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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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芳意浅笑道：“平身吧。”见她起来，方道：“本宫与苏贵妃也算是过过命的交情了，你是怎样的人，这二三年间本宫心中有数。”
苏云青恭恭敬敬站着，“出巡路上所遇突袭，臣妾该谢娘娘多次相救，否则臣妾和三皇子何来今日。”
郑芳意道：“不过是共同御敌罢了，贵妃也曾救过本宫，何须言谢。苏贵妃，你想做的事，从来都无法被阻挡。就像你怀着三皇子时一样，怀孕并不能阻挡你伴驾出巡，也不能阻止你遇敌杀敌。”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她不懂皇后为何突然说这些。
郑芳意一笑，“若你想要后位，是否也会极力取得？”
苏云青眉眼逐渐深沉，与皇后对视着，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惶然下跪，而只是拱手认真道：“臣妾绝无心以不正当的手段，夺取后位，望娘娘明鉴。”
“以你的天资与性子，怎肯一辈子屈居他人之下。”郑芳意端起茶杯，细闻茶香。
“不属于臣妾的，臣妾也不愿拿命去争。”苏云青道。
郑芳意笑出声来，“好好，好个苏贵妃，你总是如此通透，比淑妃那些人聪明多了。听闻淑妃又得罪了你，在泽华殿礼佛忏悔了。”
“回娘娘话，淑妃为情所困，反反复复，如今也不过是咎由自取，嫔妃怎可对皇上有独占的心思？如今礼佛很适合她，多抄几遍心经，戒嗔戒痴。”还需戒爱戒恨，苏云青在心中多加了一句，省得又出来让别人为她的爱情买单。
听她如此说，郑芳意笑道：“皇上前日跟本宫说，让多交些事情与你办，想是很重视你。本宫御下不严，管教嫔妃倒是苏贵妃更有想法些，往后新妃入宫还要你多加看照了。”
苏云青摸不准皇后此时对自己的看法，贺容璋要她分权与自己，二人必定会有矛盾，而自己本身也不想做个无权的贵妃，那便要坦然接受这份矛盾。
“臣妾定尽心替娘娘分忧。”苏云青施礼。
自那之后，六宫诸事都有苏云青打理的身影，除了必须皇后出场的祭祀典礼，其他的事似乎苏云青都可代劳。
渐渐的宫人均以为这是皇上的授意，对苏云青更加恭顺尊重，云光殿一时似乎比关雎宫更要热闹。
自然这也会引起后宫一些人的反感，比如皇后的一号追随者杨婕妤，与二号追随者影黛。
杨婕妤是个温顺的，就算不满，也只是腹诽罢了，见面略冷淡些，就已经是极限了。
影黛则是个胆大的，仗着是友邦公主的身份，便常说：“本宫是居凰公主，来大熹为妃只受皇后娘娘管教，可不是随便一个嫔妃就可以管本宫的。”
这话自然是说给苏云青听的，平日说就罢了，请安时也当着苏云青的面说。
对此苏云青并不介意，正好趁此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丽昭容所言极是，只是这后宫之中诸事繁琐，若都由皇后娘娘一人监管，娘娘未尝不是心力交瘁。丽昭容觉得哪一件事，本宫管着让昭容不悦了，不如说出来，本宫可托付昭容来管。丽昭容既然爱戴皇后娘娘，一定也愿意替娘娘分忧。”
影黛一时也说不出哪件事具体让自己不爽，不过是不愿苏贵妃架空皇后。
苏云青也不为难她，笑向皇后道：“娘娘，臣妾自行使协理六宫之权后，才发现这后宫之事千头万绪，如今又即将有一批新的姐妹要入宫，人多了，将来的事便更多了，如今淑妃姐姐闭关礼佛，臣妾与贤妃二人替娘娘分忧，也不过杯水车薪，尤其如今年关将至，是宫里最忙的时候，不如多让些姐妹们替娘娘分忧。”
郑芳意笑道：“苏贵妃言之有理，只是祖制上能协理六宫者，只有四妃，倒不好叫别的姐妹多事。”
苏云青道：“担负责任之人自然还是娘娘与臣妾，不过事务却可交由姐妹们代管。娘娘提起祖制，臣妾最近有一念头，祖制之中，皇后作为皇上正妻，亦有封赏嫔妃的权力，只不过历代皇后行赏赐者多，行晋封者却少，嫔妃晋封多由皇上决定。”
见皇后对自己的话有些兴趣，苏云青便大着胆子继续讲下去，“若有姐妹替娘娘分忧，几件事娘娘赏了也就罢了，但若成年累年能替娘娘分担几件大宗，娘娘便晋其位份也未为不可，皇上尊重娘娘，定也不会反对，娘娘您看呢？”
郑芳意从未有过自己晋封嫔妃的想法，按照惯例，嫔妃晋封多由皇上喜好决定，但祖制上皇后又确实有这个权力，只不过大部分皇后都放弃了，“苏贵妃这办法，倒新奇有趣。”
苏云青笑道：“谢娘娘夸奖，臣妾只是想着，我等姐妹原也都是世家大族、官宦名族出身之女子，甚至还有如丽昭容般的一国公主，从小学会的本事也不只是伺候皇上这一件。”
她又转向众妃，“皇上日理万机，一月进后宫的次数又有多少，多少姐妹数月难见皇上一面，但皇后娘娘，却是咱们日日请安可见的。有志者若可在娘娘处得晋封，也不必眼巴巴只盯着皇上，也可防止哪位姐妹错了主意，走了陈氏的老路，为争宠不择手段起来。”
底下众人已有人心思活络了起来，若替皇后办事就有机会晋封，那比眼巴巴等皇上垂怜，机会大多了，也不必只靠以色事君实现自己的抱负。
郑芳意看向苏云青的眼神多了丝赞许，她确实有野心，但她也确实比皇上更尊重她这个皇后。
苏云青听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想必也不是都不愿做事的人，她便又吹了阵风，“很快又有一批新的妹妹要入宫了，众位姐妹也不愿总被新人赶超位份吧？”
这话是说到杨婕妤等老人的心坎上了，苏云青、徐瑞辛等人晋封速度太快，而她们几乎是止步不前。
皇后自然也懂她们的心思，“苏贵妃的办法很好，如今年关将至，是宫中事最多的时候，若有可替本宫分忧者，主动来找本宫或苏贵妃。本宫不能保证每个都能得晋封，位份升降不可儿戏，但能力出众者，本宫定不会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