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宫内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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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知晓实情了？蓁蓁蓝眸一瞥蔡谋，心里顿时明白，当机立断笑嘻嘻道：“九兄！我是给你备了礼物，可是，干嘛要带这么一只大尾巴狼来呀！”
听闻蓁蓁如此描述自己，蔡谋气不打一处来，涨红了脸道：“十三，你可不要忘恩负义！我……”
他怎样呢？想了半日，他觉得只能忍气吞声，谁让自己喜欢她！
“好了，表兄，来偏厅坐吧！我给你和九兄煮茶。”
见好就收的功夫，蓁蓁做得实在高，立马哄得蔡谋回心转意了。只是她那位九兄，好似没那么好糊弄。她眼角瞥到他行至朵儿跟前，附耳问了句什么，朵儿的小脸顷刻间尴尬红到耳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三人各自在几前坐了，鱼儿和朵儿取来茶具，蓁蓁亲自煮茶，她们二人默默站在了她身后。
蔡谋搓了搓手，期待地望着蓁蓁道：“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十三，你可有兴趣随我去蔡国，瞧一瞧不同的风土人情？”
茶壶里的水开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人心激动沸腾的声音。
蓁蓁不徐不疾取茶倒入，缓缓搅动着，淡淡道，“我即便想，父君和母亲岂会同意？！”
“这个，由我来说，你只管讲想不想去？”
“果真？”
一丝惊喜飞入蓁蓁眼眸，蓝眸散出晶亮的光芒，她活泼泼道：“自然想去。但是，你得保证，我去了蔡国，莫把我闷在宫内。若如此，我不如留在陈国。”
“咚咚”拍着胸，蔡谋保证道：“那是！”
竹匙轻轻搅着壶内漂浮的茶叶，蓁蓁的面上一派风轻云淡：“表兄，你的能力……我实在有点儿怀疑！”
摇着扇子瞧热闹的杵臼，此刻插了一句：“表弟，不如你请我们同去。如此，到了蔡国，你若有事，表兄我可以陪十三出去玩。”
笑意漫上蔡谋清秀的脸庞，他突地站起来，拔腿就跑：“九表兄，我同意！你们等着，我去找姑母。”
这个清瘦的少年，简直颠覆了蓁蓁往年对他的认知。
去年，他随使者出使陈国，每日只是跟在她的身后，十三长十三短的，遇到任何事，都是蓁蓁出主意，他像个秀气的小妹妹，听话而又乖巧。
在郑忽处，他捉弄齐无知的情景犹在面前，即便自以为了解他的她，当时也完全没有猜透他的心思。他如此聪明，她竟是第一次发现。
而今天，他不仅提出要求，而且立即便要去柔仪宫解决。
去年他的祖传玉佩丢了，急得泪花儿在眼里直打转，也不知去找姑母帮忙。
是蓁蓁带他进了柔仪宫，代他向母亲说明了情况。
宫内的大小宫女散开四处寻找，最后有宫女在湖边大石旁寻到了玉佩。
玉手缓缓拿起茶壶，随着清亮的茶汤落下，顷刻间，茶香四溢。
“九兄，蔡谋似乎变了。”
“蔡谋？他呀，自小就是这样，哪有什么改变？！爱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却是真的。还记得去年么？他总喜欢赖在你这儿，即便请他去二兄和我那儿，他压根也只是敷衍。”
杵臼模样与母亲蔡姬模样最相似，脸廓微圆，下巴稍尖，面上神情灵动，不似二兄和六兄，总是深沉得很。
只见他莫测高深地摇着扇子，直白揭露道：“他玉佩丢失时，恰巧柔仪宫有个跟着宛新姑姑的小宫女失踪了，我派人暗中打探，御书房有个小太监说，他知道小宫女在哪儿。
原来他午间从湖边经过，远远瞧见蔡谋打晕了小宫女，寻了块石头包到她裙子里系好，把她推进了湖里。
他吓得魂不附体，立即藏到花丛里，而蔡谋四下里望了望，又向湖边一块大石下瞥了眼，无事人般离开了。
等他走得不见人影，他跑到大石处，发现了草丛里的玉佩。
他十分纳闷，蔡谋为何杀了人却留下物证？
因这件事牵扯到蔡国公孙，他没敢声张，也没敢拿玉佩，悄悄回去了。
我得到消息，晚上派人到湖中打捞，果然找到了淹死的小宫女。
而据小太监指认的地点，正是蔡谋藏玉佩的地方。
后来我悄悄告诉了二兄和母亲，他们让我不要拆穿此事，说以后防着他点就是。
小宫女与他无冤无仇，可能是看到了他藏玉佩，他便痛下杀手。
由这件事，可见他心术不正且心狠手辣，你以后对他，莫再那么热心了。”
蓁蓁绝没想到玉佩这件事，暗中有如此大的隐情，她娥眉紧蹙，似乎在生自己的闷气，半晌没有说话。
杵臼见她如此，斜睨她一眼，轻抿一口茶，脸上浮起一丝戏谑的笑意：“你这个小傻瓜，小心他拐了你去蔡国做他的夫人。”
回过神来，蓁蓁白了杵臼一眼，似乎还不解气，又吐舌对他做了个鬼脸。
正含着满口茶的杵臼，顿时忍俊不禁，转首“噗”地一声，喷了一地。
透过茶壶上方的水汽袅袅，蓁蓁看到的九兄，是个模糊忍笑的影子。
他虽然取笑她，但她知道，他一向是为了她好。幸而他的提醒，她方不至于落入某些人的彀中。
唇角微微一翘，她优雅地端起茶杯，心内暗道：“既然知道了小表兄的为人，那么，与这个小表兄玩玩游戏，给这苦闷的宫中生活添些乐子，也无不可。
而且，嘿嘿，她最清楚他的短板在哪儿。”
杵臼见她安静下来，羽毛扇在她胳膊上一拍，笑问道：“十三，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俏皮地眨一眨眼，蓁蓁笑嘻嘻道：“保管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不会是惊吓吧？！杵臼撇了撇嘴，拿蚕丝扇扑闪两下，问道：“我听二兄说你在洛邑经历的事情惊险极了，且说来听听。”
她嘟嘴，闷闷道：“你既然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跟踪那铜铃眼的两个护卫，在回到陈国后，也把人跟丢了。”
***
夜半时分，两盏灯笼如鬼火般悠悠行上假山。
蓦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低低道：“嘿，鱼儿，有了。”
在一处狭隘的两石间，蹲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只见她拿根细竹竿戳入一个黑漆漆的洞中，一面用厚厚的黑布袋蒙住了洞口。布袋一沉，她喜得扔了竹竿，跳跃起来，悄悄儿道：“鱼儿，成功了！”
正弯腰寻着什么的鱼儿，听到蓁蓁的语声，忙伸出食指放到唇边：“公女，嘘——”
假山东西两侧各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蓁蓁瞪大眼眸，以手掩唇，豁然蹲下了身子。
一个尖细女声低低道：“布包是太子给的东西，你只要在蔡姬喝的水中或饭菜里点上一点儿，就可以了。玉镯先拿着，事成后，太子另有金叶子赏赐。”
“是，姐姐，我晓得了。”回答的声音老实厚道，异常熟悉，蓁蓁一时未曾想起是谁。
“回去罢，小心勿让别人发现。”
脚步声分开来，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渐渐消失不见。
从两石之间缓缓站起的蓁蓁，轻声问道：“鱼儿，方才的两人，你可听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