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量劳动力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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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学会了吗?”战俘营的教官环视一圈,严肃的问道。
“学会了,长官。”战俘们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敢有任何忤逆声音。
经历了几天的加急特殊“教育”后,这些被俘的士兵终于算是可以上岗就业。
有些领域根本不需要培训,比如说伐木、采矿、烧开水;但是有些领域却要培训,比如说炼铁、炼钢,建筑等工作,都要进行事先培训。
待到战俘营的培训结束后,便可以分配工作。而分配工作的好坏,则要看在战俘营的种种表现,这是作为综合评定标准的。
一方面他们迫于生命的威胁,另一方面他们想要从事更好的工作。在这双重压力的影响下,迫使他们不得不好好的工作。
特训很快,半周都没有用到。因为汴州城的建设正迫切的需要人手,苏宁只能让他们学习基础理论,而实践中继续深造学习。
战俘们排成几列长队,经由搜身、审查之后,便在分配工作处检验资质,并领取工作,再之后就会被派去工作。
炎彬再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江湖侠客亦是尽显颓势,富态胖子垂头丧气,哭丧着脸,畏畏缩缩的站在后方。
想要从这战俘营逃出去?
那简直是难如登天,痴人说梦。
他们深知这群人的恐怖,若不是他们手下留情,他们这群俘虏没一个能够活着。
去做苦力,虽然境遇天差地别,但到底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并不是耻辱,活着总归是好的,为活着而活着是幸福的。
但都对自身的命运的局限性感到悲哀。
“姓名。”办事窗口的办理员问道。
炎彬有些恍惚,他一直在发呆。整条队列走的很快,他无意识的跟行,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轮到到他了,所以炎彬没有听到。
那人再次重复一遍:“姓名?”
炎彬被后排的俘虏戳了戳,他这才意识到走神,转而懵逼的看向窗口。
那人见状有些不悦,拍了拍桌子,不爽的责问道:“姓名?”
炎彬这才反应过来。他声音微微打颤的回道:“炎彬。”
那登记之人见此,便瞬间来了兴致,满脸笑容道:“哟,这不是炎统领吗?几天没见怎么这么拉了?”
他迅速查看炎彬的资质,并在纸上写下寥寥几笔,并对炎彬说道:“你,暂时去汴州城外砍树,一段时间后加入建筑队。”
“是…是的,大人。”炎彬回应道。
那富态胖子和江湖侠客在后面听的浑身不自在,他们生怕分配到不好的工作。等到他们时,俨然换上一副央求的作态。
他们可怜兮兮的问道:“那个,大哥。我们是去干什么的?总不能去挖煤吧。”
登记的人抬头一看江湖侠客,便说道:“你,去挖煤碳。”
他又转头看着富态胖子,沉吟道:“你,去建筑队。”
富态胖子急忙摆手,哀求道:“大哥,这不合适吧,我体态宽大,实在不适合干这个啊,您看……”
在一边挤眉弄眼,小声谄媚道:“大哥,我家有钱,回头差家里孝敬孝敬您。您看吧,这……”
还没等胖子说完,那登记之人见状皱眉道:“行啊。干不了是吧,那就滚去挖煤去,黑不溜秋圆胖子倒是不错。”
“别,可别。您可是我亲爷!”
“那行,建筑队,建筑队……”
富态胖子连忙哀求,久久无果,只能落寞的离去。
汴州城乃至整片汴州地界的建造,是需要大量人手的,目前这点人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汴州地界开始涌现大量的流民,这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苏宁自然乐意去提供工作与粮食,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劳动力。
他们正艰难跋涉至汴州城。
苏宁、何荣光等人在城墙上,远远的便能看到这群流民。他们衣服不破,但被水浸泡的发白,个个身形憔悴,瘦弱不堪。
“准备准备,接受难民。”苏宁看着远处,突然开口说道。
………
就在数日之前。
唐文江一行人逆着元秋河,夜以继日的不断奔波,没花多长时间,便抵达荆州城。
突然其来的奔袭逃亡的长途旅行,让唐文江等人疲惫不堪,被不安与忧心裹挟着而向着天险逃离。
他们登高过栈道,逆流踏上游。
终是抵达终点,而归于安定。
他们将在荆州继续延续朝堂,以此商讨北境的对敌政策,乃至钱、粮的筹备,甚至对流民的处理等问题。
哪哪都缺粮食,陈梦源的粮食,是唐文江最后的仪仗。
宋杭贤、凌瑶可以输,他们将百姓欺压,利用他们,并引导他们仇视朝廷。粮食就是人心,只需要用能够让他们活命的粮食,便足以轻易掌握人心。
陈梦源啊,究竟在哪里呢?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陈梦源的消息,但自从他进入荆州地界,就彻底消失,断绝任何消息,更是寻找不得。
巧妇难无米之炊。没有粮食,就将失去源源不断的后备兵源。
没有粮食,谈何招兵,谈何养兵呢?
