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末将帅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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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州城头。
已是正午时间,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映射在邓州城墙上,照得城头光亮通透。
整个邓州气氛紧张戒备森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王字帅旗迎风招展,王贵和王俊四目远眺,焦急的站立在城墙上似乎在盼望着什么?
姚政!
原来王贵二人一连两日都在城头眺望,约好的五日之期已到,却迟迟未见姚政的身影。
两人心中不免非常急切,心中也是疑虑万分,不知是何故如此。
书信是否被截还是姚政告发自己?姚政未能逃出还是中途被截杀?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同样也都是猜测。
“王帅不必忧虑,姚政为人稳重,定能逃脱出来。末将已派探子在途中接应,一旦有姚政的消息便会快马回禀。”
王俊虽然此时也是非常忐忑,却不忘安慰一下王贵。此时众人的主心骨就是这大军副帅王贵,众人的希望也都寄托在他身上。
“嗯。鄂州距离邓州此地千里之遥,游奕军虽然皆为骑兵,就算日夜兼程必定是人困马乏,迟滞一两日也属自然,不必过于担心。我等安心等待即可。”
大军行军不可能精准到达,一路上还要受天气、路况和突发事情等影响,二人久在军中对此类事情也是见怪不怪。
“不如末将亲自带一队人马沿路察看接应一番?”
王俊表面虽然平静,但心中却是不免焦虑,毕竟与之有书信往来,一旦事情败露则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不可不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沉住气不要慌乱!”
王贵心中很清楚,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任何举动都只会弄巧成拙。
“既然如此,末将便巡城去了!”
就在王俊正欲转身离去,二人正在城头猜测言语之时,忽然城外前方有了一些动静。
只见一骑探马飞奔过来,立马矗立在城门之下,对二人禀报到:“禀帅爷,姚统制率部离邓州约十里,随后就到!”
王贵二人此时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落地,总算是没有出什么意外。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城外不远处一队人马大约一百多骑,朝着邓州城的南门疾驰过来。
只见那队人马之中战马哀嚎不止,骑兵个个盔甲不整非常疲累,一看就是昼夜不停急行军的样子。
“是姚政,他怎么只带了这么点人马!速速开城门迎入城中。”
王贵仔细一看,正是姚政带着一队游奕军急匆匆的奔了过来,不禁大失所望。
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借助游奕军这个本钱来与岳飞讨价还价,或许可以拥兵自重,把持一方,没想到到头来如意算盘却落空。
姚政非常疲惫的在马上朝王贵和王俊拱了拱手,此时已是精疲力尽,人困马乏!
“末将接王俊手书之后,本欲率游奕军全军与王帅汇合,奈何岳帅有察觉,无调兵帅令只得率亲兵二百余骑驰援。奈何中途被董先截住,误了约定时间,幸亏末将机智,才得以逃脱!”
姚政有气无力的说道。原来在隘口被董先所截,他趁着董先回营之时,趁守军不备突然冲关,才得以侥幸逃脱。
“如此说来,追兵在后,张宪的前军和董先的追兵应该很快就会到邓州城下。速速带姚统制及兄弟们用饭休息。王俊,你马上布置防御,没本帅命令不得交战。”
王贵到底是一路副帅,他定了定神迅速从忙乱中抽离出来,从姚政的叙说中得到一些信息,有条不紊的安排的做好预备。
虽然姚政没有带游奕军全军过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但毕竟来了心中不至于那么失落。
“目下邓州守军三千多人左右,加上姚统制带来的一两百游奕军,总计不足四千,恐很难坚持!末将以为将守军重点放在南门,姚统制所带游奕军驻守北门,一旦失守则我等在游奕军护卫下北逃可否?”
王俊本以为姚政能带数千游奕军过来,那样尚且能和张宪的前军掰一掰手腕。以现在这些家底确实难以匹敌。
“北逃?又能逃往何处?就是岳帅来了也都是自己兄弟,还没有到兄弟相残那一步吧!”
王贵觉得无非就是擅离职守,以自己的职位和地位一定能保全兄弟,至少也是罪不至死。
“末将是担心岳飞那公报私仇,为泄私愤而将我等一并斩杀。我等切莫束手就擒啊,实在不行还不如投金算了,留条性命啊,王帅!”
