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清醒的查普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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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倒是如此平平淡淡地过去了，罗庇阿每天就是竭力维持着黑暗系还有人尚存的假象。让骷髅们偶尔出去，按照固定的路线来回走一次。
就这样一直到了周八。（罗庇阿还是觉得这样的称呼听起来很奇怪）
克里斯托弗家族遭到袭击的事件的确扣在了死灵法师头上，这个穷凶极恶的黑暗法师如今又多背了一桩惨案。
但是自己还是安然无恙，学院内甚至渐渐没人讨论这件事。
上周通过试练，执行任务的人也没有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自己和那个德里恩倒不是很熟，只是一想到他是雄风学院最后一名亡灵法师，就难免觉得有些惋惜和自责。
毕竟，执行任务的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按时给地下室里的照明火把增添尸油，但查普曼爵士出来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这八天以来更没有叫唤过一次任何人。
只有周三中午，自己刚刚吃完午饭回来，查普曼爵士对着自己怒斥一声“马修，你把我的鞋子藏哪去了？”，然后就嘟囔着什么走回了自己房间。除此之外，罗庇阿再没和这个老亡灵法师说过一句话。
这周学院又少了许多人，叛军和死灵法师越来越猖獗的活动，让许多人忧心忡忡。很多较远，家不在雄风城的学徒都请假回到家里去了。
这也让罗庇阿的活动空间大了些。
骷髅们一如既往地接受着死亡骑士杰拉德地训练，不过奥拉夫的毛战斗力始终是在82，没法再提升。倒是戈弗雷和鲍德温，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毛战斗力已经达到了90。塞西莉亚也不错，这一周下来，毛战斗力虽然只有3.9，但她的提升在于动作更加流畅，不再那么机械和呆滞。
周五上午的时候，在地下室书库转悠的罗庇阿还突发奇想，让塞西莉亚去阅读以下魔法卷轴，看她是否有什么魔法天赋，也许将来可以把她培养成一个能够魔免的骷髅法师。可惜没什么效果，骷髅拿着卷轴就在那儿发呆。
不过杰拉德生前不愧是个天才，他不但熟练使用单手剑、双手剑，还能教会塞西莉亚一些近身格斗的短剑使用技巧。不过罗庇阿并没有找到短剑，只好让塞西莉亚用骨匕首来练习。
周八晚饭时，罗庇阿一如既往带着塞西莉亚来到食堂，大有把这具母骷髅培养成贴身保镖之意。
吃了两个星期，他已经有些受不了这简陋的豌豆粥或其他的食物，只有安琪儿每天中午都新鲜感十足地享受着学院这些难吃至极的食物。
人啊，总是学不会满足。
正当罗庇阿皱着眉头强行把豌豆粥塞进嘴里时，艾丽莎和克莱尔突然走进来。
“哟，我们的罗庇阿少爷也在啊！”克莱尔的语气里带着挑衅和愤怒。
“哟，我的克莱尔宝贝来了，来，坐我身边。”罗庇阿本来又有些找回的面子和自卑，在听到二人声音的一瞬间又全抛掉。
“克莱尔，今天来不是让你们在这儿调情的。”艾丽莎面不改色，神情肃穆。
“艾丽莎！我可没有~”克莱尔白了艾丽莎一眼。
“罗庇阿少爷，你还记得我上周末提到的计划吧？”艾丽莎坐到罗庇阿对面，她今天像是换了个人。
罗庇阿耸耸肩，他当然记得，只是他不打算参与。不管这是不是穆恩安排的圈套，自己都不打算跟着艾丽莎的计划走。
“您考虑得怎么样了？”艾丽莎的语气有些急切，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罗庇阿摇摇头，“抱歉，艾丽莎小姐，我并不打算参与。我要的也不是穆恩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我是要让他死，让他给洛克、卡恩还有迈勒恩少爷陪葬！”
艾丽莎的目光突然一闪，但迅速恢复平静，“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紧盯着艾丽莎漂亮脸颊的罗庇阿却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表情，刚才自己的话一定有哪个点触动到了对方。除非对方真是个伪装的高手，那么那一闪而过的表情不会是假装的。
是自己刚才提到的人吗？
卡恩，不可能，他和这些贵族子弟并没有多少交集和联系。洛克也不可能，他们二人之间恐怕也不会很熟
迈勒恩？
罗庇阿心里突然有个猜测，这个艾丽莎和那个渣男迈勒恩一定有什么联系。
但他没有问，他也不相信艾丽莎的答案。
艾丽莎很是失望，甚至连克莱尔也叹了口气。
两人也没打算留在这儿，转身就准备离开。