赈灾尚且都做不到。
只能将大部分难民遣去南方。
“文师?”
“竟如此着急,究竟怎么回事?”孙元兴放下手中的军报,向着文晟迎去。
文晟凑上前去,小声的将事情的经由诉说一遍,孙元兴听后面色明显有些愠怒。
情况很不好,不容乐观。
“不过庄上有一本记录在案的粮册。”文晟突然提起道。
“那还请文师等待好消息,我便领兵跑上一趟,将这事办成。”孙元兴拱手抱拳,郑重陈诺道。
而难民潮已经形成。他们拿着孙元兴赠予的少量粮食与衣物,正向荆州涌去。
京都城呈现荒凉、颓败的景象,陷入死寂而无生气,完全没有往日的繁荣昌盛。
唯有乌鸦盘旋、哀鸣,哭嚎伤感伴随秋风而使叶落,枯黄秋意渐浓,满是肃杀而无收获,秋风秋雨秋煞人。
邱浩辰的荆州之行可不安全。虽有苏宁修筑的路段,但这一路并不好走,深秋的天气异常多变,整体天气阴恻恻的,降水极多且气温急剧下降。
他只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书生。踏上这路之时更是匆匆,但他不曾后悔,他毅然决然的奔赴荆州。
战祸席卷北境各州,更是已经蔓延到荆州边境。
他本自京都而出,如一叶浮萍般,飘荡在整片激荡的大江上。他所要寻找的目标,是那般的遥远,神秘。
匪寇、叛军、逆贼不断搜刮着边境的村落,朝廷虽然自顾不暇,但仍派遣风华前去平叛,尽量遏制神州境内的动乱。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风嘶嚎的吹动,天空闪电划过,随后一声惊雷平地而出。
大雨顷刻之间砸落下来。
流民们这才想起,秋天是可以这般冷的。他们才稍稍晾干的衣服,再次湿润浸透,冻的他们瑟瑟发抖。。
暴雨天让流民们的处境更加逼窘,尤其是时至晚秋的暴雨,这让他们不得不停止前进的步伐。
他们只得拥挤抱在一起,躲在森林里避雨,尽量不让身体失温而遭遇不幸。它们在呼啸撕扯着,似要将遮挡住难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撕碎,让他们暴露在苦寒雨水之下。
生火做饭已成奢望。
木柴、枯草是怎么都烤不干的。
他们只能啃食生米,来不及多咬几下便已经下肚,至少比早些日子在神州所喝米汤要好过太多,这是可以填饱肚子的,而米汤却不成。
雨停了。
秋的落寞在此刻尽数彰显,环境因而变得更加清冷孤寂。
邱浩辰一路艰难跋涉,终于抵达神州、荆州边境交界地,
神州边境的村民们似乎遭遇危险,纷纷不顾财产便奔逃而走,落脚在水坑里,溅起一地水花。
他们神色慌张,全然不顾,向南跑去。
邱浩辰吓得连忙后退,想要绕路而行。
镇守官道的士卒们前来平乱,可还是慢上许多,贼兵匪寇已经劫掠完毕。兴许是饥民洪流的出现,让这群贼兵不敢将劫掠的财产外露,只得老老实实的暂时退去。
这些天的天气很不好,阴雨连绵不断,北风呼啸不止,持续低温的湿冷让人感觉非常难受,不由缅怀起夏热的痛楚。
邱浩辰南下荆州的这些日子,过的是极差的,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有心无奈。
不过他的坚持,却也在此刻彰显出来,这是一种难得可贵的品质,更是一种永不言弃的精神,支撑着他一路南下。
下雨天无法行路时,便躲进茅草堆、树洞、山洞、丛林中雨。等待雨稍小时,再继续踏上征程。
