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讲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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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月谢过温芷兰，拿好东西出了铺子，把东西放进筐里，接着便带陈江山去杂货铺子买了全色的棉线，粗细都有，绣花针也买了大小粗细全套的。
去布店顺道路过绣坊时，又在门面铺子里买了二十多条空白帕子，可以给周雪绣花卖，这也不贵，两文钱三条，绣了花再卖，一般是两文钱一条，有的赚，除了帕子，她又挑了几个绣样，等买了布匹做衣裳可以用。
陈江山不知道徐清月买这做什么，他以为她会绣花，也要买来绣帕子，而后到了布店，他才疑惑地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买布？”
徐清月便解释道：“是给阿嫂和娘的，箱子里的衣裳还有被褥都是她们做的，虽是彩礼换了嫁妆，可这心意，我得回报。”
陈江山微蹙眉道：“其实，你不必如此。”
徐清月笑道：“可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又逢新年喜事，我这也是省下的嫁衣钱，总不能分文不出，只来个人，这才不好呢，这布匹可以留着来年娘她们做衣裳穿，有人问起，说是我买的，不也同样挣面子？”
听此话，陈江山也舒展了眉头，做与不做都行，但做了比起没做会更好些，有些话不必说，事却可以做出来。
徐清月共扯了三匹布，特意选了染色的棉布，要价两百四十文一匹，徐清月讲了讲，又因着买的多，就便宜了二十文，总共七百文便买下了。
其中藏青色的一匹是给杨秋花，可以给她或陈贵田做衣裳，一匹布能做两三件，茶色的一匹给三个孩子做衣裳，还有一匹藕荷色的给周雪做衣裳，虽有了孩子，但她才二十左右，年轻着，穿这颜色合适的很。
三匹布卖价不少，布店老板特意给找了不要的旧布包裹着，这样放筐子也免得划破了心疼。
买完布匹，便是买另一件重要的东西叫汤婆子，汤婆子分两种，大的放在被窝里暖着用，小的用布包着暖手用，虽然家里也有做棉套袖，可以揣手，但比起汤婆子还是差远了。
陈家的炕头都是没有锅坑的，所以除了晚上都不会烧，白天屋里屋外的冷，就做饭在厨房还好那么一点，所以暖手的小汤婆子很有必要。
徐清月想着买这个主要是给杨秋花和周雪用，小孩子火气旺，棉袄穿够了再跑跑可热乎，只要不冻着脸就行。
男人比女人要火气旺些，所以陈贵田、陈江丰和陈江山用不上，他们干起活来也热乎，不做活便是歇着多，不像女人家，需要久坐做些针线活容易手冻僵。
是以，徐清月最后买了三个暖手的小汤婆子，本来她还想着给陈江川再买个，被陈江山拦下了，他可知道自家弟弟同自个儿一样是个体热的，又爱跑动，可冷不着他。
买完徐清月要买的，两人便来到首饰铺子，徐清月看了看，最后挑了个时兴的蒜头镯，背宽刻了点极为简单的祥云纹，收口细，有两个蒜头形状的对口，因着是活扣，摘戴都方便。
称了重，足有四钱五分，再加上工匠费，老板要价五百八十文，徐清月愣是凭借一番唇枪舌战，讲到了五百五十文，一下少了三十文，可给老板心疼的，但做生意，还是不能死抠这点，边叹息着亏了本，边让徐清月她们再来，也给他介绍来些生意才好。
徐清月看着柜台上那些款式，的确很是符合这时候流行的款式，但也因为太常见而没了新意，她想起空间四层金银店里的那些银镯子样式，便问老板要了纸笔，给他画了两种款式。
徐清月以前为了认药草，特意学过绘画，画点简单的样式也不在话下。
虽只有两款样式，但几个角度刻画下的模样，可让老板看亮了眼，徐清月也没选什么出格的样式，而是选了一种枫叶款和一种竹节款，简单却雅致。
老板拿着图纸，可笑开了眼，询问徐清月这是赠与的，得了应允，便让伙计拿着图纸去给银匠工做个试试。
长久固定的图样制作，便让人少了创新的意识和想法，时间久了再想创新反而会思维禁锢，所以新图样是很重要的，虽然徐清月只给了两个，可就这两个便足够让匠师举一反三，做出类似的图样来。
临走前老板作为感谢，还给包了六个绢花，有兰花、菊花和茶花的，色彩鲜艳，很是好看。
徐清月也是笑着收下，等与陈江山走出去，她才敛了笑容，只是不想把路走死，就得彼此都有利可图，这混了脸熟，以后可好继续相往。
陈江山看了看徐清月，心中有疑惑，但并未问询，方才的徐清月便是他觉得老成的样子，就像生意场上的老手，和店家你来我往的过招，又招招不落下风。
这和晚上独处时有些青涩羞赧的少女模样相差甚大，他倒不是介意，只是忍不住想，她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成这样子。
徐清月察觉陈江山有些安静，才发觉自己刚才似乎忘了他的存在，习惯性与人讨价了，那模样和她平时相差还是挺大的，不知有没有吓到他。
她曾不善言辞，也不会说话，可是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学会看人脸色，满心算计的活着，即使她不情愿，也得戴上面具用另一副样子面对世间，而平时安静恬淡的才是她原本的性子。
两人一时有些沉默，徐清月把银镯子递给陈江山，说道：“你拿着，回去了好给大哥。”
陈江山“嗯”了一声，接过帕子包好的银镯揣起来。
两人最后来到米铺，腊八粥的材料家里有些，还差糯米、苡米、红豆、大红豆和莲子，因着腊八那日是要吃一天粥的，便每样多买了点。
东西都装好，已经过去半头午，两人多少有些饿了，陈江山买了两个火烧，一人吃一个垫垫肚子，这会儿往家走，到家就差不离晌午头了，距离吃晌饭也不久了，便不适合多吃。
不过回去路上，徐清月看到糕点铺，伸手拉住陈江山的衣角，顿足看过去，陈江山看她那渴望的模样，不由笑问道：“想吃？”
徐清月乐呵呵的点点头，让他在这等着，她小跑过去，买了十二片点缀着芝麻粒的蒸米糕，其他糕点也不错，但这个比较适合孩子吃，尤其陈文冬和陈成义。
这会儿他们能吃的都是糊糊或者粥，偶尔一些好消化的东西可以适当的少喂点，这蒸米糕软糯细腻，不怎么用嚼，喝口水都能冲化了咽下去，省的大人吃他们吃不得要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