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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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月仔细盘算了一下村子里的人家，最后想起来，好像在山口下住着的陈家婶子有个二儿子入了行伍，三年未归，除此外其他人家应该是没有什么久别未归的人。

陈家徐清月算是很熟悉了。

村子里有两条上山的山口，一个在村子中间，路近方便，大多时候村里的人都是走这个山口，而另一个山口较偏远，除了住在那附近的几户人家，去的人极少。

因为很早以前赶着荒年，山口下来过野猪，给村里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山口的人家搬走了不少，都往村子中间迁过去，但是也有没什么银钱或者觉得不会再有这种事的人就留了下来。

陈家只是加固了房子，也并未迁走，不过到现在已经二十余年了，确实没再出过事，再加上后来徐才勇去山里打猎，在山林往山下的必经路口处下了不少大的陷阱，防止野猪老虎什么的下来，就更没事了。

陈家当家的是陈贵田，家里有媳妇杨秋花，大儿子陈江丰，大儿媳周雪，二儿子陈江山，小儿子陈江川。

大概三年前，大儿子陈江丰娶妻，但没过多久，陈贵田农闲时去镇上扛大包打短工时，被意外坍塌的货物压断了腿，花了大钱，甚至还要动用陈江山交役税的钱。

这里的官府明文规定，除了田地的田税外，家有男丁的要额外收两次役税，十六岁一次，十八岁一次，若是不交，就要入行伍，一般不到死是不会放人的，除非有特殊的缘由，所以这役税钱也叫买命钱。

陈江丰娶妻时就十八，已经交过了，陈江山小陈江丰两岁，本来十六岁也存好了银钱要交，但是这次意外也是让陈家亏空了家底。

听说陈贵田起初不治病，也不愿让陈江山入行伍，但是陈江山是个孝顺的，大清早自己跑到镇上报名入了行伍，等家里人发现，陈江山已经在路上了。

后来陈贵田的腿保下了，可却也没好全，但至少稳定了，没再花大钱，只是少不了汤汤水水，这让原本就不算富裕的家更穷苦了些。

徐清月来这世间的那年就是陈江山入行伍的那年，虽然差了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也算是同年，对于陈江山的行为她也是钦佩的，这个时候的军队，可不比现代，待遇不好还容易死，没有任何保障可言。

她听说过想要退了行伍，不是有赏赐就是得恩释，或者缺胳膊少腿没了用，恩释难遇，赏赐更是不易，没有足够的功绩可讨不来退伍的赏赐，至于成为残疾，大多数因此缘故退了行伍的都差不离自杀了。

毕竟入行伍的都是青壮年，也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成为残废了，既要多一份口粮，还找不到营生，这对他们这些汉子来说，苟延残喘还不如就此了断，多口粮食还能留给孩子。

陈家的田地原本算不少的，但是卖了不少，就只剩下四亩地，两亩旱地两亩水田，可是家里却是五口人吃饭，但他们也确实没钱买地，唯有的法子就是大儿媳周雪能生个孩子。

所有添丁的人家，不论生男生女，都可以分到两亩旱地和一亩水田，若是有个一儿半女的，多三亩田地，虽说不一定多多少银钱，至少每年多给家里留点米面，好能饱饱的过冬。

但周雪的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后来去瞧，孙大夫说身体康健的，却也没查出个缘由，建议稍微调补调补。

话委婉，但是意思明确，就是周雪大几率生不了孩子，若是其他人家，这种情况怕是都要休弃了，可是陈家人都心善，而且周雪人勤快，心地好，想来除了不能生育此事，杨秋花也是满意极了这个儿媳妇。

据说陈江丰知晓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对周雪许是有愧疚的，新妇入门没过几天好日子，家中又突逢变故，周雪也没什么抱怨微词，同甘共苦的过日子，她有一手好绣活，也是给家里贴补了许多，自己手里都没留下几个子，陈家人也不是没良心的，反而宽慰周雪，许是真的差些调补。

但是一年多了，依旧无所出，村子里也有不少背后议论的。

那时候徐清月因为距离陈家挺远的，而且也没什么缘故能接触到人，便也只是听了些妇人之间的言论。

后来无意间，徐清月挖笋子的时候，因不喜另一个山口人多，便从山林里绕路到陈家旁边的山口，正巧遇上被蛇吓得崴了脚跌倒在沟坡里卡住身子的杨秋花。

她把人拉了起来，还背着送回了家，给杨秋花瞧了脚，诊治了一番后，借此由头，表明自己懂医术，但是要她们保密。

周雪的问题其实也不难，不过她这种情况把脉并不能诊出缘由，还得详细问诊，可是孙大夫毕竟是男人，对妇女的带下病终是没那么擅长，也因着礼数的缘由，不能仔细询问女子隐晦处的症状和表象。

但是徐清月不同，她问的细，不仅是带下的情况，还有房事之类的事，问的周雪面红耳赤，但为了治病也是照实了说。

徐清月的诊断结果是盆腔炎症导致，这种病只依靠诊脉是瞧不出的，也是她以往的从医经验丰富才判断出，内服外用再加上徐清月针灸了几次，不过一个多月便没什么大问题，隔了一个月便有了身孕。

除此外，徐清月帮人帮到底，也给陈贵田瞧了病，当初他们花钱买的药都是接骨续筋的，但是这骨头位置并没有完全契合的归位，筋脉也有些错位，还被骨头别着筋。

因为这个时候的医术虽然对经脉穴位有研究，可却没有后世解剖人体的实验尝试，对人体内的构造等并没有足够的了解，所以徐清月用针灸和按摩的法子给他治了几次，再配上徐清月包装处理过的空间药房里的中西药。

只一个多月陈贵田就能下地走了，又调养适应了两个多月，已经无碍，可以跑跳，以及做些轻活，大约五个月后就恢复的差不多，虽因病拖得有些久治好也会多少留点小毛病，但相较躺在床榻上可是好了太多。

这两件喜事让陈家人对徐清月感激颇深，而且徐清月并没有收钱，反而还给了他们不少药草，而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与她有关，也保密有关她会医术的事情。

陈家人值得相信，不然徐清月也不会出手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