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楚军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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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尧大军正在快速折返至荆州。
江决则是带领骑兵先行一步,与幽州骑兵大军会合,进而形成一支规模不小的步骑兼备的军队。
除此外,各地还有不少勤王、护驾的民间队伍,气势汹汹的朝着荆州赶去。
荆州积蓄力量,蓄势待发,随时将北境动乱抚平,将叛军诛杀殆尽。
而凌瑶在青州根本就没有过多逗留,她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进行收编和扩招,便匆匆率领大军攻打荆州城。
她现在只求能在大军抵达前击破荆州,俘获唐文江,那她手中也算拥有一些筹码,说不定真的可以威胁到宋杭贤,甚至威胁到孙、江两家。
不知不觉间,这一切似乎回到宋杭贤所预想的轨迹上去。现在看来,他所谋求的结果大抵是不会改变的。
随着唐文江的南去,战场的主场也朝向南去。神州的舞台也只留有楚王庆、孙元兴、宋杭贤三方。
宋杭贤虽然撤出神州,暂撤至梁州,但对神州的小动作还是不少。
宋杭贤则计划先擒下楚王庆,再直攻京都,并以神州辐散,进而占据北方五州。剩下的幽州则唾手可得。
楚王庆自败退而走,已有半月。天气越来越冷,可他们却只能飘零在外苟延残喘。
楚军正躲在隐蔽的山谷内生火煮饭。这几日的安生休息,倒是恢复些许的精气神,但总体的状态仍然萎靡不振。
寒冷、饥饿、身死异乡、前后落差,都让残余楚军的士气变得异常低落起来。
楚王庆竭力维持着军心,使其不涣散,但过往的一切有如厚重的阴霾,有如永恒的长夜。望不到霾散光现,望不到破晓艳阳。
楚军与多势力连番交战,损失极大,伤员更是不在少数,没有消毒酒精,没有多余的医药补给,这些伤员只能听天由命。
当初的希望越大,现在的失望就越大。
在伤病萦绕的楚军内,大部分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反应速度迟钝,精神因此变得痴妄。而只有少部分人是十分不甘,想要拼命再对大庆京都进行一次进攻,这部分变得偏执而癫狂。
大部分人的状态极其不稳定,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继续这场战斗,他们需要返回,但路在何方呢?
路途有荆州、汴州,而后才是翰州。
他深入京都,原先只为浑水摸鱼,将北境情报摸清。但图谋神州京都,那滔天的功劳蒙蔽他的双眼,致使他变得激进。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
宋杭贤得知凌瑶将要攻打荆州,便开始对神州的图谋。大批大批停留的难民便被赶向京都,但对京都动手之前,还要等一等。
待江家骑兵过境,即是踏平京都之日。
宋杭贤此时早已经派人在山头埋伏,将剩余的楚军团团围住。只待他传令突袭,便彻底扼杀楚人最后的希望。
没多久,军令尽数传至。
平地以及山上埋伏的军队闻令,奔走而出,震得地面嗡嗡作响,突然手持刀剑出现在山头各处。
正在煮饭的楚军猝不及防,面对这突发情况而不知所措。
三分惊愕,七分绝望。
弓手们正搭着弓箭瞄准他们。他们将弓拉成满月状,随时将要激射而出,箭矢所透露的寒芒,无不让他们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与此同时,许多持刀士兵亦快速向下方冲杀过来,将楚军包饺子一般包围住。
楚军想找掩体却发现无处可去,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而这股敌军来势汹汹,已经行至他们跟前。
他们想拿起武器却反抗,却十分无力。头顶悬着弓箭,眼前全是敌人。
他们可以逃吗?
他们能逃掉吗?
他们耳边萦绕的,是楚王庆强壮镇定的指挥声,但楚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有不少伤员,他们该何去何从?
这次宋杭贤准备的非常充分。
不少骑兵在此时踏入山谷,让楚王庆目呲欲裂,让刚升起反抗之心的楚军瞬间偃旗息鼓,不敢吭声。
四面都被堵死,山顶弓箭拉满,骑兵马踏在前,刀就架在脖子上,这下楚军彻底傻眼。想要反抗却不知如何反抗,刚刚拿起的武器纷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楚王庆咬牙看着这一切,竭力的大喊道:“都给我拿起来,拿起来。”他满是颓废与着急,完全没有昔日指点江山风采。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围堵士卒齐齐的朝着楚军喊道,声音洪亮而震颤,将楚军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击碎。
楚王庆横刀狰狞看向近处楚军,刚欲喊出“谁敢投降”这四个字,可他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由远及近的跪地哀嚎声音,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一触而全面崩盘。像是鱼刺如鲠在喉一般,让他再也发不出声音。
回忆往昔的一幕幕,不由让他痛心无比。原先楚军只要稳扎稳打,一定可以侵占大庆大半的土地。可都是他太过冲动,决定以身犯险,最后置楚军于险地。
凌瑶、宋杭贤比他聪明太多。而孙元兴亦回防归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突然而充满变数。
