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圣子初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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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殿下。小柳告退。”
这一次，二人之间的对话仍如适才般没有丝毫的停顿，却也没有了刚刚的愉悦和轻松。
就这样，背对着小柳的子木，没有回话、也没有如昨日那般目送对方离开，只是稍显冷漠地站在门口、遥望远方。静静的、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而随着小柳渐行渐远，强撑着的子木陡然用右手扶住了门框，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远远望去，就好似落水之人获救之后的场景。至于其左手更是用力地捂着心脏，似是想让其平静下来，不再跳的那么快！
心，为何这么痛呢？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之下，子木焦躁不安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缓缓挺直了腰杆的子木也再次望向了远方。只是那脸上稍纵即逝的凄凉却表明，这一切并没有过去！
心中的丝丝忧伤啊就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察觉到心底裂痕的子木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嘴角更是止不住地上扬着，不知是喜还是悲。
自己得先活着，从诛神之战中活着、从赵国和秦锐士之间的勾心斗角中活着、从所有未知的艰难险阻中活着。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回去见村民、见婆婆、见肖肖！只有活着，才能回去！
坐在床沿的子木轻轻地好似在拆封宝贝似的一点点打开了包裹，然后一遍又一遍地细细抚摸着里面的衣服。
他在想什么呢？
光芒和阴影似乎都想知道，可光影总是不相容的。于是，在离床前几步之遥的空地上又一场的厮杀开始了——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一遍又一遍。
就这样，光影的交界线浮动地变换着，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左突右冲、穿插迂回。由是，光影纠缠不休！
“嘭！”
倏地，随着拳头紧握发出的声响直直插入了光影之间，某人紧握着的右手也来到了这里，并缓缓张开，肆意地、无拘地、变换地抚摸着光芒和阴影。
于是，光影纷纷涌上了面容，就此定格于此！
······
“小云啊，小柳呢？”
“启禀殿下，小柳在厨房帮大厨做着殿下的饭菜。”
“哦，好的。”
没有多余的问候，也没有刻意的探寻，有的只是主仆二人的默然以对——子木默默地吃着饭，小云则默默地侍立在旁。
就这样，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而逝。
“我吃好了。”
“好的，殿下。”
看着上前收拾餐桌的小云，子木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便朝着屋外走去。似乎因为只是漫无边际地随意走动，亦或想要逛一下容身之所，子木很快就来到了湖中心的小亭上。
“该用什么诗歌才能形容这幅景象呢？”
“······”
望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子木故意想着这样一个问题——算了，自己还是别装深沉了，没读过几首诗就别在这里装读书人了。
嘴角微微下垂的子木，凝眸看向了水中的自己。
应该，三个问题。
其一，见面时间提前，不知是何缘故，其中又是否有问题；
其二，昨晚被秦统领带回之人究竟与自己是何种关系；
其三，时间如此紧迫，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好取信于其余的圣子呢？。
回忆了几遍之前和秦统领的讲话，子木自然明白了对方所说的没有任务是何意思——原本子木确实想按照秦统领所言那般自然而然地和其余圣子搞好关系，可对方离去前的提醒却让子木觉得那不过是另一种讽刺。
要是真照着秦统领所说去行事，自己恐怕连渣都不会剩一点！
所以，自己应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
翌日，日出东方、秋风渐起。
“小柳，怎么你一个人？小云呢？”
看着给自己送朝食的小柳，子木平静地问着话。而弯腰放置着朝食的小柳则低着头，轻声说道
“小云姐姐昨晚染上了风寒，今早已经卧床不起了。所以由我来给殿下送朝食。”
“哦，好的。”
听清小柳回答的子木，慢慢松开了遮掩在桌子下面的双手。但那飘忽不定的双眼啊，却依旧不肯望向小柳，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好了，还请殿下用膳，小柳先行告退。”
同样的，服侍着子木的小柳也没有看向子木，只是像小云那样恭敬地弯着腰、低着头，话语中亦没有了往日的欢快和灵动。
“对了，少爷托我给殿下带一句话。”
“时辰将至，为之如何？”
小柳话语之中的深意终使子木望向了对方，可那恭敬至极的动作却让子木看不见小柳的脸，更猜不出对方此时的心情！
“知道了。帮我回秦统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的，殿下。小柳，告退。”
默默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和没有一点人间细语的庭院，子木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余光之下，是静静地吃着朝食，而未做其他！
······
傍晚，日落西山、黄昏已至。
“殿下，少爷请您前往青莲厅一叙。”
抬头仰望着苍穹的子木漠然矗立在昨日待过的小亭，静静不语。
终于是来了吗？看来秦统领已是急不可耐了！
早已准备多时的子木再次望了一眼即将坠入暗夜的太阳，之后欣然一笑。缓缓转过身之中，柔声说道
“走吧。”
“是，殿下。”
一路的弯弯曲曲，一路的曲径幽长，子木没有看见一个仆人，也没有听到一丝喧闹声。入目所及、唯有明暗交加，入耳听闻、只余暗夜蝉鸣。
真是稀奇啊！都已入秋，这里竟还有蝉鸣。倒真是有趣！
“到了，殿下。前方偏厅即是殿下将去之所，少爷吩咐带到此处即可。”
“好的，谢谢。”
“小柳告退。”
本已弯腰欲将后退的小柳缓缓说着，可就在其要转身离去之时，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语却让小柳身躯一颤。
“抱歉。”
听着子木略带悲伤的话语，小柳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但举目一见，子木早已大步流星地朝着偏厅走去——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没有片刻地回头！
“再会，殿下。”
······
为何没有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己来早了？
告别小柳的子木早已稳住了心神，并毫不畏惧地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木门。可当子木打开红门，进入其中之时才发现宽阔无比的偏厅空无一人。
连一杯热茶都没有！
见此，子木稍稍蹙起了眉头，开始思考面前如此景象的原因。于是，缓缓迈开了步伐的子木，朝着唯一看起来有所不同之处的椅子走去。
但就在子木走到椅子面前，还未分析其中特殊之处和缘故之时，位于子木进来那扇门对面的红门也徐徐打开。
随之而来的，便是结伴而行的几人。
“来了，来的挺早的嘛。”
施施然的话音下，只见入门领头之人徐徐说着。语气之中呀亦尽是关心，遑论好似春风拂面的笑容——虽然这笑容在子木看来异常诡异！
秦统领这是想做什么！
“不早，不过是听人之命来此而已。”
“还是挺早的。你看，我们所有人都没你来得早。”
话毕，秦统领便伸手指向了位于其身后的几人，而那几人见此也纷纷发出了陪笑之声。由是，原本几人看向秦统领的目光不时望向了子木。
“来来来，别这般拘谨。各位都是将要匡扶社稷的圣子，不必如此见外。”
“坐、坐、坐。”
话音刚落，秦统领就一马当先地坐在了大厅正前方的椅子上。见此，跟在秦统领身后的几人也纷纷跟着对方的步伐，朝那位列两旁的椅子走去。
但就在几人还未坐定之时，一声惊呼响彻四方
“小柳，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