王俊自从诬告张宪和岳飞以后就铁了心和他们做对,也非常清楚自己没有退路。
如果秦桧那条路走不通,那就只有投金这最后一条路可行。他觉得王贵能自保,但是却没办法保得住自己和姚政,因此留在宋国已经是没有希望。
“不到万不得已,切莫再说投金之事。如若没有兵戈相向凡事自有本帅协调,一旦剑拔弩张伤了和气则无挽回余地。切不可意气用事,切记切记!”
“分三班探子,按十里为一班,最远探至离邓州三十里处,一有动静即可回报。就让邓州军守南门,北门留游奕军驻守,必须留个后路。”
王贵也知道自己未必完全有把我说服追兵,必要的后路也还是要留一下。
“末将遵令!”王俊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暗暗暂叹,关键时刻这王帅还是清醒的很。
话音未落,只见亲兵快步跑了过来,急切的说到:“两位将军,据前方探马来报,张宪前军与董先踏白军兵分两路此时距邓州已不足五里。”
王贵心中一惊,追得真够快的啊!
自己的布置还没有展开,追兵就已经不足五里。身处岳家军多年,他非常钦佩岳飞的为人和谋略。事事都为下属着想,处处都从军中出发,没有任何私心杂念。治军严格、纪律严明、用兵严谨、风纪严肃,这些或许是岳家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法宝吧!
“王俊,命令守军严阵以待,你且随我去城门楼,与张宪众人议论一番!”
王贵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着,此时心急如焚,急于一探究竟!
王贵二人战立邓州城南门城楼之上,不一会就见远处尘土飞扬,大队骑兵好似洪流一般急速倾泻。
“王帅,北门被董先的踏白军堵了,南门这里估计就是张宪的前军。怎么办?”王俊也没有想到追兵这么快就到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休要慌张,本帅来和张宪谈。躲在暗处即可!”
王贵此时不想让王俊和自己一起出现在城楼之上,本来他和张宪两人不对付,若再加上王俊则更加火上浇油。
不一会儿,张宪便率军在南门城墙下,看见王贵伫立城楼之上,便策马到跟前。
“王帅,姚政擅离职守,不受管制,岳帅要末将将其带回鄂州大营问责。还请速速打开城门通融一二。”
“张统制,姚政是本帅叫来协防邓州,未曾请示岳帅是我之错。你且先回,我随后修书一封向岳帅请罪。”王贵也不急于解释原委,不紧不慢的说道。
“此事末将做不了主,末将得到的岳帅帅令是将姚政带回鄂州大营,其余之事末将一概不问。还请王帅给个方便!”张宪身负帅令,自然是不敢怠慢。
“本帅刚与你说了,姚政之事会与岳帅说明原委,你且回襄阳。邓州之事我等负责便是!”王贵耐着性子冷冷的说道,心想着张宪委实不给自己面子,就是岳飞来了也不会如此。
“王帅,切莫为难末将。邓州城南北两门已经被围,如若行不了方便,末将只能将营扎在城外不走了。”张宪见王贵如此不听帅令,也不好撕破脸。
“张宪,本帅与你说得很清楚,就是帅爷来了本帅也是如此。何况你一个前军统制!”
王贵此时有点不耐烦了,想想自己在岳家军地位仅此于岳飞,还从来没有那个统制敢如此和自己说话!
“那既然王帅不愿意交人,如此末将那只能就地扎营,埋锅做饭!直到将那姚政交回为止!”
张宪依旧是不依不饶,此时他得到的帅令就是将姚政捉拿会鄂州。若拿不到姚政,只能将这些人围着,以免生乱!
“张宪,你如此不依不饶,莫非不将我等视为岳家军不成?难道是想借机逼迫本帅?你如此这般不怕挑起内讧吗?将来本帅上书朝廷定要治你个公报私仇之罪。”
“王帅,末将帅令在身,身不由己!”
“张宪,莫要把本帅逼急了!”
“末将不……”
张宪话还没有说完,就只听见“嗖”的一声,被一箭射中便闷哼翻到在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