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人不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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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树下剑影轻移，凡云墨悄悄瞥了一眼不远处坐在石凳上的红衣女子。
她炽热的目光炅炅，看上去难以熄灭。
“雪黎姐，我在练剑。”
“知道，所以我在等你。”
颜雪黎撑着石桌单手托腮，姿态慵懒妩媚，纤细的腰肢柔软似柳，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凡云墨：“.............”
他轻叹间摇了摇头，要是师父在，恐怕她就没这么大胆了。
可惜现在师父并不在，几天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凡云墨时常见不到她人。
晨曦练剑，用膳歇息，修炼打坐，就寝所求。
每夜就寝之时颜雪黎都会如约而来，让凡云墨的嘴唇都磨破了些嘴皮，除了非必要时间，她可以说是相当的缠人。
.........
时光荏苒，惬意的生活往往都会发生一点改变。
一周后的清晨，朝露待日曦，暖阳缓缓从两岸青山间隐隐露头，未明的天空有着混沌一般的朦胧。
“雪黎姐，丹药可曾带好？”
“带了。”
“衣裳可有带够？”
“嗯，有。”
“...........”
云凌宗辉煌的宗门前，前几日凡云墨刚送别了老乡曾烨烨，不想还没过多久又要来相送颜雪黎离开。
在桃源峰相处多日，哪怕平平淡淡，没有太多波澜起伏的情节，可就是因为如此，才会渐渐习惯有人相伴的日子。
“雪黎姑娘，那些丹药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或许可以拿来救命。”云韵一身淡雅蓝衣，在凡云墨身侧缓缓说道。
对于云韵，颜雪黎先前对她抱有敌意，但在相处一段时间后，不安的心也就慢慢沉淀下来，清楚的知道了她对于凡云墨的感情，谢过一声，给了一个简单的拥抱。
而轮到凡云墨时，颜雪黎却不知如何面对。
最后还是凡云墨先开口说：“雪黎姐，不出意外的话，我一直都在桃源峰。”
颜雪黎对此心中一暖，笑了笑，轻言一句“好”，习惯性揉了揉他的脑袋，但不出所料的很快被他拍开。
“雪黎姐，别老摸我头，又不是小孩。”
颜雪黎是停手了。
现在却轮到云韵揉着他的脑袋，温和的轻笑说道：“小师弟，难道不是吗？”
若面对的是云韵，凡云墨无法反驳，毕竟这是大了他三轮的师姐，在她面前也确实是小孩，哪怕加上前生，自己都没有她大。
天渐渐明亮。
颜雪黎抓起凡云墨的手，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放入他手心里，将他五指紧紧掩盖，不给任何一丝偷看的机会。
“云墨，一年后的收徒大典，我会回来。”
颜雪黎眼眸四溢柔情，生怕自己会后悔一般，轻笑间一言不发的背好包袱，悄然收起不舍的心绪，不再忧郁寡欢的转身往下山的道路而行。
手心里冰凉的触感好似一块冰晶。
凡云墨五指摊开低头一看，另一半翡翠玉佩做成的简易吊坠由红绳相连，神情恍惚半会，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念：玉佩分一半，这还能用吗？
他抬起头想要出声询问，可颜雪黎的身影已经逐渐被山间朦雾吞噬，而她玉颈上同样挂着的红绳吊坠在虚空划出一道弧线，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小师弟，不必担心，雪黎姑娘如今已是人脉境第三层的修士，一般人奈何不了她。”云韵轻柔的出声安慰，却不想是她会错了意。
凡云墨还不至于到担心的地步，好歹也是女主，就算是九死一生的局面，颜雪黎也一样能够创造出奇迹，更何况：相信奇迹的人，本身就和奇迹一样了不起。
他一直对此坚信不疑。
许久，直至朝阳升起，驱散朦胧的白雾，而那一袭红衣也早已到了半山腰处，渐行渐远。
他收回眼神。
“云师姐。”
凡云墨抬头看她。
云韵轻应一声“嗯”，低头问道：“怎么了？”
他拉了拉云韵的衣角：“我们回去吧。”
云韵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淡笑道：“小师弟，你倒是看得开，师姐还以为你会哭。”
“哭？”凡云墨拍了拍胸膛说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可能会哭。”
“是吗？”云韵牵着他手往回走，显得格外温馨，轻笑道：“那是谁小时候被白首座打得痛哭流涕，最后躲到师姐怀里求安慰？”
听到童年糗事，凡云墨顿时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云师姐，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况且他当时也没哭，就是单纯的想占点便宜罢了。
想到被打的那天，凡云墨忍不住吐槽道：“那时候我不就是好奇偷喝了一点酒葫芦里的酒水，师父太大惊小怪了。”
不想云韵却用素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师弟，那可不是你能喝酒的年纪，哪怕是现在也不行。”
凡云墨揉了揉额头，不痛不痒，但还是委屈的应了一声“哦”，一蓝一白就这样回到了云凌宗，而原先空荡荡的广场早已变得生气勃勃。
..........
此时此刻。
桃源峰山巅之上，袅袅婷婷的身姿高挑冷傲，望着云霞里朦胧阶梯上离开的红衣，朱唇轻启：“那丫头走了。”
“嗯。”
白婉宁身后的桃花树下，凤紫翎正坐在石桌前细品着桃花酿，说：“走了不是好事吗，难不成你还不舍了？”
明明不舍的是我好吧，那丫头一走可就没素材写了。
凤紫翎喝了一口闷酒，而白婉宁却对她冷漠道：“就算你卸任宗主之位，离开云凌宗，我都不会有任何的不舍。”
“婉宁，有你这样说话的嘛？”凤紫翎不乐意的说道：“怎么说我们也有几十年的交情，你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吧？”
白婉宁没有回应她的贫嘴，而是来到石桌前将她手中的酒杯一把夺走，一杯尽饮后坐下说道：“我可没说要请你喝酒。”
凤紫翎愁眉不展的样子看她，然后轻叹一口气问道：“行吧，你什么时候也让云墨下山？”
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让云墨下山？”
“云墨赢得了问道令，难道不用？”凤紫翎看着她款款说道：“再说了，云墨十三岁就有着天泉境第一层的修为，要是不去深造法诀，多加历练，一直呆在峰里受尽保护往后会难以成长。婉宁，你把云墨保护得太好了，那样反而是害了他。”
“虽然凡云墨的年龄尚小，但不得不说天赋惊人，资质绝佳，要是因此被保护得太好导致修为停泄不前，可是云凌宗最大的损失。”
凤紫翎说完，白婉宁却是淡淡回应：“云墨还小。”
“婉宁，如今云墨是人不是妖，可没有你们妖族十年一岁的说法。”
白婉宁小酌一杯，忧虑许久才说：“我会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