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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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玄蹲下，捻起小白鼠的后颈，将他提了起来：“妖猎会有严格的身份查访制度，萧兄你即使变作与阿姐他们一般的模样，没有身份验证也是进不去的。另外……”
他瞥向牵着自己手的封林继续说：“我们加入的一方势微，言行还需多加注意。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一个疑似出逃的人族。”
说完，他将萧晓乐放进自己的中袖里，指尖灵光一现，一具与萧晓乐相差无几的“人”便躺在地上。
“他”身上有许多伤痕，红色的血渍将衣服染色，眸子暗淡无光，脸上是青灰色的死相。
萧晓乐趴在衣袖边观察，躺在地上的“他”，皮肤纹理与真正的人皮相差无几，足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待会儿就将这人偶交于店家处理就好……”
顾清玄刚说完这句，偏头轻咳几声，顾音瞧他面色不怎么好，就知道这人偶估计又是他连夜赶制出来的，先前他便是这么帮他们脱困的。
平缓片刻后，顾清玄拉着封林走出房间，他来到围墙边，将白玉令牌从腰间解下，靠近墙面。
墙面顿时出现水波一般的涟漪，没多久，门出现在墙上，狸猫妖推门而入，依旧带着谄媚的微笑：“几位，休息得可还好？”
顾清玄微颔首，余光看见这狸猫妖正试探地看向他身后。
顾清玄侧了下身，露出后面虎妖形态的三人，对着狸猫妖淡淡地说：“店家，客房里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你这儿没有处理的地方可怎么行？”
狸猫妖赔笑道：“是是，今后会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
“嗯。”顾清玄领着几人走出客房，狸猫妖一直弯腰为他们引路。
直至将他们送出酒楼后，他才缓缓踱步转回客房，而客房里则多出个熊头人，此时他正观察着地上那具人偶。
“如何？”狸猫妖的语气不似面对顾清玄那般讨好，而是带着点犀利问道。
熊头人掰下人偶的一根手指，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一番。
片刻后，他吐出嘴里的肉沫残渣：“确实是人族那股酸臭味儿。”
“那就回去告诉重烈长老，让他在今年的妖猎会上多注意蛇族的‘吞尾’一支”
“吞尾？他们是吞尾一支的？”熊头人疑惑问道：“我还以为他们早已被‘天婴’给吞并了。”
“呵呵。”狸猫妖笑了两声：“好歹也是与蛇后沾亲带故的一族，没那么容易消散。只不过沉寂了这么些年，最近却突然活络起来，怕是有什么图谋。”
听到这儿的熊头人不免嗤笑，语气中带着些嘲讽：“蛇后已销声匿迹数百载，蛇族一族中又没有能掌舵的，若不是另外几族长老念着蛇后旧情，不与他们计较，他们以为自己还能残喘至今，还能借着与妖猎会的稀薄联系耀武扬威？”
“你在这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管好你的这张嘴。人族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现在蛇族势微，吞尾一支没落，但除去一个你，还是很容易的。”
“到时候，可别连累了我的酒楼。”狸猫妖充满威胁意味地警告着：“我只拿财做生意，别坏了规矩。”
“嘁……知道了。”
熊头人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声，拖着地上的人偶走出客房。
狸猫妖眯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抓住出逃的苗子不将其带回妖猎会，反而是到酒楼客房后迫不及待地就把人给处理了？是怕泄露什么秘密，还是说……”
说到这儿，他顿住，偏头思考一会后，才又阴恻恻地笑了两声。
“今年的妖猎会要变得精彩起来了。”
……
拐入似曾相识的巷子时，萧晓乐才被顾清玄拎着后颈从衣袖放到肩头。
“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关于此地的势力划分。”
“万妖窟尚未被封之时曾有一强大的蛇妖统一此地，所有妖尊称她为‘蛇后’，也是因为她，妖兽才有与修真界诸位大能一战的实力。”
“而当年的石窟先辈以全城为祭封住万妖窟的缺口后，他们曾与蛇后率领的妖兽于万妖窟中开战。此战之后，石窟先辈尽数陨落，其后人也沦为被妖族教化的奴隶，但同时蛇后也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数百载间也没有妖族探听到她的去向与消息。为维持万妖窟，剩余的族群联合起来共掌局面。目前有蛇族‘吞尾’、‘天婴’两支，熊族‘牧野’，焰狮‘岐纹’，地蛟‘巡雾’。”
停了停，顾清玄补充道：“一开始想要权力的不止这些族群，他们皆是经过拼杀之后遗留的胜者。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演化，其中又有权力大小的分别。”
“现以牧野与岐纹分庭抗礼，巡雾天婴次之，吞尾在与天婴夺权失利后，便一直被瓜分打压，如今已是微末。”
说到这儿，顾清玄停了下来，给萧晓乐一些消化的时间，他用手揉了揉眉心，然后继续道：“至于妖猎会，你可以理解成是一个由各族组织起来的大型交易市集，至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若有机会遇上，再与你讲述。”
“我们现今借的是吞尾一支的势，也唯有这种微末，却还残有野心的族群才能更好地达成合作。”
闻言，封林抬头看着他，察觉到他的打量，顾清玄低头，视线转向他：“怎么？”
封林移开目光：“没什么。”
他不得不承认顾清玄很会借势，前世顾清玄就是这样踩着前任魔尊旧部的脊梁骨，一步步地靠近、算计他。
趴在顾清玄肩上的萧晓乐听得一愣一愣地，他连自己在何地都还没怎么搞明白，顾清玄就已经把这儿的底细摸得门儿清了？
啊？
萧晓乐感叹顾清玄这是生错了时代，要是在现代，高低得算个信息通讯部的头头啊！
同样是被扔进来没几天，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忧伤的萧晓乐“吱”了一声。
然后他更忧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