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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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青不会傻到刻意将穆宇川所说的那个夏采女找来,教她如何成为贺容璋喜欢的样子。
她只会把标准答案放在众人面前,若夏采女真的想得宠,她会去学着成为苏云青的画中美人。
苏云青亦不怕别人也通过此方法,将如今黏在她身上的贺容璋抢走,不是所有人穿上龙袍就是太子,虽然她记不清所有宫妃的模样,但她能确定,只有带着胭脂记的夏吟宣,会成为她想要的感觉。
这一点倒要感谢穆宇川提醒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夏吟宣如今是罪臣之女,她就算得宠,也只能救她养父的命,但摆脱不了罪臣之女的身份,挡不了苏云青的称后之路。
众妃进入云光殿时,就以疑惑的目光看着十二幅美人图,今日懿贵妃又有什么新花样,最近她伺候皇上如此频繁,还有时间作画?
苏云青坐于主座,悠闲喝茶,“众位姐妹看这画如何?”
其实这些美人图并非名家大作,不过稀松平常,重点还在于衣着配饰的观赏性上。
但众人只当这些是苏云青所话,纵然近来对苏云青独宠有所嫉恨,但嘴上还是纷纷恭维懿贵妃画功了得,苏云青心中也不禁暗笑,这夸得也太违心了,如雪画功也不过中等水平而已。
后宫画功最好的沈贤妃,自然夸不出这些违心的话,这水平也就配给自己磨墨,“懿贵妃应该不是让姐妹们看画来的吧,臣妾瞧着,这画…没展现出懿贵妃的水平来,想来贵妃近日伺候皇上累了,手酸得很。”
说得众人想笑不敢笑,也有想歪的,低着头咧嘴,不敢抬头。
影黛近来也总不被召见,心中正酸着,听沈绿卿打趣苏云青,便也道:“臣妾看不大懂大熹的画,懿贵妃别怪罪。这些个美人看起来…倒像有些寡淡的样子。”
影黛天生热烈浓艳,自然也不欣赏这种内敛秀气之美。
苏云青接受她们的酸气,只是一笑,“近来众姐妹似乎都不得皇上恩宠。”
她说这话时,明显感觉下面的人面色怪异起来,想来她们心中肯定是在骂“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仍是笑道:“本宫入宫快五年,据本宫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最喜欢的美人,就是画上这样的。姐妹们别光顾着看画功,忽略了重要的东西。”
众人听了这话,才不禁细细打量起这些画来。
夏吟宣本如过往一般,并不大在意请安时众人说什么,因为绝大部分时候都与自己无关,但听苏云青这么一说,她也不忍不住仔仔细细打量这些画,只可惜她位置靠后,也并不能都看清。
“第三张有点像淑妃娘娘呢。”一位才人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此时厅内又安静,自己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她赶紧跪下,“淑妃娘娘恕罪,妾失言了。”
任仪景只是抬了抬眼眸,什么也没说,还是苏云青让那个才人起来坐回去。
殿中也有不屑看的,也有仔细观察的,今日反正也无事,苏云青便喝着茶让她们好好看,自己则偶尔打量一番夏采女的神情,见她也遥遥望着这些话,便满意一笑,“一会儿本宫让人将画搬到院中,大家想看多久都行。别说本宫只顾自己得宠,不顾你们。”
说着便着人搬画,自己则以身子乏为由,提前结束了请安。
炎炎夏日,愿意在云光殿院中就看的人自然少,最后一个个看完走了,只剩夏采女还在细细琢磨似的,入神看着,完全不知道其他人都走了。
还是她的侍女怕她一人痴痴看着,会被人诟病,忙上来提醒她回去。
这时苏云青才从里头出来,问道:“好看么?”
夏吟宣忙向她行礼,苏云青摆摆手,“夏采女若按画上打扮,必会让皇上倾心的。”
夏吟宣弱弱道:“如娘娘般国色天香的美人,才能得皇上垂怜,臣妾蒲柳之姿,实在难入圣眼。”
“女子样貌并不是最重要的,要懂得让环境、妆容、衣服去映衬自己的美,哪一刻皇上若觉得你美了,那之后在他眼中你都会是美的。”苏云青道,“夏采女若喜欢,这些画本宫都送与你了。”
夏吟宣有些吃惊,却听苏云青又道:“你看得最久,想来最了解本宫的苦心,送与你最合适了。”她叫来人帮忙收画,送去鹿梦阁,“夏采女,你的胭脂记,会帮你大忙的。”
苏云青说完之后一句,便转身回内殿去了,只留夏吟宣在原地若有所思,连行礼都忘了。
果然之后的日子里,有人开始模仿云光殿中的美人图打扮,美则美矣,却没有入神的,自然无法引起贺容璋的注意,她们只觉得懿贵妃的这法子无用,后宫之中仍是只有苏云青伴驾侍寝。
自从各地灾患解决之后,贺容璋似乎就没有召过别人,众人皆不知为何,懿贵妃确实一直挺得宠,但从未有过如此长时间的专宠,难道她要走过去任淑妃的路?
其实贺容璋自己也纳闷,但他就像上了瘾一般,几乎日日召见苏云青。只因那几日自己与重臣商讨治灾事宜,数日不曾入后宫,也没有时间翻牌子,竟是大半个月未曾见到苏云青。
忙碌间,他谁也未曾想,只是闲暇时会想起苏云青,他也曾想召见她一次,但都忍住了,不如把灾患之事解决了再好好召见,他想把那一刻的满足放大。
所以那一日苏云青再次进入他眼帘时,他突然明白了民间所说的小别胜新婚,是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召她侍寝,完全忘了雨露均沾,只想把那段时间的思念都发泄出来。
这才有了苏云青与以往都不同的奇怪感受,但苏云青不信什么真爱,她想找一个完全符合贺容璋审美的人来吸引他,这么多年观察下来,在这方面她自认比贺容璋还了解他自己,她带着恶作剧的心情,想戳穿贺容璋自以为是的虚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