天色阴沉如墨,冷风嘶啸。燃的再盛的营火,因没有薪柴的加入,火势终会慢慢变小,几近面对被吹灭的情况。
傍晚没有霞云,只有漆黑的乌云。看上去沉甸甸的,厚重无比,似是蕴含着万钧雨水。
倾盆大雨转瞬即来。
宋杭贤翻身下马,宋终紧随而去,行至山头却忽然停止。他突然抬头望向漫天乌云弥漫,再低头直视落寞的楚王庆,不由的感叹道:“今天的环境并不好。”
“是的,大人。忽有狂风骤雨袭来,凄寒冷夜将至。按照这般寒冷天气,冬季要比以往来的更早。”宋终站在身旁回应道。
宋杭贤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极了。这是对愚蠢的搅局者最残忍的惩罚。
他并没有消耗太多的人员、资源与时间,便迫使楚王庆退场,并将楚王庆的战力化为己用。
原先宋杭贤还以为要杀鸡儆猴,威慑住大楚残兵,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大楚残兵远比宋杭贤想象的还要不堪。
原本他认为,人的意志在绝境之下,可以使他们爆发出超常人数十倍的力量,甚至是感染周边同行之人,进行最后的放手一搏、临死反扑。
有很多人可以做到,同样亦有很多人做不到。诸如孙元兴之类的人便可以做到,但眼前的这些楚人却做不到。他们畏惧,他们害怕,他们懦弱………
雨倾然而下,如瀑布一般洒落。迅猛而浩大,狠狠的砸落下来。
宋终赶忙打着伞,带着宋杭贤回到备好的马车上去。
冷冷的冰雨打在楚军士兵身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忍受。
冰雨不断刺激着伤口。内组织挛缩亦在刺激着伤口四周的神经末梢,局部的血液循环也是受阻。疼痛和瘙痒让他们难以忍受。
宋杭贤此时已经回到车内,掀开挡布,对着站在车旁的宋终说道:“去告知那些将士们,不用守在那里淋雨,将那些降兵带去京郊候着。”
宋终刚准备调头离开,便再见宋杭贤微笑开口说道:“安排些好吃好喝的,让楚军好好吃上一顿。”
宋终抱拳,点头回道:“是。”随后便策马奔驰而去。
而京都正焕发着新一轮的生机。
孙元兴并不善于管理京都,但他能倚仗文晟这德高望重的老者,再点用京中大大小小的有才之人,可算是把京中将要崩溃的局势慢慢稳住。
但京中还是人心惶惶的,没有了往日的热闹神采,街边更是多出许多流民,孙元兴也并没有下令驱赶,而是扩招兵源。
他此刻正在神州各处搜刮粮食,闹的神州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豪强劣绅,对孙元兴此等做法皆是谴责。
当初唐文江下令,让他好好同豪强乡绅们打好关系,获取他们的支持,可孙元兴此刻竟然违反这条命令。
缘由还因他们公然把军田占据,而毁尸灭迹,孙元兴忍无可忍,便挥动屠刀,向这群劣绅斩去。
他站在豪华的屋檐下,手搭在刀柄上。大声的呐喊道:“天下糜烂,百姓从贼,皆因饥饿。”
大批的军队已然将劣绅家中搜刮,将劣绅羁押带走,劣绅们连连求饶呐喊,抱在柱子上不愿被带走。
孙元兴继续骂道:“你们将军田占据,妄想将收获私吞?现在国家大难当头,竟然想的是毁尸灭迹?”
“得人心者得天下,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
“人心,就是粮食。”
“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源。”
“他宋杭贤可以输,而我们输不得。”
他严肃而愤怒,扫视着在场所有之人。说话掷地有声,带来心灵的振聋发聩。
京中稍微平定一些后,孙元兴就派人用水泥在门内修铸两尺高的高台,用以抵御骑兵进城。
并号令工匠对城门加固、精修,以配置各类机关与守将,协防而紧守城门。如此精锐,必然可以大幅消磨敌军攻城主力,并用以拦截骑兵。
除此外,孙元兴还下令赶在冬季到来之前,尽全力收集战备资源。如今粮草、金铁、竹子、木头,甚至是不常见的火油,都收集到不少。
在不久之后的守城一战之中,拥有这些物资与防御工事,孙元兴自然是底气十足。
可是天不作美,这雨一茬接着一茬下,水泥的质量着实堪忧,着实让他无奈。
孙元兴也有他的笨办法,搭出棚子并好好保护这些“水泥墙”,再派人用火给“水泥墙”取暖,只能寄希望能够在进攻之前定型并凝固,投入到使用之中。
京都现在处在全面戒严状态,城门基本处于关闭的状态,被孙元兴死死守住。
江家前来送信的军官,都对孙元兴一众人感到害怕,让他们感觉多少有一些草木皆兵的意味,甚至差点被处决在门外。
但好在他们有江家旗和帝皇诏令,这才让传递信息的军官有机会进入京都内部,向孙元兴汇报消息。
商量结束后,大体确定未来的战斗方向与目标,两军分工明确,责任不一。
他孙元兴要做的就是,将京都守住,将宋杭贤扼守在外。等待大军迎回唐皇,而返回京都城。
届时江家会留有一支骑兵,随时支援京都城,预防宋杭贤的突然袭击。
如若京都失守,则尽可能消耗宋杭贤的兵力,且保住自身有生兵力,最后对宋杭贤合围,覆灭他们并重新夺回京都。
孙元兴知晓,他与宋杭贤必有一战。
在两家骑兵的帮助下,他可能做不到将宋杭贤据守城外,但必须要去试一试。
如果成功,便青史留名,享后世赞颂;如若失败,亦可退走,合而谋之;最不甚也可死战,不孚众望,含笑九泉。
守城成功的概率太小,这一点孙元兴无比清楚,宋杭贤远远比他想的要恐怖。
青史留名寥寥几人,京中又恐无数荒丘。
千里坟土,埋葬多少春与秋。
面对浩浩荡荡的宋杭贤大军,他孙元兴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守,能坚持多久那便多久,能消耗多少就消耗多少。
现在是万万不能思量结果的时候。不能拥有任何的顾虑,他们要一鼓作气,勇往直前,不畏不惧。
不论怎么去想,怎么去算,总归不能把每一步都算好。或是每一步都充满变数,力求步步做好才是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