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楚纤纤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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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楚筱筱依旧在老时辰起身，并未因楚冰冰的出嫁而早起，她们并不亲厚，楚冰冰以前也没少欺负她，她不追究已是大度了，要让她亲亲热热地去陪她梳妆，她可做不出来。
老夫人昨夜里特派飞云来告知她，今日早些起，她只随口应了，要不是怕母亲太劳累，她甚至今日都不愿参与。
陪着刘氏用完早膳，楚冰冰那边也收拾差不多了，新郎官已在路上，楚筱筱正要扶着母亲一起去老夫人那里等着楚冰冰叩拜，管家却来传话，说是楚纤纤回来了，还是大皇子的马车亲自送回来的。
对了，以前的管家早已被楚筱筱借故换了，新上任的管家自然是自己人。
“大皇子也来了？”一个庶女出嫁，且家主不在家，大皇子跑来干什么？
“大皇子似乎在车上，并未下车，二姑娘下车后车驾就走了。”
看来只是为了给楚纤纤长长脸，难道她在大皇子府还挺受宠？自己低估她了吗？
“那便请二姐去寿云阁吧，我们这就过去。”
“一个姨娘，怎得随便跑回家来？”刘氏摇摇头，今日宾客虽不多，可来的也都是有头脸的人物，楚纤纤道德败坏，未婚先孕的事好不容易过去了这么久，她居然又大摇大摆回来了，这是生怕别人想不起啊？
“母亲不用急，您能想到的，祖母会想不到吗？”楚筱筱料定老夫人必不会让楚纤纤在众人面前出现。
到了寿云阁，楚纤纤已在那里了，多日不见，她的肚子已十分明显，穿着打扮也十分贵气，俨然一个贵夫人的样子，再配上她那倨傲的表情，还真是能唬人呢。
可楚筱筱偏偏不信。
她不信大皇子有那么大度，被她害了还能不计较地宠爱她，也不信林宣月会那么轻易让她好过。
尤其是大皇子特意用自己的马车送她回府这件事最让楚筱筱怀疑，这也太明显是想做给她们看了，这么一想，怕是她这次回来还有别的目的。
见到刘氏和楚筱筱，她脸上的笑便更深了几分，扶着自己的腰笑着说，“多日不见母亲和三妹，真是想念呢！如今我怀着身孕，不便见礼，还请母亲见谅。”
刘氏再不喜她也不好此时摆脸色，便也说道，“一家人见什么礼，赶快坐下吧。”
楚筱筱则并未搭理她，只给老夫人行了礼便在刘氏身边坐下了。
楚纤纤对她的冷淡很是恼火，但想起此行的目的又不得不先忍一忍，于是看了看老夫人，后者便抬眼看向楚筱筱，声音有丝疲倦。
“筱筱，你最近与公主相处可还好？”
楚筱筱不知道老夫人怎得又提起了公主，“公主性情活泼，待人友善，还好。”
“太子呢？”
楚筱筱面不改色，“并未在公主处见过太子。”
“你撒谎！”楚纤纤突然吼道，吼完她就傻眼了，那一瞬间，楚筱筱射向她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冽，就那一眼，她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冻住了，她不敢相信这是楚筱筱会有的眼神。
可下一秒再看，她已经又垂下了眼角，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你二姐说，大皇子妃曾见过你与太子在宫中说话。”老夫人将两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又继续说道。
楚筱筱也并未慌张，“是大皇子妃刁难，太子刚好经过，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出言帮了我一把而已。”
“果真是因为公主？”老夫人也没有那么好骗。
“是。”
楚纤纤还想说什么，可一想到刚才的眼神便又不敢说话，只能狠狠咬牙。
“那么，你便去求一求公主，让她向太子说说情，别让林家三郎被问斩了。”老夫人这话一点也不像与她商量，倒像是直接命令。
楚筱筱没有立时回答，而是装作不经意间看了看站在老夫人身侧的飞云，后者冲她做了个口型，“老爷”。
老爷，父亲，难道老夫人是因为父亲才让她如此做的？
“怎么？你不肯？”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此时对楚筱筱的不乖顺也有了一丝不满。
