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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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铁南，在把沾了水怪鲜血的沙土给挖出来。
由于仓促间找不到沙袋，铁南干脆脱下外套，直接包起来。
不止如此，刚才张天在三角洲降伏水怪，脱落的鳞甲不少。
现在一片都不见了。
显然，趁大家送别于江州将军时，铁南悄悄一个人去捡了个精光。
徐闻大急，这不是我的操作么？
冲过来道：“铁南大哥，留一点给我。”
铁南露出一个“老实憨厚”的笑容，嘿嘿一笑：“徐秀才，你说过，谁捡到就是谁的仙缘，强求不得的。”
“哎呀……”徐闻和卓平痛心疾首。
蛟龙鳞甲，那可是好东西呀。
刚才大家只顾着试验法印玩儿，愣是没想起这回事。
徐闻、卓平两人围着三角洲搜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一如之前仙击崖的牛二等人。
徐闻不禁将目光盯向了水怪，心中暗道，它一身鳞甲，再薅几片下来，应该可以吧？
水怪似乎感应到徐闻的意图，四只小短腿往张天脚下挪了挪，示意说我是他降伏的，你可别乱来啊！
张天不理徐闻哀嚎，带众人回到游船。
水怪则游在江中，不离游船左右。
吓得船家和几个船夫双股战战，再也不敢“嘿呦嘿呦”地喊号子了。
生怕喊得大声了，既惹怒江中蛟龙，又打扰船上仙人。
上到船，见铁东持刀，寸步不离苏儿，张天大为放心，道：“你做得很好。”
然后转身，脸色一板，对着徐闻喝道：“跪下！”
“仙师？”
“跪下！”
徐闻这才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问道：“仙师，请问弟子做错了什么？”
张天怒道：“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我且问你，刚才我让你带着苏儿上岸，为什么还留在江中？”
这一次，张天是真的动怒了。
一直以来，徐闻在鬼神之事很不正经，老是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不过，张天想到自己也是在装神弄鬼，而且徐闻多数时候是导人向善，就听之任之了。
没想到，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居然敢不听自己的话，让游船一众人留在江中。
甲板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瓜子果皮，显然看得还很开心。
若是水怪朝这边冲过来，一如它冲上水师战船那样，张天也不知道游船上有几人能活下来。
徐闻道：“仙师，你神通广大，那小小蛟龙，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少拍马屁！”张天怒道，“它不是我的对手跟你有什么关系？没看到有多少水师军士死伤吗？”
“我骑于它背上之时，若是它朝船上冲来，你们有几人能活？”
张天靠着后世的装备，自保有余，但却不可能保护身边所有人。
若是以后徐闻都像这样不知轻重胡来，甚至鼓动身边的人留在原地吃瓜，迟早会出大事！
徐闻嚅嚅道：“仙师，这不是没出事嘛。正如弟子所料，仙师降伏了蛟龙……”
张天更气了:“还不知悔改？！就你有先见之明是吧？拿来！”
说着，手一伸，不知谁递过来一把大刀。
张天一看，我是要教训弟子，又不是要砍了他。
没好气道：“换一个。”
手又一伸，大刀换成了刀鞘。
本能地想敲头的，但见刀鞘宽大，质地坚硬，这一敲下去，怕不得头破血流。
只好手一偏，打在徐闻肩膀上。
“啪！”
“你可知错？！”
徐闻脸色一疼，只好道：“弟子知错了，以后定然遵从仙师之命。”
“那你知道错在哪？”
徐闻委屈道：“以后仙师不让我等观看如何降妖伏魔，弟子跑得远远就是了。”
“你……”张天简直要被气炸了，又用刀鞘拍打几下徐闻肩膀。
徐闻虽然吃痛，神情却没有多少变化。
张天看了周围众人一眼，见他们的神情也是如此。
只觉得上仙降妖伏魔可能有什么禁忌，却不认为是安全问题。
张天叹了一声。
他们将自己想得太高，总觉得自己在就是万能的，若不想办法引导他们，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装神弄鬼到了这种地步，张天也没法说自己不是仙人了，反正说了也没人信。