“所以是发生什么了吗？”罗庇阿问道。
“这次再不复仇，你就没有机会了，罗庇阿少爷。”艾丽莎没有回答，克莱尔却很是激动，“穆恩很快就要离开雄风城，永远不会回来了。”
“什么？”这消息让罗庇阿大吃一惊。
自己留在这雄风学院，一是担心外面对自己的通缉，但其实自己出去的这三次表明外面除了衣食有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自己呆在这处处受限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要等到德里恩地回来（可能的话），以及向穆恩复仇。
可穆恩却要离开了？
“穆恩马上就要离开雄风城，你不会有机会杀死他。如果你再不同意我们的计划，恐怕你连羞辱他的机会都没有。你那些亡灵法师同伴可就真的白死了。”克莱尔说着。
“罗庇阿大人，你就加入这个计划吧！我们的分析不会有错。就像对付罗庇阿大人你一样，我们擅长的就是对症下药。相比较杀死穆恩，让他这种人丢脸才是更好的报复手段。”
罗庇阿无动于衷，他不是穆恩，不想做那么多麻烦的事，他只是想杀死穆恩。
“那祝你好运了，罗庇阿少爷。”艾丽莎语气中已经透露出无可救药的轻蔑。
二人离开后，罗庇阿的心思也不在食物上了。
虽然自己不想成为艾丽莎的棋子，但是当他得知穆恩要离开雄风城，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穆恩真的离开了，自己还有呆这儿的动力吗？
那自己的下一步又要去哪？
去找叛军，找卡伦斯？
罗庇阿不知道该怎么报复穆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回到地下室，他有些紧张，又有些觉得颓废。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考将至，自己却无从下手，不知从哪儿开始预习。
砰砰砰~
三声沉闷有力的敲门声惊醒正在思索的罗庇阿。
敲门？
谁？
这个地下室里可就自己，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查普曼爵士。
打开门，发现正是那位年迈又自恋的亡灵法师。
“你叫罗庇阿，对吧？”
如若不是那蓬乱的头发和脏兮兮的长袍，罗庇阿绝对会误认为眼前这个说话沉稳的老人是查普曼的孪生兄弟。
果然，之前都是伪装的吗？
“查普曼导师？”罗庇阿试探着叫了声。
“我虽然自大，可还没法妄称一名死灵法师的导师！哈哈哈！”年迈的亡灵法师突然大笑。
可以肯定这个老法师之前是在故意装疯卖傻了。罗庇阿断言。
似乎是看出了罗庇阿的猜测，查普曼爵士解释道，“人的生老病死，即使是我们这些亡灵法师也阻止不了。漫长的岁月侵蚀了我的大脑，让我的灵魂已经无法完全掌控身体，为之前的无礼行为向罗庇阿阁下致歉。”
“看来查普曼爵士是终于找到恢复的方法咯？”罗庇阿发现查普曼爵士并没有因为自己死灵法师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态度。
“我可真希望能够找到。”谁知查普曼爵士只是摇摇头，“死灵法师大人不打算让我这个老骨头进去坐着谈谈吗？”
“抱歉。”罗庇阿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为何此时的查普曼爵士像是个正常人。
老亡灵法师本来平静的情绪，在看到死亡骑士和几个骷髅战士的一瞬间，立马激动起来，“天呐，天呐，这就是死灵法术吗？我研究了一辈子，没想到在将去之日，还能够亲眼见证这一切。”
“查普曼爵士为何这样说？”将去之日？难道此时的查普曼只是回光返照？
“抱歉，实在是太激动了，我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够有幸目睹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魔法。”查普曼爵士克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我的身体机能正在迅速衰竭，我知道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用控制亡魂的方法控制我自己的灵魂，让我此时才能够……才能够稍显正常的和你说话。”查普曼爵士解释道，“只不过这种方法的代价，就是我的亡魂恐怕会在我肉体衰亡之前就消散。不过能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清醒的目睹到伟大的死灵法术，也算是无憾了。”
原来如此。
“我还要感谢查普曼爵士为我提供这一庇护之所呢！”罗庇阿致谢。
“能够保护一位羽翼未满的死灵法师，那也是我辈的荣幸了！”查普曼爵士说着，却是毫不客气地近距离观察正在训练的死亡骑士。
“远离……”杰拉德爵士突然低头看他一眼，说道。