饿的实在不行了,便找个干净地方坐下,奋力啃两口坚硬寒冷的干粮,以此补充体力,这比之吃生米,实在好过太多。
他身有余钱,却无处买粮。
他身虽着完整衣裳,却湿透浸润时刻感受寒冷。
颠沛流离这四个字用于形容邱浩辰,是再准确不过的。这是他主动选择的道路,同时是许多人敢想却不敢做的道路。
元秋支流已至,元秋主流将至。
元秋河,是大庆为数不多的大河。它是极为叛逆的,它并不东去大海,而是自东向西流,向着西南方奔流不息。
它的水位正翻涌着上升,流速变得迅疾,江河水凶险更甚。
而连绵不断雨水季的到来,让这趟逃亡路变得生死难料起来,但亦带有一线生机。
原本堪堪够用的粮食却在停留中用尽,路边的野菜、蘑菇、树皮便成果腹之物。
长期的杂食、生食让他们肚疼难耐,有些甚至因长期食用生米,而感到胃胀、胃痛,恶心等症状。
还有不少人因长期的流亡生活而力竭、昏厥,尤其是晚秋的冷雨时刻,甚至出现发烧、风寒、感冒等各类疫病。
野果、野菜被横扫一空。
雨后开始冒出不少蘑菇,饥民们才不管有没有毒,全都争抢着都揣进兜里。
这后半段的路程,想要不饿肚子,必须要争抢,食物资源是有限的,而饥民却如山如海一般多。
阿大是饥民中力气比较大的,且身手比较灵活的,是块作战打仗的好玉。与他类似的人还有很多,但他们都没有被招募进军营,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一人兼顾多人。
阿大要带着弟弟妹妹们好好生存下去,他明白,这场苦难终会结束,他们也会有着更好的生活。他是这家庭里最后的顶梁柱,他一路艰难困苦,只图弟妹们能活下去。
幸亏他灵活、力气大,抢野菜、抢树皮、抢果子是一等一的好手,几乎总是能够抢到许多好东西。
这引来许多人眼红,但他们打不过,只能干瞪着眼。
进入荆州境内,一场寒雨又至。
饥民们又饥又渴,还有一些失温。
蘑菇、蘑菇,野菜,野菜,如雨后春笋一般竞相从土地里冒出,引起一堆人争抢。
阿大眼疾手快,扯下几块蘑菇,揣起它们到怀里,拿破布衣裳紧紧包住它们。
紧接着的便是推搡,争抢,阿大采过的地方还剩余不少蘑菇,引起不少人的争抢。
瘦弱不堪的人啊,即便快要饿死都没人会过问,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想要抢蘑菇,但哪里能抢夺得到呢?
“我的!”
“这是我的!”
“都他妈给我让开。”
………
好巧不巧,在争抢中,竟然有蘑菇被打飞而跌落至他身边,他顾不得饥饿与疼痛,用尽浑身力气,将半块蘑菇卷起来。
然后踉踉跄跄的向着远处蹦走,逐渐的脱离喧闹的人群。
他倚靠在树边,小口的吃起来。
他此刻极度饥饿、极度疼痛,整个身体垂垂无力,蘑菇碎裂处的青葱,像是一剂良药,让他身体变得舒适起来。
他累了,他需要休息。
他便沉沉的睡去。
而邱浩辰恰巧瞥见这一幕的场景,他无语凝噎,不知说些什么。
这一路上,他看到太多的生死别离,艰难民生,百姓从贼,而祸害百姓。
天寒地冻,不见明火,霜雨而食。
人世疾苦脆弱,像是谢幕演出的悲剧一般,不可用沉重以形容。它是生死难料的惊心动魄,它是个性沉沦的命运无常。
在铺天盖地的灾难面前,所有的人都被牵扯进来,谁能置身事外呢?
战乱、天灾、疾病、饥饿……
这芸芸众生又该如何呢?
元秋河已至,西南而下可至荆州城。
这是生的希望,是命运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