刚一进门，舍友吕思思就好奇得凑了过来。
“许可也真是的，明天还要军训呢，至于这样嘛？”
熊二不好意思说自己和许可一起喝奶茶去了，只是谎称自己出去转了转，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摸出一只小小的镜子。
此刻，她依旧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有点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小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
“我........真的漂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