略一沉吟，张天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且听好了。”
“从前，有一人很信奉上帝，一生为善。”
“有一天，突发大洪水，他被困在屋顶上，无处可逃。但他毫不畏惧，相信上帝一定会来救他的。”
“初时，有人从岸边远远扔了一根绳子过来，要拉他上岸。他说：我不去，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
“第二次，来了一艘小船，来人让他上船。他说：我不去，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
“第三次，来了一架直升……咳……一只大鸟，要载他离开。他说：我不去，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
“最后，这个人被淹死了。”
“由于他一生为善，所以灵魂得以升天，见到了上帝。”
“他问：上帝，我一生为善，虔诚地信奉你，为什么你没有来救我？”
“上帝道：我先后让绳子、小船、大鸟前去救你，你却全数拒绝。如今身死，怪我咯？”
说完，张天问道：“这个故事，你可明白了什么？”
徐闻先是静静地听着，听完之后，双眼一红，伏在地上，哭道：“弟子惭愧，不能领悟仙师一片苦心。”
“仙师开口让我们上岸，是让我们避开祸源。”
“我们却如故事里的愚昧之人一样，只道仙师会来救我们，不肯离开。却不知道仙师已经三番四次提点我们。”
“仙师要与蛟龙搏斗，还要分心担忧弟子安危。”
“弟子不肖，辜负了仙师一片苦心哇……”
卓平、铁东、铁南等人，听了徐闻的话“恍然大悟”，纷纷跪了下来。
“我等惭愧，不能领悟上仙一片苦心。”
张天道：“知道错就好。”
“以后遇到危险，或者发现危险的信号，就赶紧避险。这或许是上天给你们的启示，千万别呆着不动。”
“是！！”
那些船夫见所有人都跪在“仙人”面前，吓得船也不摇了，也规规矩矩地跪着。
连苏儿也懵懵懂懂地想跟着跪下来。
张天抱起苏儿，拉起铁东，道：“苏儿，你们没有做错事，不用学他下跪。”
“是是是，弟子知错，弟子惭愧哇……”
徐闻稀里哗啦、痛心疾首哭了起来，又想上前抱张天大腿。
张天没好气地将他踢开，道：“从今天起，你好好给我读书备考，不准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徐闻耷拉着脑袋道：“不瞒仙师，弟子资质愚钝。此行去临安，只想伴于仙师左右，却不指望考上举人。”
张天道：“你不尝试过怎么知道？”
徐闻道：“弟子有自知之明。我在襄阳也只是中流之辈，更别说全国科举了。”
张天叹了一声，道：“你生在这个时代有什么办法，读书中举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像我那个时代，条条大道通……咳……皆可成才。”
“你还年轻，不要放弃，不要自怨自艾，专心苦读，还是有机会的。”
徐闻道：“就算能中举，弟子也不愿在仕途浮沉，愿跟随仙师修炼。”
听到这话，卓平、铁东、铁南等人都暗自点头，这才对嘛，能修仙为什么要做官呢？
张天道：“你不要做那成仙的白日梦，好好注重眼前才是。”
“若是实在考不上，也要等30岁之后，才可以涉猎其它。”
张天知道他们的想法，可问题是，自己不是神仙呀。
资料库里倒是有很多后世出版的修炼方法，什么瑜伽、气功、道家的小周天功、大周天功，以及各类真假难辨修炼冥想的功法。
但是，经过无数人验证，顶多也就强身健体，连个奥运奖杯都拿不到，更别指望什么超人类的能力了。
张天可不希望徐闻因为这个幻想，将整个人生浪费在虚无缥缈的修仙之上。
实在要修，也只能作为一种健身方法。
在这个时代，真正的立身之本，还是得中举。
如果没有举人这一层身份，纵使学了后世的理论知识，很多东西都无法施行，终究只是一个人的乐趣罢了。
只有中了举人，无论是做官还是在民间，能够施展腾挪的空间就大了许多。
于公于私，都是必须迈过的一道门槛。
跪在一旁的卓平却问道：“敢问上仙来自哪个时代？莫非是春秋战国之时？”
徐闻顿时回过神来：“对对对，春秋战国为大争之世，百家争鸣，无数前辈大家诞生，又不用科举，正是仙师所说的：条条大道皆可成才！”
卓平拜道：“小卓子自见上仙以来，还未听闻上仙之尊号？可否请上仙赐下尊号，让我等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