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虚妄、幻境、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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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快开始了，属于‘人’与‘妖’之间的战争。”
顾清玄说着拂去眼前的画面，他远眺可看见隐隐的火光，他恍惚了一瞬，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各种各样的怪叫。
“现在怎么做？”封林问。
顾清玄没有回应他，只是自顾自地朝着远处的树枝飞掠过去。
封林追上他，叹了口气，带着点难过：“那也总得告诉我，该让我做些什么吧？”
顾清玄这才看了他一眼，惜字如金般吐出两个字：“跟着。”
“这么信不过我吗？”封林受伤地问，“你是怕我知道后独自抢去先机？”
顾清玄没说话。
封林朝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语气柔和又带着坚定：“我不会的。”
“是么。”顾清玄嗤笑一声。
一个曾抢走他无数机缘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让人发笑。
封林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又是嗤之以鼻的态度，估计现在就算是自己把心剖出来放到他面前，顾清玄也是接过去摔在地上，说不定还会狠狠地踩上两脚。
跟前世待遇没差嘛。
封林嘴角撇了一下，胡思乱想着，直到一句轻飘飘的“到了”才把他拉了回来。
封林打量着两人的目的地，周围发光的植物和动物更多了，但这些都不比中心散发幽光的湖泊！
那湖幽深不见底，湖面漂浮着水蓝色的睡莲，可载人的巨型浮萍无根地随处飘动，远远看去，好似一幅绝美的水上画卷。
封林微愣，他倒是不知道这外围秘境还有这样美的地方。
一片浅蓝色的光晕中，顾清玄偏头对他微笑：“好看？”
封林点头，顾清玄示意他：“那就下去吧。”
闻言，封林凌空踏步，脚尖点在浮萍上。他顿了下，发觉顾清玄并没有下来，依旧靠在树干上，带着点笑意看着他。
但此刻封林顾不得去询问顾清玄，他所站立的浮萍在水中晕开了一圈又一圈蓝色的涟漪。
其它生长于水中的巨型植物也像是共鸣般，无数的蓝色波纹在湖面上回荡。
而后以封林为中心，周围的湖水骤然炸开，足有三米高！
封林一时不防，被冰冷的湖水浇湿全身，虽然很快就被身上的灵气蒸发，但这种突然袭击的手法显然还是让魔尊大人很不爽。
他哂笑道：“故弄玄虚！”
说罢，以其足为爆发点，绿色的浮萍为依托，湖面上迅速结起了冰霜！散发着寒气的冰面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湖的四面八方蔓延！
就连半空中的小水珠也凝结成颗粒状的冰晶落了下来。
封林刚准备偏头去问顾清玄，下一刻他脚底的冰雕浮萍骤然裂开！封林反应奇快地凌空而立，但见刚刚还是冰面的湖此刻坚冰尽化，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还没等封林仔细探究，却见那湖水冲天而起，径直将他包裹在了一片湖水之中！
壁垒中不断激射而出水链，它们挥舞着扑向封林，只是连对方的身都没近到就碎成了石头大小的冰块。
封林原是想暴力破开这个困住自己的壁垒，没有灵气波动，应该只是机关术之类的东西。
他想得十分理所当然，动作也很迅速果断。
只可惜，灵气凝聚成的攻击像是打在棉花上面一样，毫不见这屏障被撕裂开。明明其反击力度都不强，可无论封林如何攻击，都破不开一点裂缝。
他甚至调出体内积压的魔气，紫黑色的雾须臾便充盈了整个空间，雾气所触及的水面纷纷滚烫起来，响起噼里叭啦的爆炸声。
很可惜，依旧没有任何用处。湖水翻滚着，涌动着热浪，漂浮在上面的睡莲浮萍都被煮熟了，沉入湖底。
顾清玄打着一把油纸伞，好以整暇地站在不远处，四周热气腾腾，不少植物都蔫了下去，唯独伞下清爽依旧。
这是青云塞给他的法器，心念一动，它就出现在顾清玄手上，现下这情况，用它正好。
他在等，看是对方的机关术炉火纯青，还是封林的修为更胜一筹。
双方都在较劲，封林试探出这壁垒几个相对薄弱的地方，但显然对方也不傻，每当封林想要集中一点攻击这些地方时，都会被及时地抵挡下来。
不过再怎么说，封林的修为也还在元婴期，即使机关术再怎么精妙绝伦，没有灵气的加持，也是螳臂挡车。
顾清玄没等多久就看见湖中央的屏障碎裂，炽热的潮湿中，屏障的碎裂却裹挟出阴冷入骨的狂风。
风中带着哀嚎与悲鸣，似乎无形的风中伸出无数双鬼手，要拖人落入地狱。
但那风至顾清玄面前却又堪堪止住了，乖顺地从他身边绕过，狰狞着吹过他身后的十几里地。
顾清玄垂下眼，感觉有点冷，明明那风没再穿过他的身体，刺破他的胸膛，他也没再被风中的恶鬼撕扯，但那点冷意好似深入骨髓般蚕食着他的心神。
在他出神的时候，封林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前。
直到手上传来的温热才让顾清玄回过神，他漠然地看向封林，将手从对方的手里抽回来。
封林若有所思地问：“这么冷？”
顾清玄没说话，脸上没什么血色。
那是浸在骨子里的寒冷，就算是不怕，也足够顾清玄难受一会儿了。
“下次我注意。”封林诚恳地说。
“呵。”
顾清玄嗤笑一声，撑着伞走到一片狼藉的湖边。
偌大的湖面被封林弄得乱七八糟，夹杂着难闻的鱼腥味。
顾清玄却对着这样的湖面说：“出来吧，难不成想憋死在这里面？”
他话音刚落，湖中央的湖水聚拢，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水蓝色娃娃，它朝着顾清玄漂浮过来。
这本该是个严肃的场面，但顾清玄看着那小小的水精灵，总有种森林冰火人里的水娃变成了3d形象的即视感，以至于他看到这些精灵时总会忍不住去联想。
水精灵形态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抱着双臂晲着他二人，倨傲地问道：“人类，何事？”
顾清玄叹了口气，伸出手弹了面前水精灵一个脑崩：“你起开，我要见的不是你。”
被弹了脑崩的水精灵一脸懵逼，而后气急败坏地嚷叫起来：“你竟敢如此待我？！可恨至极！无知！愚蠢的人类！不知所谓！”
“行了，夏水，想让你们长老活，你最好把剩下的那位也叫出来。”顾清玄带着一丝好笑说。
夏水骤然愣住了，警惕地后退，审视着看顾清玄：“你是谁？”
这个人不仅知道它们水精一族的藏身处，还知道它们的数目，甚至清楚它们的长老所在何处！
进来的修士大多被秘境里的妖族和人族所蛊惑，可眼前这两人却没有被蒙蔽，他们不去想着怎么破除危机，跑到它们精灵一族来搅和什么？
顾清玄温和地笑着：“我是谁并不重要。”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专程对付我们的？”夏水依旧谨慎地说。
于是顾清玄指了指封林，说：“刚刚就是他破了你们的‘御水’，如果我们想的话，你觉得现在站在这里的，会只有你一个么？”
夏水从对方堪称柔和的语气里听出了威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