这让查普曼爵士更激动了，“骷髅还能说话，我之前从没有研究到这样的资料，天呐！哈哈哈哈！你的发声部位是哪？是靠魔法发出声音的吗？”
“准确的说，不是骷髅。”罗庇阿替杰拉德爵士解释，他觉得不管这个查普曼爵士是否真的将要命终，都没必要隐瞒这些，“这是杰拉德爵士，一名死亡骑士，我的伙伴。”
“死亡骑士？”查普曼爵士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杰拉德，“真是抱歉，是我才疏学短，目不识人了。”
他向杰拉德行了个礼，看来真把杰拉德当成了和死灵法师一样的活人。
“哦，对了，罗庇阿阁下！”查普曼爵士恋恋不舍地回过头，问道，“你有看见我的学徒们吗？我记得上周他们就接二连三不见了。”
这该让自己如何启口？
“抱歉，查普曼爵士，洛克和卡恩很不幸，因为保护在下的原因，不幸被人算计，不幸身亡。威恩布洛姆，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从学院的消息来看，恐怕也凶多吉少，死在叛军手上。西德尼目前已经被逮捕，月底将会被处决。”
罗庇阿越说越内疚，这一切都因为自己，“德里恩，去执行学院的一项危险任务。”
“好吧……好吧……这是他们的抉择。”查普曼爵士的眼神越来越暗淡，“好吧，好吧！既然如此，罗庇阿阁下，看在我学徒们舍命救助阁下的份上，不知道阁下能否答应我两个请求？”
“我竭尽所能。”
“感谢，罗庇阿阁下。在我死后，不知罗庇阿阁下能否将我的着作全部送往我自己庄园，凯特曼领。在我家族的墓园中，为我挖掘一座坟墓，将我的所有着作埋葬其中。不过在此之前，罗庇阿阁下一定不能让学院的任何人得知我去世的消息，否则他们肯定会解散黑暗系，拿走我的所有研究。”
查普曼有些不安，毕竟这个要求可以算是十分过分，凯特曼领离雄风城并不算近。让一位死灵法师替自己送货，实在是有些过分。哪怕这个死灵法师的能力恐怕也只配被农民砸死。
“我会去做的，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个凯特曼领在哪，我对你们南方王国并不熟悉。”罗庇阿答应了，也许做完这件事，自己对洛克他们的内疚感会少一些。
“第二个请求是……”查普曼爵士说着，突然跪了下来，“我毕生都在研究亡灵法术，我毕生都在追求自己能够像一个死灵法师一样指挥千万骷髅大军。唉，可惜，恐怕是没有希望了。不过我希望，在我死后，阁下能够复生我的遗体，让我这老骨头永生为一名死灵法师效力！”
这让罗庇阿大吃一惊，连忙将这个年迈的亡灵法师扶起来，“查普曼爵士，这可是永生的诅咒啊！”
“罗庇阿阁下，我可是个亡灵法师，虽然对生死的理解恐怕不及大人，但我们至少也知道，当我们的身体化为世界其他的粒子，当我们的亡魂消散之后，哪还有什么诅咒、痛苦？我这么久以来虽然只是偶尔能清晰的观察这个世界，可是我知道，罗庇阿阁下虽然弱小，但绝不是邪恶之辈。”
“如若我留下的骨头能够在罗庇阿阁下的驱使下，为这个世界的正义而战，哪怕只是一场战斗，那也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贡献。”
查普曼爵士抬起头，眼里竟然闪烁出一丝泪光，“罗庇阿阁下，我们这些亡灵法师都明白，如若一个骨头能够替一个活人去战斗，去死，那就是我们这些骨头最后的荣幸和价值！”
罗庇阿看着查普曼爵士，“既然这是你的意愿，那我答应你，查普曼爵士。”
可惜的是，如此强大的亡灵法师，自己却不能够把他复生成一名骷髅法师。
“那太好了，再次感谢罗庇阿阁下！”查普曼爵士那蓬乱的头发下终于露出笑容，“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吧，能够在生命的尽头遇上罗庇阿阁下。”
“我恐怕撑不过明晚了，不知今晚，罗庇阿阁下能否陪我出去一次。”
“出去一次？”罗庇阿不明白什么意思，是离开这地下室还是离开学院？
“我想去酒馆啦！”查普曼爵士抬着头，带着泪水的双眼发出了些许微光，“很久，很久没去过了。恐怕有十几二十年了！我很是怀念啊！”
“当然可以，查普曼爵士。”罗庇阿答应。
“那太好了！我已经很是想念那些美味的葡萄酒了，想了很多年，很多年了。”查普曼爵士突然低下头，“哦对，我还有一些时间，我得把我最后的这本书写完，还有，我得给罗庇阿阁下准备一些东西好保存我的着作，到时候一同埋葬。”
“晚上见。”罗庇阿见查普曼爵士准备离开，有些悲伤的说道。
怎么自己又要送走一个亡灵法师了吗？
“对了！差点忘了，唉，我的灵魂恐怕也开始衰弱了，记性越来越差。罗庇阿阁下，在我书架最靠近墙角，左边墙角的那个柜脚下面，垫着一张纸。我花了一年的时间，也没有破解上面的文字，只好用来垫柜子了。不过罗庇阿阁下可以看看，也许那些东西对阁下会有帮助。”
“好的，查普曼爵士。”罗庇阿比了个oK的手势，但想到这个世界的人恐怕也不会古英语，又连忙点头致谢。
查普曼爵士又看了几眼杰拉德爵士和其他的骷髅战士，转身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