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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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周子羡一言不发，只紧紧握着楚筱筱的手呆坐着，楚筱筱知道，他很难接受。
一个当朝太子，却被告知有可能是敌国皇帝的儿子，这让他如何接受？又该如何回去面对皇上皇后？
“你要去问皇后娘娘吗？”楚筱筱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周子羡看着那只荷包，心里有强烈的预感，那人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要去问吗？
她会说实话吗？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就问一问吧。”也许其中有隐情呢？也许当初皇后怀的那个孩子没有出生呢？
周子羡点点头，是该问一问。
将楚筱筱送回府之后，周子羡进了宫，直奔皇后寝宫。
“子羡，今日怎么这时辰来看母后啊？”皇后见他来很开心，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周子羡只按照规矩来请安，很少主动来瞧她。
周子羡却未立刻回话，而是叫宫女们都出去，众人不敢耽搁，立刻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门外有白夜守着，确保没有人能偷听。
“这是怎么了？”皇后问。
周子羡缓了缓，走近了些问道，“母后，今日儿子有事想要问您，儿子恳请您，不要欺骗儿子！”
他如此郑重，皇后脸上的笑意消失地一干二净，“你要问什么？”
“我…是不是您…与别人的儿…”
“啪！”话还没说完，皇后已经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她几乎用了全力，周子羡脸上立刻浮现了几根手指印。
“你疯了？！”皇后咬牙斥道。
周子羡心里泛起阵阵悲哀，皇后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可他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你与别人的孩子？我不是父皇的儿子对吗？”周子羡一步步逼近，皇后一步步后退，直到摔坐在凤椅上。
“不！不是的！你是你父皇的儿子！你是太子！谁敢说你不是？！”
“那这是什么？”周子羡拿出那只荷包的瞬间，皇后眼睛都直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这上面的竹叶和海棠是什么意思？”周子羡死死盯着皇后的眼睛，越看越心灰意冷，可他执意要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实话。
“我…我不知道…”皇后再也没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整个人几乎瘫在凤椅上，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她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啊，怎么就突然被他知道了，被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人知道了！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你自己的闺名你也不知道吗？南越国皇帝名唤南宫竹你也不知道吗！”到最后周子羡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的心里太痛了，太痛了。
“子羡！子羡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不要相信他！你相信母后，你是母后和你父皇的儿子！是太子！你知道吗！”皇后狼狈起身，扑到周子羡面前，双手颤抖着捧着他的脸，坚定地告诉他，也告诉自己，那些都不是真的！他是皇上的儿子！
周子羡推开她，嘲讽地笑了笑，“太子…我还算什么太子？我还有什么脸面和大哥争？”
“子羡…”
皇后再喊也没有用了，周子羡已经转身离开，只是他的脚步太沉重了，以至于走了好久都还没有走出皇后的视线。
楚筱筱晚膳后就一直坐在窗边出神，周子羡进宫了，不知道他会从皇后嘴里听到怎样的真相呢？他真的是南越皇帝的儿子吗？
这太可怕了，皇家血脉岂可混淆，哪怕是普通皇子也不可能，何况是被皇上寄予厚望的太子。
这件事一旦揭穿，楚筱筱不敢相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天子之怒、子民之疑，只怕是要血流成河才能平息。
而周子羡又该何去何从呢？
“主子，您晚膳没用多少，奴婢给您拿些点心来吧？”海灵给她换上一盏明亮的蜡烛。
楚筱筱摇头，“你吩咐下去，浮云阁今夜早些闭门，让下人们都早些去休息，你们也是，不用管我。”
她有预感，周子羡会来找她。
海灵也明白了，立刻按吩咐去了。
楚筱筱便独自坐在内室等着，一直等到很晚很晚，终于听到窗户有丝响动，周子羡已越窗进来。
“喝酒了？”楚筱筱见他满脸通红，忍不住蹙眉。
周子羡没说话，只是一把将她抱住。
楚筱筱便猜到了，大概是怀疑被证实了，他才会这么难过吧？于是什么也不问，摊开双臂抱住他。
两个人都沉默着抱了很久，久到楚筱筱都有些困了，周子羡才突然开口。
“你说，父皇到底知不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
楚筱筱睁开眼睛，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或许知道皇后娘娘曾与…那人在一块儿，但不知道有个孩子吧。”否则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皇上会立他做太子，且交予了那么多实权。
周子羡也想不明白，“如果父皇知道…不，如果皇上知道了，会觉得多屈辱啊！他竟然替帝国皇帝养儿子，还将他立为太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周子羡情绪开始激动，楚筱筱忙扶着他坐下，却突然看见他脸上的手指印，不用问也能想到是谁打的，她心疼地不行，想去找药膏给他擦擦，周子羡却一把抱住她的腰身，不肯让她走。
“别走！我只有你了！别走…”
楚筱筱只好不走，让他将脑袋放在她的膝上，自己轻轻帮他按摩额头。
“别乱想了，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这样的安慰有多无力，楚筱筱知道，这件事既然已经浮出水面，势必不可能永远瞒下去了，只是早晚而已。
可她只能这么安慰他。
楚筱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再看软塌上已经没人了，她心里没由来地泛起一阵失落，随后又自嘲地笑笑，都天亮了他自然要走了。
明明之前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怎得变得黏人起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