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骷髅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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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见的，黑暗系的小木屋打开后，一个精神抖擞的老法师带着六个学徒一同出现在了空地上。
为数不多还在这儿练习的其他派系学徒，甚至是部分导师都大吃一惊。
“最近黑暗系的行为可够反常的。”这是他们的共识。
老查普曼在门口顿了顿，手搭在额头上看着天空，“啊，该死的太阳，咱们好多年不见了，你还这样刺眼。”
“你知道吗？”查普曼爵士回过头问罗庇阿，“罗庇阿阁下，在我小时候，我曾无数次抬头去望这个太阳，想着要是有一天它熄灭了，我们的世界怎么办？现在老了再回想起来可真是愚蠢！我都要老死了，可这个太阳还是一如既往地照在头顶，给每一个正直和邪恶之人照亮前途。”
“太阳眼里，可没有正直和邪恶嘛。”罗庇阿像个学徒一样毕恭毕敬跟在查普曼导师后面。
“哈哈，这就是我讨厌太阳的原因。”查普曼爵士开心地大笑起来。
二人以及众仆从缓缓前行，沿着空地边缘往学院外走。
“还记得我上次来地面，这些楼可比现在破旧多了。”查普曼看着两栋大楼，有些感慨，“可惜了，人要是能翻修翻修就好了。”
罗庇阿没有接话，他也只是看着两栋大楼，自己很快也要离开这里了。
他倒不是留念这学院，只是有些惋惜自己来这儿之后害了的那些人。
走到校门口时，那个看门的老大爷正在搭讪一个冰水系的小女生。那双手不老实地拍来拍去。
不过当那大爷见到查普曼爵士时，立马就一脸惊恐地站起身，“查……查普曼导师？”
“你个小混蛋，看来当年没有把你教训够啊，还在这里欺负小女孩！”查普曼爵士怒斥一声。
“不敢了，不敢了！查普曼导师你还安好吧？多少年没出来了，今天怎么把你给招来……惹来……”那门卫大爷连忙点头哈腰。
看来真不是什么隐藏的高手。
查普曼爵士本就没多少时间，也就懒得和这个大爷在这里闲扯，带着罗庇阿和仆从们就往外走。
“年轻的时候，这个老家伙那时候还是个小流氓，小混混。仗着他父亲那时候是上一任院长，每天就是横行在雄风学院附近，猥亵学院内无权无势的女学徒或女导师。”
离开学院后，查普曼爵士一边往北走，一边给罗庇阿说道，“那时候，我在这雄风城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我的家族更撑不起任何身份。有一天他却想要碰我的妻子，艾米莉，那时候她还是个好女人，她曾经也是学院木叶系的导师。不过那家伙当时并没有得逞，艾米莉还踹掉了他的大牙，你现在回去看看，都能发现他没有大牙。”
“他反倒是找到学院来，要为自己的牙讨回公道，要么让艾米莉陪她睡一晚，要么也要打掉艾米莉的大牙。”查普曼爵士说到这儿，还是十分愤怒，“艾米莉自然不同意陪他睡觉，于是他打断了艾米莉的一颗门牙。我的天哪，你能想象一个没有门牙的美人吗？”
“我执行任务回来，听闻这件事后，便去找这个小混蛋算账。那是我第一次把伟大的查普曼傀儡术用于活人，当时可疼得这家伙哇哇直叫。当然，回去后我也被院长狠狠批了一通。但是那个复仇的感觉，简直爽得很！别说批评一通，就算学院把我开除，我也会选择那样去复仇。没人会想活着听到自己全身骨头咔嚓响。”
复仇真的这么爽吗？罗庇阿思索着。自己的仇都还没报呢！
不过他可以确信，查普曼爵士在写《查普曼的法术大全》时，并没有疯掉。
“怎么街道上人这么少？”查普曼爵士察觉到了异常，“雄风城怎么了？”
“听说是，叛军将要攻城了，闹得到处人心惶惶的。”罗庇阿回答。
“叛军？黑旗兄弟会死灰复燃了吗？”
“好像是叫什么，‘斯巴达克骑士团’，对，是这个名字。”
“哦哦，对对对，想起来了。大概三十年前，是出现了这么个叛逆组织，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不但没有剿灭，反而都能够攻打城池了？”查普曼爵士恍然大悟般。
三十年前，大概就是卡伦斯大法师消失的三十年后。
当他们走到北门附近的刑场时，那里又已经挂了几具新的尸体。其中有具尸体被啄食掉了所有肌肉，只剩下一具枯骨，正在被士兵卸下来。
“我小时候，老人们常说，不要直视尸体的双眼，那会勾来对方的怨魂。现在自己老了才发现，人只要上了岁数，都会喜欢胡说八道。”查普曼爵士神情严肃地盯着悬挂的尸体很久，突然说道。
“哈哈，但愿我老了能够理智一点。”罗庇阿本以为罗庇阿看着尸体会有什么伤感想法。
“走吧，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呢。”查普曼爵士开始往东边走。
