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皇帝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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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崇德殿。
皇上面色阴沉的坐在书案后，单手轻敲桌面，眼底全是隐忍的愤怒。
保福公公站在一旁，不敢言语，低眉顺眼的尽量降低存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头逐渐偏西，皇帝呼出一口浊气，声音略显疲惫沙哑的问道：“保福，朕是不是太软弱了。
对小九的打压是不是太过了？”
保福公公心头叹息，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
走到书案前，拿起茶壶给皇帝续茶，缓缓说道：“陛下那是用心良苦，不是打压。
不这么做，九皇子恐怕……
旁的不说，就说这些年来，九皇子遇到的暗杀羞辱等，每一次那些人都没有做得太过火。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果没有蒙家军，小主不会过得如此惊险。
反之，陛下对九皇子太好，也许他早就没了。”
皇帝闭眼，靠在身后的龙椅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讽刺一笑说道：“即使如此，那些人也不让他好过。
区区一个左相的女儿，也敢伤了朕儿子的心尖人。
如果朕表面没有打压小九，那个毒妇怎么敢？”
保福知道皇帝的心情，轻笑着宽慰道：“陛下不必如此，有医仙在，那个小丫头不会有事的。
只是今日九皇子离京一事，怕是要耽搁了。
陛下还得下一道圣旨才是，”
皇帝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提笔书写圣旨。
圣旨写了两份，其中一份较小，便于携带。
保福公公就在一旁给他研磨，主仆二人脸上都有着无尽的忧色。
“你亲自送圣旨出宫，顺便安排一波人带上这道密旨前往青州盯着那边的事情。
记住，查清楚魏丫头父母的事情。
如果是冤枉的，想办法拖延审训时间。
如若真有其事，也要等到九儿与那丫头到青州后，在行判决，按照律法行事。
青州州府官员恐怕都是老四的人，如若无法阻止，就用密旨将人救下。”
保福恭敬应是，接过圣旨，吩咐来福好生照料，便匆匆离宫而去。
与此同时，医仙也递了请见的帖子，皇帝得知后，立马将他宣入宫中相见。
圣手医仙此来也是替轩辕墨说情，请求皇帝多给两日时间。
他的想法与老皇帝不谋而合。
皇后的眼线遍布皇宫，保福离去，医仙进来她都知道。
左相入宫请罪，白皇后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所以保福拿着圣旨离开，她倒是没有多想。
医仙入宫就非同一般了，所以立即让人准备了一盅早就熬好的燕窝带上，去了崇德殿。
医仙一直都在替皇帝调理身子，但人不进宫，他开的药是要经过内务府送到皇帝身边的。
所以那些药，皇后都会亲自过目一遍，加一些料，或许减少一两样。
白家筹谋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功亏一篑。
所以白皇后防医仙，防得十分紧密。
医仙前脚进入崇德殿，皇后后脚便到，皇帝根本没有时间与医仙说什么。
不过白家根本不知道，医仙开的药有两种。
一种由皇宫内务府亲自送给皇帝，另一种则是保福公公接手。
否则如今的皇帝，恐怕不需要装，也是一个傀儡了。
“皇后娘娘驾到！”
殿外传来太监的呤唱之声，皇帝眼神微眯，与来福对视了一眼，起身走向大殿后方的卧榻，还抬手缭了一下头发，变得有些乱。
皇后快步进入殿内，就看到医仙跪在地上，低着头，没说话。
“来福，陛下呢？可是在休息？”皇后问道。
来福没有说话，皇帝开口道：“朕起来了。
皇后稍等片刻。”
声音有些虚浮，听上去有气无力。
不多时，发冠歪斜，银丝凌乱的皇帝在来福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双眼浑浊，似没有聚焦一样。
见到这样的皇帝，皇后露出一抹笑意，轻轻附身：“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不必多礼，来，到朕身边来。”
“是，陛下。”
皇后巧笑走向皇帝，顺带接过随身嬷嬷手里的燕窝。
“陛下，臣妾今日给你熬了燕窝，亲手熬的呢，快尝尝。”
皇后道。
皇帝心里厌恶，表面却是笑着道：“皇后辛苦了，往后这种事就让宫女嬷嬷们做，你别亲自动手。”
“臣妾闲着也是无聊，亲自给陛下做羹汤，是臣妾的福份呢！”
皇帝做出一副很感动的模样，浑浊的眼神看向皇后，似乎都有了光泽一样。
道：“少时夫妻老来伴。
如果没有皇后，朕就像真正的孤家寡人一样。
辛苦了皇后。”
“不辛苦，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在这一刻，皇后有些晃神，如果白家没有取轩辕家天下的心思，其实这样也很好。
这个想法一出，皇后就在心里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自嘲。
如果不是那些药，皇帝怎么会如此对她？
他心里的女人始终不是自己。
不管是做太子的时候，还是做皇帝的时候。
自己不过是顶着人人都趋之若鹜的头衔罢了。
否则快三十年的夫妻了，她怎么只有大皇子一个孩儿呢？
想到这里，心中生出的那一丝悸动骤然消失不见，眼底浮现一抹冰冷。
这个人对不爱的女人很绝情，要不是生为皇帝，他都不会多看后宫女人一眼。
作为帝王，他是合格的。
作为丈夫，就是一个彻头彻脑的黑心肝。
当然，也许对蒙贵妃，他是真爱。
可那又如何？
蒙贵妃的儿子皇帝都做不到爱屋及乌，皇后认为，所谓的真爱也不过如此。
两人的对话全部落入医仙的耳中，皇帝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殿内还有外人。
微微差异的看了过来：“起来吧，你刚才说什么？”
医仙一翻白眼，暗暗吐槽，你倒是会演，我都信了。
“草民的弟子今早被左相女儿伤了眼睛，无法离开京城。
尊王殿下答应过草民，要平安的将我弟子送回凉州。
故，草民请见陛下，是想求陛下宽限尊王殿下两日时间，等草民弟子度过危险期，在行离开。”
皇帝闻言皱眉，秉承被皇后控制的模样，转头看向她，问道：“皇后你认为呢？”
皇后也不想得罪医仙，不过轩辕墨早点走，他们能早点动手。
再说了，白家还有事要求医仙，他弟子不一定要轩辕墨护送。
于是就想做一个人情，说道：“臣妾认为小九可以自行离开，老医仙的徒弟多在京城住一段时间，把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到时候老医仙如果愿意，本宫可以派人护送。”
这话一出，医仙皱眉了，皇帝点头道：“医仙，这样可行？”
“陛下，皇后娘娘所言在理。
但这会破坏草民的规矩。
尊王殿下两月前在凉州中毒，是草民给他解的。
我两早有约定，草民不想违背约定，还请陛下，皇后娘娘宽限两日。
否则，草民会亲自护送小徒回去。”
这话一出，皇后不再多说什么。
医仙的规矩他们都知道，这个老头本事大，脾气倔强，即便是她与皇帝同时开口，人家也未必会放弃规矩与原则听令。
反正就是两日时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轩辕墨去凉州的路上，白家的人动手，自不会伤了医仙的人。
“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皇后道：“陛下，就允他两日吧。”
皇帝顺水推舟：“听皇后的。”