楚筱筱忙道，“并非孙女不愿，只是……公主一向是不管政事的，此事确实难办。”
“公主与你十分交好！与二哥也常常一起骑马射箭，你去求公主一定有用！”楚纤纤还是忍不住开口，她今天回来的任务若是完不成，回去之后林宣月不会放过她的！连大皇子也不会护着她了！
她知道的倒是多！
“公主对我好是因为我恭敬，知进退，若是我提出些无理要求，恐怕只会开罪公主。”
“好了！”老夫人打断她们，“你若是不愿向公主说，直接向太子说也可！总之这件事你必须得办！”
这便是下了最后通牒了。
“祖母，孙女可否问一句，您为何一定要救那林家三郎？”其实楚筱筱知道，这并非老夫人的意愿。
老夫人叹了口气，“那林三郎死不死的有什么关系，可他是林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他若是死了，林家怎么会善罢甘休？”
“林三郎死了又关我们何事？”
老夫人却突然抓起杯盏砸到了楚筱筱脚下，吓得刘氏赶紧护住她，“老夫人别动怒啊！”
“你敢问？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家早就知道了，太子是为你出气才出手对付林家！你还敢说关我们何事？”
楚筱筱看向楚纤纤，后者眼神闪躲，看来是她告诉老夫人的，千算万算，没想到她会回来。
“你与太子是什么关系我们之后再说，可眼下，你必须先讲林三郎救下来，否则林家必会报仇！”
老夫人气得狠了，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楚筱筱才听明白，原来林家通过楚纤纤传话，说是若林三郎死了，便会在边境作梗，想办法害楚将军。
楚筱筱想起周子羡跟她说过，南境原守军大将上官敏是林家门生，如果林家真的想做什么的话，倒也方便。
不过周子羡也说了，上官敏虽然很敬重林相，但为人正直，忠勇无双，不是奸邪之人。
“祖母，父亲征战多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害的，何况林三郎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你这个不孝女！连你父亲的安危都不顾了！”老夫人狠狠瞪着她。
邱嬷嬷赶紧劝着，又说吉时快到了，不如婚宴过后再说。
“不行！这事必须定下！”楚纤纤怎么肯等，刚刚老夫人说了，不让她出现在婚宴上，如果这事不定下来她就回去的话，怎有好果子吃！
“二姐着什么急啊？林家倒霉，大皇子妃也会跟着倒霉，不是正合你意吗？”楚筱筱看向她。
楚纤纤却冲着老夫人跪下，“祖母！您也知道我怀着孕却还只是个姨娘，日后孩子也会没脸！殿下说了，只要能救下林三郎，不仅林家会感谢我们，大皇子还会去奏请皇上，抬我做侧妃！以后也会事事护着楚家的！”
原来是为着这个，楚筱筱不禁发笑，她竟然还做着侧妃梦，简直是笑话。
她敢肯定，就算她去求了请，救了林三郎，大皇子也不会要她做侧妃的，林宣月更不会同意。
“祖母，您不是不愿意我与太子走得太近吗？”楚筱筱也对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靠在香云身上，怒气过后只剩无力，她老了，现在连晚辈们也不听她的了。
“你父亲走之前曾与我深谈，这些年楚家明哲保身，与两位争储中的皇子都少有来往，以为这样便可保住楚家，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你二姐已是大皇子的人，世人难免会觉得楚家站在了大皇子一边，可太子与公主偏又青睐于你，这或许就是天意吧。”老夫人叹气。
“一味阻拦，恐怕并不是好办法，你父亲说，太子私下找过他，说过他与你之间不论如何都与党争无关，也不会强迫你父亲站在他那边，还说……一定会保护楚家。”
楚筱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原来他早就在父亲面前将事情和盘托出了，而自己却还一直以为瞒得很好。
他到底还做过些什么。
“你父亲叫我别再阻拦你与太子的事，顺其自然。可你二姐，已经进了大皇子府，若是惹怒了林家，惹怒了大皇子，太子当真能保得住吗？或者说，太子会拼着一切为了楚家与他们斗吗？”老夫人摇摇头，“所以啊，这次你必须去求一求太子！你父亲可以谁都不帮，但绝不能得罪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