“啊，这十多年来，雄风城的变化真大啊。”
罗庇阿跟着查普曼，再加上身后的一干仆从，倒真像是导师带着一群学徒。
没过多久，他们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建筑前。这里似乎也像是个学院，不过与雄风学院不同，这里充满了浓厚的机械感。
五六米高的铁门紧闭着，裸露在外的齿轮和链条表明，这两扇铁门是依靠机械转动。
那栋白色建筑的外侧，悬挂着一个像是直径七八米的风扇，四张扇叶正缓缓转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啊，工程学院！”查普曼爵士驻足在高大的铁门外，“许多白痴认为我们魔法学院的死对头是打压我们的教廷，但我倒觉得，这工程学院才是我们的大敌，甚至是帝国的大敌。”
工程学院？罗庇阿倒是第一次听说。
“火枪与火炮，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机械都是被这些工程学院发明的。天呐，火枪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噩梦，魔法师的噩梦，帝国的噩梦。它发出的巨响就像是恶魔的怒吼，冒出的火光和白烟简直就是地狱的烈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只要稍加训练，就可能轻松杀死一个练习了数十年的魔法师。”
查普曼爵士提到这儿，神情有些激动，“帝国对工程学院的管制远远不够，天知道他们还会造出什么样的可怕东西，要是所有人都拥有强大的武器，那秩序就瓦解了，正义就瓦解了！”
也许吧！罗庇阿不想发表自己的想法，只是问道，“火枪是什么时候被发明的？”
“发明？那可能很早了，大概应该是七八十年前，反正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查普曼又开始继续往前走，“从我出生后，魔法师的地位就越来越低，帝国花一百第纳尔也许就能培养出一个好的火枪手，但一百第纳尔恐怕只能让一位魔法学徒刚刚入门。”
七八十年前，那大概就是卡伦斯出现在世人面前最后的十年里。罗庇阿默默推算。他发现自己只要得知一个时间点，就会拿它和卡伦斯的信息相比较。
“我记得我刚出生的时候，正好遇上先皇驾崩，国王议会正在选举新的皇帝，许多国王当时还在提议允许所有人自由地拥有火枪使用权。那真是个可怕的消息，我现在都敢肯定，要是当时选了个如此糊涂的国王当皇帝，那帝国早就完蛋了。不过好在悬崖勒马，我们至高的新皇是反对这个提议的。”
“火枪只能帝国军队使用，甚至各个王国都不能拥有。”查普曼爵士说着，一副劫后余生的语气。
罗庇阿没有搭话，两人又继续往前走。
“唉，时间不多，恐怕我们得坐马车去下一个目标点了。”查普曼爵士说道。
罗庇阿这才想到，这个老亡灵法师大限将至。
查普曼轻车熟路地带着罗庇阿到了一个停放了七八辆马车的地方，每一辆马车前面都有一个衣着整洁的马夫。
他们一靠近，那些马匹就疯狂的嘶鸣、尖叫，马夫们好不容易才呵斥住。
“两辆马车，带我们去城东的乱葬岗。”查普曼爵士说着，从兜里掏了几个第纳尔给马夫。
“好的，几位法师老爷。”马夫一面安抚自己情绪失控的马匹，一边说道。
两辆马车很快就出发，不过路上那些拉车的马匹总是失控，搞得两位马夫甚是愤怒，皮鞭抽得更狠。
这还是罗庇阿生平第一次乘坐马车，他立刻感受到了后代科技的美好。
路面状况不算太糟，可这马车坐起来就是异常颠簸，车厢内的座椅更是硬木板，屁股很快就硌得很疼。
除了速度更快，罗庇阿想不出自己选择坐马车的理由。
好不容易到了乱葬岗，罗庇阿走路都已经是一瘸一拐。
“查普曼爵士到这里来干什么？”罗庇阿，“洛克就埋葬在这里。”
“来这里收脚印啊，这可是除了学院，我呆得最多的地方。真怀念每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学徒来这里采购尸体的快乐时光啊！”查普曼一边说着，一边爱抚着身边每一个墓碑或是十字架，一点都没有在意洛克也埋在这里的消息。
“罗庇阿阁下！”查普曼爵士突然回头，“能否给我演示以下，伟大的死灵法术是如何复生骷髅的，哪怕让我看一眼，此生就真的无憾了。”
他随口补充道，“当然，我还是想喝几口葡萄酒。”
“可以！”正好罗庇阿打算试一试自己才学到的新复生法术，“不过最好能找一个女性尸体，我正好研究出一个新的死灵法术，想试验一下。而且，我们没有带铲子！”
“这个可难不倒一个亡灵法师！挖坟可是我们的基本功。”老查普曼一听到能够见证死灵复生术，就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口袋。
打开口袋，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罗庇阿猜得到这些都是骨灰。
“请稍等！”查普曼爵士双手不停地开始在空中绘制，显然这些符阵已经变成了他的肌肉记忆，“我能够感受到女性的骨架。”
随着一道白色光芒闪过，查普曼爵士朝旁边挪了两步，看着自己刚才站的位置，“真是太巧合了，我正好踩着一个女性骨骼，乱葬岗里就是这样惊喜不断。”
罗庇阿也往旁边走了两步。
查普曼爵士立刻开始绘制新的魔法，“这个我研究出来的查普曼傀儡术，本以为能够像死灵法术一样操控骷髅，可是发现一个这实在太消耗精力，而且那脆弱的小骨头很容易就碎掉，还只能同时操控一个。除了拿来折磨活人，实在没有多大用处。”
查普曼说着，脚下的土壤就用了动静，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活了过来，正在奋力往上爬，“不过这个时候，这查普曼傀儡术还是挺有用的。”
一双腐烂的手率先破土而出，很快，一个从衣服到肉体全都腐烂不堪的尸体在查普曼地操控下爬了出来。
看着这全身烂肉的“贞子”，罗庇阿觉得自己的骷髅战士都好看得多。
但查普曼爵士很快就放弃了操控，他气喘吁吁，“这玩意儿太消耗能量和精力了，待会我得好好大喝几瓶。”
女尸立刻就倒在地上。
想到卡恩和德里恩在那儿用铲子奋力挖掘的样子，罗庇阿觉得这个查普曼的确没有教学生太多东西。
用普通的复生术复生骷髅，再用法术取下其肋骨当骨弓。罗庇阿已经记下了相关的法术符文。
死亡之息将自己和女尸相连接，但是查普曼爵士好奇地目光只是盯着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四周这些蓝绿色的死亡之息能量。这下罗庇阿肯定，其余人是看不见死亡之息的。
一股记忆碎片传来，大概就是这个女人和丈夫离婚的场景。她应该只是个雄风城内普普通通的一位家庭主妇。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就让查普曼爵士嘴都合不拢了。
只见女尸身上那些被虫蚁啃食、腐烂的肌肉，迅速地消散、分解，只剩下些许残肉和骨架。
一些幽幽的蓝绿色能量在那些骨头中若隐若现，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冥之火。
“这就是死灵法术的能量吗？”显然，他能够看见骷髅身上的死亡之息能量。
查普曼爵士的双眼都冒出了绿光，那是一种羡慕、崇拜和失落交融的情感。
但罗庇阿的法术没有停，他开始按照脑海中的符阵，开始绘制改造成骷髅弓箭手的死灵魔法。
“这是……”查普曼爵士看着罗庇阿正在绘制的符阵，看来他也能看见自己正在绘制魔法所形成的死亡之息能量。
这可真是怪异。
“这是那张垫脚纸上的魔法？”查普曼有些怀疑，但很快就肯定，“对对对！我研究了那张纸很久，上面的文字我都不认识，但是上面的符文我都尝试过，亡灵魔法并没有效果，没想到这竟然是死灵法术的符阵。”
“所以这还得感谢查普曼爵士地帮助，我才能参悟此魔法啊！”
一个未错，罗庇阿顺利绘制完成了改造魔法。
只见那骷髅自己用手取下了自己的两根肋骨，死亡之息立刻萦绕在两根肋骨四周。
蓝绿色的光芒闪过，竟然就直接拼合在一起，形状也有了些许改变，变成一把弓的模样。而另一部分的死亡之息能量则组成了弓弦。一个散发着魔法光芒的骨弓就这样制造完成。
只是可惜没有箭矢。
“这……太神奇了！”查普曼爵士激动得口齿不清，双眼都冒出泪光，“太强大的，死灵法术实在是太强大、太美丽了！”
罗庇阿的震惊不亚于查普曼爵士，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何制作出骷髅弓手。
“只是可惜，没法把你带走，我的第一个骷髅弓手。”罗庇阿心想，早知道就多带一件长袍。
“我很想看到我被阁下您复生的样子呢！”查普曼爵士哈哈大笑，但语气中多了些尊敬。
“好了，我得杀死这个骷髅了，免得一会儿有人来看见了。”罗庇阿说道，自己也有些惋惜。
“对了，从一开始我就很好奇，为何阁下要把自己的骷髅们隐藏起来？自从卡伦斯大法师之后，这个世界已经能够接受死灵法师地存在。只要别把别人的父母尸体带到他面前，大家也许只是有些恐惧，并不会引来什么麻烦的。”
查普曼爵士走近几步，近距离观察面前呆滞的骷髅弓手。
“因为一些误会，我头上被扣了一大堆的帽子，背上背了一大堆的无妄之罪。”罗庇阿解释。
“原来如此，难怪罗庇阿阁下要躲起来。”
两人惋惜地看着杰拉德爵士一剑击碎骷髅弓手的骨弓，那骷髅的身体也随即粉碎成骨渣。
“可惜了，真是一个好骷髅。”
“可惜了，真是一个好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